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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书里的设定差之千里。幽草啐道:“呸,什么生而为神,若不是娘亲,他连人都做不了!”白小雨在殿中坐定,还欲再问,却见那额前金莲的少女虚影手捧一个陶人,用竹笔,轻点朱砂,在陶人额前轻轻一点。白小雨心中一沉,她见过这个场景,在八荒之地,金莲虚影初入神识之时。她身体不觉前倾,全神贯注地去看那少女的虚影,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就好了……“你的名字就叫之之。”眼前朦朦胧胧的少女虚影,倏然生动鲜明起来。她身上白袍印着云霞,头上双髻缠着红色飘带,额前金莲若有光晕。吊楼被暖融融的金光照耀,轻纱外微风徐徐,隐隐传来远处的龙吟凤啼,全然不似方才寂然。木案之上,摆着好几册竹简,几抹朱砂自盘中跌落,在案几下留有几块红印。这是怎么回事?虽然陈设相同,但这仿佛不是刚才的吊楼……白小雨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若是轻纱般,皆为白影,飘渺成烟。她的手可以轻易地从自己胸腔穿过……“这是怎么回事!”神识中的幽草却没有回答,空空荡荡。她已经查观不到自己的神识了。她就像是一抹幽魂,静静地飘荡在这方空间。白小雨飘到那少女身前,轻飘飘地穿身而过,那少女毫无所觉,仍旧手捧陶人,自言自语道:“这一炉陶人里,就属之之你烧得最最好,有些舍不得把你扔下去啊。”白小雨去看她手中的陶人,额前朱砂,面目有些眼熟,她细细打量,仿佛真若陈易之。第54章少女捏着手中陶人,轻声道:“我在你额心留下印记,若是哪天我落下九天星河,在凡间见到你,也能认出你来。”说话间,她捏着陶人走到了轻纱之前。脚下便是寂夜星河。少女如常地撩开鲛纱,只需轻轻一掷,手中陶人就会如千千万万个陶人一般,坠下九天星河,落入凡界。神人分界,神界与凡界,之间隔着一重九天星河,飞星成命,每一个陶人皆有尘缘。而神却不能入凡界,凡人不能入神界。少女捏着手中陶人没有动,再望一眼额前朱砂,顿觉鲜红得有些刺目。“这朱砂,数百年间我点过万万个,可惜我却从未去过凡界,更不提认出我点的朱砂印。诸神总是诓我,骗我,说天数丹卷由我执笔,便是由我说了算。可是数百年间,我捏了这么多泥人,手书天数丹卷,诸神却没有一件事情,顺我心意。”陶人在她手中翻转,“他们说陶人一旦烧成便不可留在神界。”她狡黠一笑道:“此际,我就要留下之之你来。”少女放下鲛纱,将陶人握在掌中,金箔自她掌中飞旋而出,一点一点包裹上那不过手掌大小的陶人。“之之,从今日起,你便来与我做个伴罢。”神音落下,那用来雕塑陶人的生息壤,开始吸收神力。原本深褐色的陶土化作人的血rou之躯。陶人悬浮于空中,变成如凡人一般大小。长身玉立,面若美玉,凤目微睁。眼前少女开心地拍手道:“妙极,你便是神界中第一人,之之。”白小雨定睛细看,惊呼出声道:“陈易之。”真是陈易之。那陶人之之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飘飘然落回案几前,动作僵硬地坐了下来。少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人的脸同我的脸摸上去是相似的。你如今成人,生息壤化作骨血,还需适应几日,但是之之莫怕,在这九天星河之上,我定要你成人。”陶人神色疑惑,却缓缓地点了点头,问:“你是谁?”少女喜道:“我是小雨,你一定要记得我。”白小雨正欲飘到陶人面前,眼前之景却像光雾飘散。转眼之间,她仍旧坐于吊楼之中,而眼前金莲少女的虚影却已经不见了。她举目四望,吊楼内轻纱慢摇,却再不见那笼罩的金光,听不见远处的龙吟。她刚刚似乎是神魂离体,回到了过去……白小雨长叹一口气,万万没想到,陈易之竟然是以前自己做的手办!自从金莲虚影进入她的神识,朦胧之间,她确实听过“之之”二字。这个“之之”难道真的就是陈易之?但是,“之之”既然是个陶人,最后如何变成为神万年的?录中为何没有写,却非说生而为神?白小雨脑中,满是疑惑,桩桩件件推挤着向前。她犹记得清茅化作傀儡时,给她讲过的陈国公子的故事,公子凌娶白氏,公子易娶周氏。陈国公子易,在金莲吸收天灵珠炼化的神力时,她见过这个名字。陈国公子易,凡人之躯,承蒙天恩,飞升成神,与天同寿。陈易之在客栈等了许久,却不见白小雨的身影。她方才明明在门外驻足片刻,却没有进门来。这是恼怒?一个傀儡,不过区区一副皮囊,如何不能杀。月影升至中天,陈易之起身,在房中踱步,转过两巡,神识跃出窗外,四下寻找白小雨的神识。她不在王都。陈易之神识归位,神海中去寻白小雨额前魔的印迹的下落。神海是一片浩渺星辰,倒悬粼粼清泉。这是神界。白小雨推开了云台界门,进入了神界。陈易之眼中光芒一闪,轻笑了一声。自五百年前从神界坠入魔界,他还未登上过九天星河。物是人非,不知昔年神君今安在。陈易之正欲前去云台,门扉却被人轻轻地敲响了。是道修的气息。林悠在门外问道:“新亭,你睡了吗?”她等了片刻,没有回应,转身欲走,却见眼前门扉大开,陈易之站在眼前。林悠紧张地结结巴巴道:“我今日……今夜……见新亭,精神不振,便给她带了一些城中售卖的糕……糕点,有桂花糕,她若是不在,就劳烦你转交吧……”陈易之似乎愣了片刻,才接过她手中的锦盒,“多谢。”林悠如释重负,告辞道:“那我就先走了。”说罢,转身欲走。陈易之出声道:“且慢。”林悠顿住脚步,疑惑地望着他。只见陈易之从她的发间撵下一片细长的竹叶。林悠浑身一僵,道:“多谢。”陈易之凝眉细看那片竹叶,叶脉中金光隐隐浮动,是个追魂符咒。“这是你从何处沾染的?”林悠此时才看清叶中蹊跷,面色一白,“我……并未注意到,这是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