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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害怕。”止妄抬眸,他的声音很清晰,也很坚定,“无论如何,贫僧都会去救你的。”黑暗里,姜昭沉默地咬紧了唇瓣,广袖下的手都将身侧的裙纱揉得不成样子了。分明已经听见了如愿的回答,她本该开心才是,可心里仿佛更加沉重了。若是从前有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她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可如今……终究还是生了愧疚……姜昭一狠心,道:“和尚,我心有一计,若是成了,我定然给你封官加爵,日后好好待你。”止妄摇头笑罢,“你且说来是什么计策?”姜昭:“公主府寝殿侧的东苑,有一处密道,是通往公主府外的。柳彧与谢良是在辰时起事,应天门乃重卫把手之处,离天zigong殿甚远,他们定然不可能选择那里。”姜昭在宫里生活许久,对于宫内路线与兵力部署清晰无比。她条理明确地道:“所以他们只能选神武门。如果能在此之前将我救出,直接阻止他们动用千机军自然是最好,但多半是来不及的。所以你务必要抓紧时间,在柳彧集结公主府的兵力出动时,是将我救出的最好时机。只要能救出我,他们就使不动千机军。”止妄认真地听着,确实是有理有据,但问题是他仅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哪怕是从密道进去,一拳难敌四手,也救不了姜昭。好在姜昭也知道这么一个问题。她仰头道:“没有人手,就去借。”止妄问:“向何人借?”“宣平侯之子成琅。”*宣平侯府。成琅正在房内画着美人丹青图。他挽袖提笔,小心翼翼地勾上了画中美人的一双秀目。盈盈秋水,烟雨诗意。美人泛舟,怀抱琵琶。他端详了许久,眼里泛出了哀愁,“不对……不像她,不像她。”成琅紧紧地捏着笔,悬在半空中,浓墨聚拢在笔锋处,垂落了一滴,在宣纸上一散,登时就将这美人图染上了大片墨迹。他怔怔地看了许久。直到府中小厮推门进来,道:“公子,外头有和尚寻你。”成琅心中正悲恸,只不耐地道:“我哪识得什么和尚,赶走就是。”小厮上前一步,轻声道:“那和尚自称是从公主府出来的,说是有关南窈娘子的事情要告知。”成琅一听“南窈”两字,眼里忽的有了光彩。他道:“快,快请进来。”自从当初气息奄奄地从公主府被抬回来,他心中有恼有怒,却始终对南窈念念不忘。可姜昭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但凡他离公主府有十米远,必定会被公主府的府卫驱赶。这一年来,南窈深居简出,公主府又森严,防他和防贼似的,他竟如何也见不着南窈,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第56章此去,孤不会输止妄随着宣平侯府的小厮一路往里走。姜昭在耳畔喋喋不休道:“成琅那厮当真是个痴情种,可惜是个憨包。我也是头一次见着有人用绝食逼我还人的,当初宣平侯夫人还求到我府上,说是我要是肯放人,他们可以三媒六聘地迎娶南瑶。”“可南瑶不愿,我也不乐意,他饿死也不关我的事。”姜昭道,“不过我看他情根深种,要美人不要命的,如今倒也可派上些用场。”止妄轻声问道:“倘若成世子当真助你脱困,你可会将南姑娘许配给他?”姜昭思索了片刻,道:“南瑶来我府中,求的就是自在,我留她为我打理府中文书,却没有权利支配她的生活。从前是这样,今后也是这样。顶多日后,成琅投拜帖入公主府,我不把他打出去就是。”止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不过多时,止妄穿过一处抄手游廊,就来到了成琅的院落。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庭院里经过扫洒,依旧存有些许痕迹。止妄拢了拢管家送的织锦狐裘,放目一望,便见着了在门前踱步的锦衣郎君。他才迈入庭院没几步,这郎君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落定在他面前。两人面面相觑。成琅的目光从止妄的面容一路飘到了他的头顶,匪夷所思地嘀咕道:“公主府竟然还有养和尚?”当他的目光再落回止妄的面容上,又瞬间了然。他心下不由得感叹:淮城长公主素来喜欢养俊俏的郎君,这人生得这般好,依着那殿下的性子,哪儿管他和尚不和尚的?成琅轻咳了一声,端正了神色,问道:“听说法师从公主府而来,可知晓南窈娘子如今过得可好?”止妄沉默着看了他片刻,眼里泛出了沉重又哀伤的神色。成琅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就急了。“法师,法师,你倒是快说啊!”止妄敛了眸子,尤为低落地道:“南姑娘被囚禁在公主府许久,过得极为不好。”成琅浑身一僵,瞬间就红了眼,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那刁蛮骄纵的公主如何会善待她!”他本就不相信姜昭那么凶残的人,会对南窈好,如今一听到止妄的话,想也不想就认定了是姜昭将南窈囚禁起来了。止妄的声音微微一沉:“世子慎言!”适时,紫檀端着一盆金灿灿的小柑橘走了进来,她瞧见自家殿下闭着眼睛笑得乐不可支,一脸疑惑。她喊道:“殿下,奴婢让外头那些人送了水果来,您要不要吃点。”姜昭扬目看了一眼,笑道:“这柑橘来得妙,与我看戏倒是两相得宜。”她看出成琅如今对南瑶还有情,心中便有了九分把握。成琅此人看着清秀疏朗,然而不说其他方面,单是在与情挂钩的事情上,倒是极为冲动易挑拨的。否则,她当初以南瑶作为要挟,逼他退婚惹怒父皇,也不会如此轻易。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诚不欺我。姜昭笑吟吟地将紫檀剥好递来的柑橘,慢慢放入口中。而后翻身卧在羽绒地毯上,合了眼。……止妄道:“贫僧知晓有一处密道可通往公主府,如今都说公主尚在昏迷中,正是我们救人的好时机。”成琅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法师可是从公主府逃出来的?”止妄沉默了下来,低落的眉眼里呈现出难堪的神色。他并不做回答,只不过露出这么一个模样,就已经让成琅想象出不少东西了。成琅见此,果真不敢再追问,忙拍了拍止妄的肩,安慰道:“法师逃离魔爪,便是件好事,从前的事就莫要放在心上了。”他将止妄引到庭院内的圆石椅上坐着,道:“法师今日告知我此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