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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然江蓠只怕还不敢进。婢女在门外站住,低声道,“主人早上用了膳,沐浴过后便躺在那椅上喝酒,一直到现在也未起身,也未曾吃东西。”江蓠点点头,那婢女便低头行礼告退。江蓠走入房间,果然见清岚躺在了奢华的贵妃椅上,一手撑头,另一手中拿了个白玉酒壶,边看着对面的青花瓷缸,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知道江蓠进来,他也未曾起身,或者转头。江蓠顺着看了过去,那青花瓷缸出自上好的官窑,里头种着不知什么品种的睡莲,大冬天竟然开出了莲花,花瓣层层叠叠,颜色娇艳,十足漂亮;而清澈的水中,还有红色锦鲤游来游去,自在成趣。江蓠又收回视线。显然是沐浴过后,只随意地在雪白里衣外头套了件袍子,华而不实的国师爷衣衫不整,头发也只用一根发带草草绑了,放浪形骸得令人没眼看。况且即便国师府温暖,这衣衫也过于单薄了。江蓠转身,从衣架上寻了一件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将他遮得密密实实,放柔了声音,“又心情不好了?”清岚原本却是心情不好,但是却被江蓠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弄得生出了些别的心思。他扯下江蓠披上的衣服,坐起了身。江蓠和清岚在山中长大,曾经也两小无猜,对世俗的诸多讲究不是十分在意,但男女有别却是懂的。所以江蓠立即转身过去。清岚挑眉,要笑不笑回答道,“本来是心情不好,但见蓠儿如此关心我的身体,便又好了。”他这话语中有nongnong的调侃味道,江蓠耳根泛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轻咳了两声,片刻后低声问,“你衣服穿好了么?”清岚压根儿没有整理自己的衣裳,反倒含笑道,“今日我好看么?”竟是将她昨夜的问话,毫不含糊还了回来。江蓠脖颈与脸颊都红了,道,“不要胡闹,听说你早膳之后便没有吃东西,我去给你拿些过来。”江蓠快步走出,听到清岚愉快的笑声。她含羞带恼拧拧眉,一时忘了现在的自己不应对国师府熟悉,竟然笔直奔厨房而去,走了十多步才醒悟过来,连忙找下人问路。灶上还温着鸡汤与菜品。江蓠默默地盛了一碗,细心地除去面上的油荤,又拿了两样色香味俱佳的小菜。她知道清岚是真心情不好。这人阴晴不定,但每年有两个时候,他是固定心情不好的,一个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一个是他爹娘的祭日。端了托盘回房,清岚已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鱼食,慢条斯理地喂着缸中鲤鱼。只是一头乌发仍没有束好,就那样随意绑着,垂在肩头,给他增添了几许别样的慵懒风流。见江蓠回来,清岚含笑问她,“可知我这几条鲤鱼叫什么名字?”明知这人惯会叫人招架不住,江蓠仍然问,“叫什么名字?”“这只叫做红叶,这只叫做南儿,这只最漂亮的,叫做鲤儿。”清岚看着她的眼睛,含笑回答。江蓠刚刚恢复瓷白的脸庞,再度漫上绯红。她就知道清岚不是个老实人。她名唤江蓠,小名囡囡。南儿,鲤儿,都合了她的名字。江蓠被戏弄了几次,终于彻底羞恼,将盛着鸡汤的碗塞进他手中,幽怨道,“饿了许久了还有力气胡说八道。”那娇软含嗔的声音,直说到清岚心坎上。清岚温柔笑道,“它们真叫这名字,不骗你。”江蓠没有说话,幽幽看了他一眼,心里的一点气恼却渐渐散了,嘴角慢慢漾开笑意。清岚坐到一边,拿起汤匙默默喝汤。清岚的房间放着不少书本。清岚用膳的时候,江蓠便走了过去,细细翻看。清岚自小看书就十分之杂,天文地理,农业医术,武功秘籍,传奇异闻……江蓠从不看轻自己,却也不得不佩服清岚,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做到杂而精的。江蓠找了一本医书,细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清岚吃完过来,站在了她身后,与她一起看书。江蓠看到书上投射的影子,转头,微笑看他,“吃完了?”“嗯。”清岚温柔应声。江蓠合上书本,笑道,“昨夜越瑾辰与我说了两件你的传闻。”关于他的传闻,没几件是好的。清岚仔细看江蓠的神色,心下明白,只怕又是来算账的。清岚收敛了神色,老老实实道,“你说。”第30章你不一样见清岚如此老实,江蓠才发现,这人原来这么识时务,只要顺毛哄,他当真乖得很。当初那些争吵、抗拒,实在错得离谱。但既然是来算账的,微笑是不行的。江蓠绷住了表情,幽幽看他,“第一件,听说你曾有一个十分宠爱的侍妾,不过是无意中弄坏了你的一件小饰物,便被你下令打个半死。”清岚眉头皱了起来,“越瑾辰是这样说的?”江蓠点头,“正是。”清岚目光转冷,低眉冷哼道,“这越瑾辰当真会挑拨。”江蓠不做声,默默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清岚果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江蓠,“我没有侍妾,那不过是越谨宇送的一个婢女罢了。他是太子,我总归要给他面子,便夸了那个婢女几次,仅此而已。至于他说的小饰物……”清岚伸手,拉过江蓠,带她朝里间走去。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地牵手,江蓠有些羞涩,挣了挣,却没有挣开。两人还未成亲,这样入一个男子的卧房总归不妥,但江蓠相信,清岚会护着她。清岚拉她走到里间的一个小柜旁边,弯腰打开柜门,从柜内拿出一个锦盒,又打开锦盒,从里面露出的,是一只草编小鹿。那小鹿早已枯败泛黄,有一处甚至断掉,却又被细心补好。江蓠鼻子猛地一酸,认出来,这是从前她编的小鹿。当时清岚戏弄她,“这小鹿当真灵动可爱,像你一样。”江蓠气红了脸,扔下小鹿便跑了。却不想,这被她丢弃的小鹿,被当初那个别扭的少年捡起,细心珍藏了这么多年。过去的她,从不曾知道,清岚对她的情意有多深。清岚道,“我不否认对那个婢女下了狠手,我本就不是好人。谁若损我分毫,我必定十倍百倍报之。”江蓠眼里泛起水光,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这世上有人气他、伤他,他却从来没有报复过一分一毫,那个人,就是她。江蓠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靠上了他胸膛。清岚愣住,好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轻轻回抱住江蓠,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低声问,“第二件呢?”“第二件,”江蓠轻轻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听说谢将军家的大姑娘,不过是无奈之下想与你同骑,便被你打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