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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不是他咒她。这原本就是个陷阱,有人想害元清濯落水,令她出糗,给她下马威。姜偃顿了顿,转面道:“镜荧,你水性佳,到那片岸边上,随时准备搭救公主。”镜荧领命:“是。”虽然他看不上长公主举止轻浮放浪,毫不自重,但他更看不上有人用阴轨伎俩破坏竞争的公平。元清濯很快发现自己的船进水了,一双桃花绣履已彻底浸在了早春冰冷的湖水里。船内进水,寸步难行,何况她心神大乱之下,愈发不会撑篙。方才取得的一点优*势,顿时化作泡影。现在真是沉舟侧畔千帆过,周玉京的那条小船已顺风顺水地划了过去。元清濯看见她脸色,傲慢无比,得意洋洋,余光挑衅。元清濯明白了过来。果然物以类聚,不择手段两姐儿们,合伙儿下她的面子。倒也不问问,北胡的将领敢不敢看轻敬武长公主!元清濯心念下定,弃了自己的破船,登上船头甲板,足尖一点,便纵身起落,跃到了周玉京的船上。小舟不堪重负,左摇右晃了下,周玉京跌坐在船险些歪进湖里,她勃然大怒:“元清濯!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违规!”元清濯冷笑道:“你明知我不会水,凿我船想害我性命,你这不是违规,是违法吧。律法条条,你谋害皇亲,菜市口在等你呢。”“你……你含血喷人!”周玉京心虚气短,但还嘴硬不认。元清濯任由她说。周玉京坐倒在船头,手扶着船舷,实在是气不过:“你夺了我的船,拿了我的红羽箭也没用!”元清濯恍然大悟:“噢,要拿我家姜郎的箭,多谢提醒!”说罢感激不尽,莞尔一笑,撑篙拨转船头急奔而去。她力气猛,都是急来急往,一点章法都不讲,周玉京完全站不起来,差点儿又被甩了下去,吓得她恨不得破口大骂。元清濯划船到自己的箭靶近前,伸手取了靶上的红羽箭。箭并不太好取,没想到小孩儿家家的,射箭的力道竟大得惊人,是个好苗子。再也耽误不得了,与周玉京私缠的这会儿,已有两只船赶到她们前面去了。周玉京坐在船尾直冷笑,仿佛在笑她痴心妄想。既妄想得到玉,更妄想得到人。元清濯懒得与她争辩,只是船上载着周玉京,难免会追不上。她不是善财龙女么?元清濯撑篙折返,自己原先弃的那条进水船还停在水中原地,她竹篙点入污泥,使出浑身之力,朝着那进水船狠狠撞去。周玉京惊呆了:“你干什么!”两船彻底相撞,周玉京一头翻进了进水的船里,只剩一双腿还搁在这儿,要往回爬,元清濯稍移玉足,轻轻带了她一脚,送她上了进水船。回手抽出长篙,又是一点,自己的轻舟如箭矢般往前蹿了出去。岸边观望之人都瞪大了眼睛。公主已经落后十几步远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追赶回来。元清濯将红羽箭插入髻间,双臂握篙,奋起追赶。而眼见第一只轻舟已经濒临河岸了,元清濯沉住气,一把扔了竹篙,借势腾空而起。足尖在水面轻点,随后又腾奔而起,看呆了众人。她一把掠过湖岸,顺手折了支岸边开得正盛的接骨草,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而她所期待的那个人,被众星拱月般地送了出来,元清濯笑吟吟握着那朵开得正好,无数雪白小花攒成一簇的接骨草,走过去递到姜偃面前。“花和美玉,不及君子万一。”第10章先生,勿羞。众目睽睽,望着得到公主如此恩宠和盛赞的国师。平心而论,公主生得甚美。虽然她声名狼藉,但是,这样的美人肯对你如此上心,若还拒绝,那就是榆木疙瘩。姜偃的鼻尖嗅到了从接骨草上散发的浓烈草木呛鼻的味道,漆眉微微地耸动了下,似无人察觉。他接了那朵俗艳恶臭的接骨草,低声道:“臣无德无能,公主谬赞了。”元清濯笑靥明灿,露出如练皓齿,上前一步,轻轻挽住了他的臂膀,脸颊也歪了靠过去。这时几乎所有的船都已靠岸,只唯独还远远停在水中箭靶前的周玉京。船舱进水,水已经漫过了绣履,她急得歇斯底里地大叫,可是岸边那一群衣履辉煌的贵女公子们只知道围着最出风头的元清濯和姜偃,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呼救。身边的船也早已往前奔去靠了岸,她才想到自己这边逆风,声音怕是传不了太远。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倚仗自己的水性了。周玉京跺跺脚,咬牙切齿:“元清濯你等着,咱们没完。”她提裙奔向一旁甲板,纵身跃入水中。直至周玉京落水,岸上才终于有人发现了她的存在,一人高喊道:“信陵夫人,华亭伯夫人落水了!”戚兰若即刻奔下云坡,命左右会水的好手前去搭救。落水的是周玉京,镜荧没有下水便奔了回来,见先生手中握着一朵气味极重的接骨草,他心念一转,从身后悄然无声地将姜偃手中的接骨草接过了手。令公主浑然不觉。周玉京善水,又逢人搭救,自是没有事,就近便上了岸,只是浑身上下均湿透了,狼狈得无法再见人,经由婢女的搀扶现已退出海客洲更衣去了。戚兰若朝着元清濯走来,假模假样地夸赞了公主的好身手:“公主今日的好身手是让妾大开眼界了,虽则夺了我meimei的船,不过红羽箭还是公主这一队的箭,既然事先没有明文不得夺取他人船只……”她一停顿,明艳的笑容挂在两腮,梨涡若隐若现,“昆山玉就送给国师大人了。”她的这一停顿恰到好处极尽其妙,既委婉地说明了公主不守比赛规矩,私自夺了他人的船,又献出昆山玉展示了自己的大度胸襟,搏得一片赞誉。元清濯不在意戚兰若要搏什么名声,但谁敢踩着她上位,她就非要给对方一个难堪不可。公主回以同样的微笑,桃花眸泛起春色潋滟般的感觉,更令人目眩神迷,她笑道:“是不凑巧,我的船被人凿穿了一个大洞。船都是信陵夫人准备的,你说好好的怎么会破个大洞呢?我才不相信信陵夫人想害我呢,可你说巧不巧,当时华亭伯夫人的船就从我身边经过,她得意地白了我一眼。”她也完美地停顿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接着又道:“我姓元,我这一生吃过谁的亏?当时我*就忍不了了,我跳上了周玉京的船。”人群里传来恍然大悟的声音。公主说得有一点没错,她姓元。元清濯不需要吃任何人的亏,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