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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窈此番本是为了在士子中博点些才名,讨点喜爱的,却不料被逼到这么个两难的地步,她不论是选哪一篇,势必都会得罪另一方的人。若是折中选择,两篇诗文都赞许一番,不言个高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也有可能,两方都不讨好,倒落了下乘。于是她略一思量,缓声道:“妾的学识不若在场诸位郎君,两篇诗文尽是夸妾的好,妾哪有将这些好话,分个高下来的道理?”她笑言:“若是真分出了高下,有这玉珠在前,日后还哪还有人敢夸妾。倒不若明日贴到洛阳酒楼肆坊,让整个洛阳人士来分一分高下。”众人不由得一笑。这番话在情在理,又给出了解决的办法,没人好意思再指摘什么,于是各自都开始低头提笔誊抄起来。而这会儿柳彧和云蔺也品完了对方的诗作,皆赞叹不已。柳彧道:“云兄诗才甚好,以赋我胜不过你,但你也赢不了我。但方才我若与你比诗,你必败无疑。”诗词歌赋,柳彧最差的,就是赋。这也是头一次,他在文斗里用赋作为载体。云蔺谦逊至极:“柳兄所言,亦有道理。”“但若是不赢,便是我输了。”柳彧说罢,拿起那篇,径自撕做两半,在众目睽睽之下,揉成团后丢入了洛水湖里。一气呵成,无比落拓不羁。亭台上的姜昭指着他,兴致盎然地道:“此人颇有意思,倒是极为合我味口。”侍卫万分有眼色地道:“小姐,可需我等将他抓回府中。”“不必。”姜昭摇头,“倒也不至于此。”她府上虽说是面首无数,但并不是她抢来的,纵然是云蔺,当初也是他心甘情愿入的留芳府,有些事情,还是要两相情愿为好。欺男霸女的事,做起来难免就有些失了身份。……这场游园赏花会,让云蔺的再度出现在士人的口中,似乎是一把冷藏多年的宝剑,经过十年打磨,终于显露出泠泠寒光。而柳彧狂士之名,也因他当众怒撕诗赋而又添上了一笔。然而这些都远不若南窈所获得的关注多。一个美人,一个出现在两大才子的诗作里的美人,凭空出现在洛阳流言的顶尖位置,进入洛阳百姓的视线焦点。正如姜昭所预料的那样,那日之后,成化坊的美人南窈,成为许多士人口中的水湄美人。成化坊女官更是趁此机会,挑了个极好的日子,让南窈身着水墨纱衣,临高台。以月轮为景,玉兰为饰,佳人素手抹琵琶,一曲,闻得满盘清珠落玉盘,四下皆无言,唯见水墨佳人,眉眼秀华,若丹青入画。之后名动洛阳,一举成为诸多士人心间上的水墨之花。一日,姜昭出行,听见肆坊间所谈论的,都是成化坊的这位水墨美人。洛阳城便是这样,熙熙攘攘间皆是利来利往,上一个被成化坊捧出的美人就此落幕,好似一片跌入湖中的叶子,风浪打过,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没激起半点浪花。也不知这位美人,在世人心中又能存留多久呢?姜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继续骑着枣红马在大街小巷里瞎逛。原先还会叫上云蔺一道陪着,但近来距离制科开考也没几个日子了,姜昭难得的替他考虑了一下,便不叫人去打扰他温书了。她又想去叫叫和玉,但突然忆起和玉的婚期似乎也近了,谢国公还特意去皇宫请了皇后身边的教习嬷嬷,让教习嬷嬷给教些规矩,如此,和玉定然是没什么时间和她出来玩的。但姜昭也算是个情深意重的,教习嬷嬷被派出去前,她还特意敲打了几句,想必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和玉。虽说自己找乐子有那么点无聊,但总归还是有乐子可找的,姜昭再次来到了初次听闻柳彧名字的那间酒楼,本想小酌几杯,哪知道却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瞬间就搅没了她的兴致。左边一人说:“你们听说没?成化坊那位南窈娘子……”右边一人连忙问:“南窈娘子怎么了?”“哎呦,那可真的不得了。”左边那人很是夸张地道,“她把那个未来的驸马爷,可是迷的七荤八素的。”初闻驸马爷三字时,姜昭第一反应是她哪个姑姑的驸马偷着去嫖了?后来宣平侯世子的名字进了她的耳朵,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去嫖的是她的未婚夫。当朝有明文规定,驸马是不许嫖|娼纳妾,哪怕是谢国公私下有养些姬妾,也是万万不敢摆到明面上来,除了一两个尚公主前有的孩子,其余那些后来有的庶子庶女也都是没名没分的,这还是在和玉的母亲——清河公主默许的情况下有的。而姜昭是何等霸道的人,怎会容许这种失颜面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即就拎着说话者的衣襟,柳眉倒竖地问:“你再说一遍?是谁的驸马在成化坊醉生梦死,沉迷女色,魂牵梦萦,还一掷千金的?”姜昭身侧的两位侍卫也随着她的态度,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登时就将那人吓得两股战战。“是……是宣平侯家的成世子,淮城长公主的未来驸马。”姜昭立即就怒不可遏地去了成化坊。成琅嫖不嫖|娼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一个顶着她驸马名头的人,将她的颜面放在地板上踩。若是成琅小心翼翼地私养几个美人便也罢了,却偏要这般声势浩大的,似乎要告诉整个洛阳人,他,一个未来的驸马,不惜触怒皇室也要追寻真爱。好好好,真的是,好极了。真以为她姜昭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宫廷公主了?当姜昭来到成化坊的时候,成琅还在如痴如醉地听着南窈的琵琶曲儿。他忽然就见到一位绝色美人破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伟岸挺拔的侍卫。一时有些迷茫。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成琅并没有认出,这人就是他的未婚妻淮城长公主。成琅有些不明所以,正想问问对方要做什么,就见这美人劈头盖脸的,给他来了一鞭子。房内狭小,他避无可避,猝不及防就挨了这么一下。但宣平侯是武将出身,成琅多多少少也有些底子傍身,倒没有过度失态,只是捂着伤口,怒道:“你这女人,看着清清楚楚的,怎么随意出手打人呢?!”“打人?”姜昭嗤笑一声,“杀人我都不为过!还未成为驸马便已纵情声色,你这是不将律法放眼里,还是不将皇家威严放眼里?”闻言,成琅不免就有些心虚。他咬牙驳道:“我听闻那淮城长公主也好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