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挥袖,如万壑雷鸣,中气沉沉地指挥道:“你们受橘兮指挥,全城去搜寻苏嬴,城里找不到,到城外去找。甲全持我印信,传令贞国二品将军林霜写,遣我部下三千众,全力寻找苏嬴,就说我敬武长公主金口玉言,找到苏嬴者得我黄金百两,速去!”说罢,她豪气利落地解下腰间印信,抛给甲全。甲全小心接住公主的命令,四个人犹如四胞胎,整齐如一人,应声回道:“小人万死不辞!”甲乙丙丁轻功卓绝,一溜烟消失在了面前。看着空落落的庭院,元清濯一颗心也几乎是空落落的,她捏紧了手心,任由食指掐得虎口急剧刺痛。一片海棠树落英从枝头拂落下来,正停在元清濯的手背上,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的,悲哀到了深处,反而哭不出来。她转身走进了寝房,一天一夜,再没出来。不进水米,不许任何人探视。一场席卷梁都的大雨嘈嘈切切错杂打在俨然屋舍后院的绿云芭蕉上,两旁抱厦下无数白木兰尽态极妍,曼丽伸出一捧捧晶莹素雪,等待着春雨的垂怜。银迢担忧公主不吃不喝坏了身子,见好言相劝,公主仍是不肯出来,无奈之后硬着头皮往里闯。她端着一叠芙蓉酥,一碗瘦rou粥,并两样酸辣开胃的小菜,将托盘搁下,走了过来:“公主,您吃些吧。”金丝牡丹帷帐垂落,无风而动,里头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唯见一床锦被,公主人似乎就藏在锦被底下。过了许久,元清濯还是不出来,也不出声回应,银迢想了想,不得不提醒公主一件事:“公主,用不了几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了,陛下孝心,特地要为太皇太后办一场盛大的千秋节,公主莫非想这个模样,去对太皇太后祝寿?”里头顿了顿,传来一道犹豫的声音:“苏嬴找到了没有?”她伸出脑袋,披着锦被在身,无声擤鼻,像是着了风寒,头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眼花。银迢替她将菜补好,端到床榻边上来:“橘兮已经卖力地去找了,只是,人毕竟不是消失了一日两日,而是三年,三年这么长,都够一个人面目全非了,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但公主*也不必太过忧虑,林将军都亲自出马了,难道还有找不到的人?”这倒也是,林霜写是个手腕狠辣的,出了名的难缠,由她盯上的人,无论仇家债主,生人陌客,想要拿捏,都是手到擒来。元清濯终于拨开了帘幔,伸了只玉手出来,接住银迢递的小碗,低头喝了起来。她这两日水米未进,也不事梳洗,加上人病恹恹的没有精神,如今弄得格外狼狈,就算说这是个疯婆子,只怕也有人信。“公主。”银迢不忍细看。元清濯抬起头,乱糟糟的长发下,掩藏的一双星眸却异常明亮。只是,颇有几分嫌弃。“银迢,你好歹也是专门从事这方面的人才,怎么连碗粥都熬不好了现在?”说完,她紧皱着眉头咳了两声。银迢微愣,她深感委屈,也不晓得如今是哪里做得不合公主的心意了,忍不住为自己艰难辩解了一句:“公主,奴做饭一直是这样的,公主也没说吃不惯啊!”元清濯握着调羹的手蓦地一颤,打在青花小碗内壁,发出响亮一声。再要吃,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了姜偃的鱼片粥,她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吗?一想到姜偃,顿时悲戚又重临心头,哪里还喝得下这味如白蜡的rou粥?她“哇”地一声,随即伏在床上,嚎啕捶床大哭。银迢被吓坏了,见公主要扔了碗,急忙抢过来,心里也老大不是滋味:这是在外边吃了哪个狐狸精烧的饭菜呢。第38章苏嬴之死自与国师一介亭会面之后,文庚寅就病了。听说是突发恶疾,一经感染上,就再也没好,如此已经断断续续在榻上休养了半个月了。在这半月里,他的夫人徐氏衣不解带照顾着他,寸步不离。听说为此,显国公发了一通大脾气,认定女儿没眼光,看中了一个腐儒不算,居然还是个病秧子。不过显国公到底是没有说,让女婿换人,而陛下那边,榷茶使却要换人了。新的税茶法已经指定,眼下正有这个空缺,听说文庚寅恶疾缠身起不来了,总不好让官员带病到任,也不利于榷茶的新气象。一日,正好赐弈薛弼,小皇帝说到了这个问题,同时也谈到了太皇太后的千秋节。已经囊中羞涩了,在俭省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的情况下,此次千秋节,还是花费了不少钱。若是以往,倒也可以不必大肆cao办,今年却不同。太皇太后的古稀生辰,本就意义重大,再者,天下苦北胡久矣,三年鏖战,终于大胜还朝,百姓憋着的一口气也该抒发一下了,正好借着此次机会,天子与民同乐。薛弼落子,对小皇帝的忧愁他无从排解,只好夸些陛下爱听的:“陛下棋力,远胜于长公主。”他与元清濯交过手,这是一句大大的实话。小皇帝拂了拂手,笑哈哈地道:“爱卿怎么拿朕比皇姐*?她是出了名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是她下得过朕,才怪了!”小皇帝虽然看不起皇姐的棋艺,但是被夸了仍是掩不住地开心。至于说到他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皇姐,免不了又要想起她最近做的事,听说皇姐很是高调,这都打上姜偃门前去了,真是旷古烁今的剽蛮女子。“对了,皇姐与国师近来如何?”小皇帝问了话,顺道落下一子。薛弼正好是他安插去监视元清濯与姜偃动向的一枚棋子,可惜他已经露了脸,近来不适宜再凑到元清濯跟前去了。薛弼沉吟良久,不知这个结果陛下是否满意,他如实回话:“长公主与国师,已然分了。听说是长公主亲自上门了结的这场缘分。”小皇帝点了点头,“其实朕也觉得,是孽缘,不如早点了结得好,姜偃这个人……”他停了一下,不说了,眼瞳中却自有那么份高深莫测的味道。薛弼时常感觉小皇帝年纪虽小,心思却深沉如渊,因此并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停了一下,又道:“不过陛下,长公主虚岁双十,她的婚事原本是因为战事耽搁的,太皇太后只怕也一直悬心着。”小皇帝哈哈一笑,“朕原本还想皇姐这次怕不是真对姜偃死心塌地了,毕竟他那副容姿可说举世无二,真让皇姐收心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既然没有,那便好办多了。这次千秋节,除了梁都的勋贵子弟以外,胶东王、云中王、汉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