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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钰更在想一个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姜偃居然会有腿疾?第58章风雪,灵堂,夜元清濯负姜偃奔回枫馆,暗恨没能带两个丫头过来近前伺候,如今竟然支不到什么人,但好在镜荧尚在,当机立断便去叫大夫。临去时嘱咐公主,用纱布包裹保存的热砂,隔着毛毯替先生热敷腿。特地交代了,是膝骨。元清濯心乱如麻,到处去找炒热的砂石,但一直到大夫来了也始终都没找到。还是镜荧,他手脚麻利地为先生热敷上药,并请大夫看姜偃的伤病。沿途已经解释了一路,说得几乎口干舌燥,大夫是神京出了名的医者,已大致了解了情况。经一番望闻*问切,他断定,“这位公子的伤是治不好的了,但凡发作,都只能止痛,而不能治根本。”也就是说,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元清濯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大夫又道:“公主,方才这位小童也说得非常明了了,老国师是当世名医,他治不好的病,很难再说,有人能够治好了。但公主有一点可以放心,虽说发作时疼痛些,但绝对要不了性命,而且若是控制得当,可以保证一年发作不了几回,只要不疼,和常人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可惜——”元清濯怔怔望着他:“可惜什么?”大夫道:“这位公子经脉强健搏动平缓清晰,十有八九,以前是个习武之人。就算是保证后半辈子一世不发作,也是不能与人交手的了。不然——”元清濯嫌他磨叽:“不然什么?”大夫呼出口浊气,看向姜偃,元清濯为了免除他痛,点了他的昏睡xue,他此刻无知无觉,睡容平静,恍如无事发生,仿佛是尊打磨成人形的易碎的白琉璃。“不然,他有可能会废了双腿,终生再无法站起来。”元清濯犹如后背教人打了一闷棍,哑了口。自幼习武,却不能再与人动武?她是习武之人,小时候吃了多少的苦,练得不好,让师父打得两只小手肿得像猪蹄,蹲马步蹲到两条腿像灌了铅,只能一瘸一拐地去吃饭。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无数跌打损伤,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才堪堪换来这一点成绩。若是告诉她,终身不能再动武,她如何能承受?想也知道那是何种痛苦!元清濯忍不住去替他难过。“可是,只是受了外伤,为什么就这么严重?究竟是何等外伤?”她记得自己之前就问过镜荧,镜荧摇头说不清楚,后来,她又在私下里找过镜荧,但不知为何,这一次,镜荧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了。她隐隐感到失望,但直觉告诉她也是有人这么交代了镜荧的,逼着他一个小童反倒不好。大夫指了一下镜荧,道:“听这小童说,当初令这位公子受伤的器具上涂抹了一种特质的麻药。这种麻药涂抹在伤口上能放大人的痛苦至数倍,乃极刑中的极刑,也不知,这是什么深仇大怨。而且它能伤人经络,加上救治不及时,没能在第一时间排出毒素,后来,这种麻药浸入他的骨骼关节,已经是再也拔不出来了,只好在,它并不能算是什么毒,亦不会对身体的其余部位造成什么影响。”这应当,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元清濯呼了口气,“劳大夫赠药。”“哎!”这位大夫当即要去开药,但角落里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见大夫要外去,他一臂伸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行!”元清濯蹙眉:“镜荧你怎么了?”乖乖少年的神态一反常态,变得执拧坚持,毫不退避。“大夫,你只*能施针,不能开药!”镜荧非常坚持,不然就不放他出门。大夫也不懂了,“这是为何?”镜荧努嘴,虽然心中也不大情愿,但是必须要说出来:“我家先生说了,凡止痛的药物没有不伤脑子的,他腿已经不堪大用了,怎能再因小失大!就算是忍痛,先生也不要吃药!”元清濯微怔。她一点不怀疑镜荧的话,因为这确实是姜偃能够做出来的事,能够说出来的话,这男人固执得很。但是她不能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如果不论什么药物都只是能治标不治本,那何必再用伤脑子为代价?他那脑袋里至少装了上千本书,不是一般人的脑袋,坏了多可惜。“公主……”医者无奈,不敢做决定,只好求助于公主。元清濯微微颔首:“那就还是施针吧。”大夫叹了一声:“也好,但施针的效果是绝对没有用药好的,非是小人医术不精,这点还请公主明白。”“明白明白!”元清濯搓了搓手,嫌这老头儿叽叽歪歪废话要用箩筐来装,要是他的医术配得上他的嘴也行,要不是这样,以后迟早被脾气暴躁的病患家属打死。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磨叽,委实不值得。当下,老大夫祭出了看家本领为姜偃施针,但镜荧却执意要推公主出去,理由是施针途中先生要卷起下裳,公主是女子之身,留下有所不便。元清濯被他几番话连消带打,哑口无言,咋舌镜荧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满脑子旧思想简直可以和老梅拜把子了,但因想到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裴钰在,保不齐他等会听到了风声虎头虎脑地过来,打搅了大夫为姜偃施针。她确实不便留下,于是推门出去,在门外等候,临出去时对镜荧千叮咛万嘱咐,一旦有任何问题,一定立即向她禀报。镜荧胡乱地应着,手里一点不含糊地将公主往外推。好不容易将公主关在门外,镜荧转身,瘦弱的背抵住门板,长长地呼了口气,抬臂擦去额上沁出的冷汗。不是他自作主张,但先生是一定不愿被公主看到身体的。元清濯觉在外等着,时光竟是如此漫长,起初尚有些耐心,到了后来已开始在外间踱来踱去。尤其那老大夫施针,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耳力奇佳也听不出任何动静。她只是感觉到,日头似乎从枫馆波月斋外的一棵绿荫如云的枇杷树上渐渐落下去了,晕红软光,减了它灼烤大地的威力,晒在身上也都不觉燥热逼人了,她郁躁不安的心境亦随之得以平息。也就在这时,镜荧拉开了房门,护送老大夫出门,并没想到公主居然还在。他吃了一惊,元清濯听到开门声,扭头,满怀希冀迎了上来:“如何?”镜荧看向老大夫。大夫点头:“他被公主点了昏睡xue,此时也尚未醒来。老朽可不会解xue啊。不过,这位公子的根*骨不错,毕竟从前的底子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