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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地跪拜谢恩。越瑾辰将圣旨交给太监送下去,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俯身的江蓠。这个册封是他特意为江蓠求来的。是江蓠将饱受病痛折磨的他治好的。没有江蓠,就没有他越瑾辰的今时今日。江蓠是他的恩人,也是他喜爱的女子,即便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他仍想给予自己能给予的。以后她成了国夫人,不仅有了俸禄,还有至高的身份,再也没有谁,敢随随便便欺负她。清岚含笑看江蓠接过圣旨,心里默默冷笑。越瑾辰当真好不要脸的心思,与他那过河拆桥的爹一个样。两人谢恩完毕,退回人群中。周围的人纷纷朝清岚与江蓠贺喜。江蓠仍淡淡的,荣辱不惊的模样。待所有人都谢恩之后,皇帝终于姗姗而来。许久未见,皇帝苍老得更为厉害,虽然身姿还未显佝偻,但脚步虚浮无力,面色灰败,发染霜华,眼睛浑浊,整个人仿佛已经没有了精气神,满脸的疲倦与萎靡。但毕竟是鼓舞士气的晚宴,皇帝强打起精神,说了些应景的吉祥话,然后宣布宴席开始。晚宴伊始,先要祝酒,皇帝草草喝了两杯,结束了祝酒环节,让百官命妇尽情吃喝,自己又由太监搀扶着离开。江蓠想起清岚说的话,觉得这老皇帝,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构陷忠臣,强占臣妻,满门抄斩,此等耸人听闻的恶事,老皇帝死的不冤枉。清岚依然坐在那代表荣宠的台阶之上,这次,江蓠坐在了他身侧。两人都能感觉越瑾辰有意无意落在江蓠身上的目光,江蓠转头,眼见着清岚笑容越来越假,乖乖替他夹菜。清岚低头笑道,“算你有良心。”江蓠又给他舀了一点汤品,哄道,“不要生气,气坏了不划算,过几天他便得意不起来了。”两人坐在两层台阶之间的平台上,与上面的皇族、下方的官员命妇都有一定距离,宴席上气氛热闹,盖过了两人的声音,刚好适合他们说悄悄话。清岚低头将汤喝完,又把碗推到江蓠跟前,道,“再给我盛一点。”国师爷恃宠生娇的姿态太娴熟,江蓠哭笑不得,乖乖地又给他盛了半碗,道,“多吃菜,少喝酒。”越瑾辰高坐在龙椅侧旁,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脸上仍是温润表情,心里已经揪成一片,握着酒杯的手,快要用力到将酒杯捏碎。清岚喝完江蓠盛的汤,吃完江蓠夹的菜,用筷子示意了人群中一名湖蓝裙子的女子,道,“那是越瑾辰新选的太子妃,镇北侯的嫡妹。”江蓠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还有些稚嫩,笑容十分腼腆。镇北侯权势比不上昔日的威远侯,而跟随皇帝打天下的老镇北侯业已去世,现在的镇北侯是承袭的爵位。越瑾辰无法娶权势最盛的江敏,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江蓠有些可惜,“越瑾辰的心思,当真深沉。”算计了一个又一个。清岚道,“人为财死罢了。”见江蓠有些失落,便安慰道,“只是私下说过,赐婚的圣旨还未下,还有转圜的余地。”江蓠便安心了一些,又有些感动于清岚的细心。这个人总是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妥善照顾她的情绪。又过了半晌,越瑾辰起身离去,大殿上的气氛更加活络,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员一边喝酒一边扯着嗓子说话,还有人走动着敬酒。权势煊赫的清岚和刚被册封的江蓠首当其冲。清岚以往任性行事,对一些谄媚的官员是说不理便不理,这次居然好耐性地喝了几杯,也未替江蓠拦着,真的让她也喝了两杯——也仅仅只两杯。江蓠从前是滴酒不沾的,后来参加过除夕夜宴,也是不喝酒的。今日这两杯酒下肚,脸颊很快就红了。清岚便含笑告辞,打算扶江蓠离开。这时一个太监到清岚身侧,低声道,“国师爷,太子殿下请您和夫人前去东宫,有事相询。”第60章醉酒·唇上的牙印江蓠眼角绯红,直直看着清岚,几乎是太监话音刚落,便直率地道,“是因我上次说要为他最后诊治一次么?那他找我便可以,为什么要找你?”清岚将修长指尖抵住唇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柔道,“安静。”江蓠噘噘嘴,又乖乖地,“哦。”清岚转头面向太监,笑道,“如你所见,国夫人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应召。”那太监犹豫片刻,道,“容我禀报太子殿下。”太监快步离去,清岚带江蓠离开大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等待太监的回话。为什么要去僻静的地方?实在是江蓠眼角绯红,眼神渐趋迷离的样子太过妩媚,殿内灯火太盛,一切美丽无所遁形。他不想让旁人看见,只能带江蓠离开。江蓠原本还能直着走路,这会儿酒意上头,浑身感觉不对劲,扒着清岚,委屈道,“清岚,我好晕啊。”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滴滴,惯会演戏的国师爷听了也把持不住。他还未想好如何回话,江蓠又道,“清岚,你的手真好看。”清岚嘴角的笑,是忍也忍不住,只觉得这酒果然有妙处,他不替江蓠挡酒的决定,果然没有做错。“嗯,回家去让你看个仔细。”他低声道,“你先安静一会儿。”毕竟是宫里,有外人在,不好让别人见着江蓠的醉态。江蓠又乖乖地,“哦。”低头静静揉着自己的额头。清岚莞尔,揉揉她的头顶,“乖。”很快太监回来,说越瑾辰让他们赶快回家休息,明日进宫不迟,还赐下了解酒的参汤。清岚将参汤接过,麻利地一口气喝光。太监目瞪口呆,清岚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太监只能支支吾吾,“没……没有。”他只是一时疏忽,没有说清这参汤是赐给江蓠的,可刚刚不是说不胜酒力的是江蓠么,正常人都应该默认解酒汤是赐给醉酒人的,国师爷怎么回事?腹诽归腹诽,太监万万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办砸了事情,只催道,“国师爷,天寒风冷,您速速待夫人归家罢,莫着了风寒。”清岚点头,“说的事,我这边走了,替我谢过殿下。”清岚挑了僻静的路线,带江蓠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马车骨碌碌走在清冷的夜里,一盏小灯挂在车厢内壁。江蓠脸色更加嫣红了,眼睛里满是迷离的风情,坐也坐不好,皱着眉,搂着清岚的脖子撒娇,“清岚,我好晕。”清岚心生旖旎,但这毕竟是外面,不好放肆。清岚嗓子发痒发哑,道,“我给你按按头。”他抬手要按,不料江蓠拉下他的手,一鼓作气跨坐到了他腿上,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