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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上仙的下落。可惜,每每无功而返。皇宫之中若有神明,她的道术宛如泥牛入海。她连接近皇宫,窥伺一二都做不到。每每欲探,她便会被一道金光阻挡。那光芒直击灵台,令她蓦然生畏。林悠站在城楼之下,望着高耸的红墙,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这种绝望,哪怕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都不曾感受过。从前即使,白术踪影天地之间无处可寻,灵雾山日渐式微,她都保有一种希望。那就是白术总有一日会回来。可是,眼前的境遇,与她的所思所想所盼所念,差之千里。林悠绝望了。她在城楼之下,直站到月至中天。终于回身而返。林悠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白新亭,她眉睫低垂,面色冷硬。林悠出声道:“新亭……”白小雨抬眼见林悠一身风露而来,背着寒冰剑,淡笑一声,“林悠……”林悠细观她神色,问道:“你……怎么了?”白小雨摇摇头,“无事,我要先去见秋云师傅。”林悠惊喜道:“秋云道尊已经找到了吗?”白小雨点头,径自往客栈二楼而去。林悠皱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四下一望,却没看到陈易之。秋云道长听到脚步声,察觉到了白小雨的行迹,便拉开房门,以待来客。“为师,正想同你一叙。”见到白小雨,秋云道长的笑容还不及落下。白小雨看见秋云道长的脸,鼻子蓦地一酸,就哭了。她一开始哭,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秋云师傅……我……你……清茅……小道士……他……”见她落泪,秋云道长脸色大变,伸手就将白小雨拉进房中,把她按在矮凳上,叹气道:“你先别哭,你把话说清楚,你在哭啥子!”白小雨吸吸通红的鼻子,眼泪如珠似地滚落,就连额头都已哭得通红,愈发话不成句,“清茅……小……道士,他……灵根……傀儡……幻境,我……我不……桃木剑……清茅……”秋云道长急得一拍大腿,“你先哭,哭完再说话!”第52章白小雨哭过一会儿,心中的愤懑与难过找到了缺口,倾泻而出。她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声音犹带哭腔:“清茅被人削去灵骨,身中傀儡之术,今夜,他……他假借师傅之名……引我入一幻境,想要杀了我……”秋云道长面色一惊,“后又如何?”白小雨吸了一口气,“只是后来清茅他……死了。我才从幻境中出来……”秋云道长脸上一白,“清茅死了……”他脸上的胡须抖了抖,“是你杀了他……”白小雨僵立片刻,避而不答,将掌中的草棺祭出,道:“清茅就在棺里。”她下意识地避开谈及陈易之的名字。秋云道长观她面上神色,已是猜到了几分。白新亭心性烂漫,即便修为高妙,却没有杀念。他望向清茅的草棺,见其中的清茅面目如旧,只是灵根不复。破除傀儡之术,杀得了清茅的,唯有。秋云道长闭上眼睛,长声诵了一段往生咒。掌中的草棺随着诵音化作光影,消散不见。久久,秋云道长复又睁眼,怅然道:“清茅此一生该是命数如此,下一世,盼他长命百岁。”白小雨垂下眉睫,满心愧疚,清茅是因我而死。这个念头挥之不去。她始终想不通,是何人想要置她于死地,而清茅又是如何变作他人的傀儡。“师傅,这个傀儡之术究竟是怎么回事?”秋云道长神色肃穆,“傀儡御术乃是禁术,皆因此术阴损,有违道法,千年来都被视作禁术。化作傀儡之人,需为修道之人,道心纯碎,修至结婴,一旦被化作傀儡,便灵骨尽去,形同皮囊,道心不复。”白小雨蹙眉道:“那是何种修为之人才可行傀儡御术?”秋云道长,眸色微沉,“听闻傀儡御术,化神之后才可入门一二,若要随心运用,须有神格。”果真是神要害她?白小雨自觉自己打过交道的神就只有一位,见过的三位神君神识也不知在何处长眠……是谁想要杀她……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毕竟,她已经因他的缘故魂飞魄散过一回了。并且,清茅说的最后一句话,表明他对于他最后见到的那个人,一丝防备之心,也无。白小雨心念急转,斟酌字句,问秋云道长:“御术之人,是否是宫中之人?我观皇宫之时,曾被神光阻拦,师傅也被囚于皇宫之内……会不会是白术?会不会他已经从天灵珠炼化的神力中,修得神格?”秋云道长沉思片刻,“此猜测也未必全无道理。”他顿了顿,“神……陈易之如何说?”白小雨面色微寒,“他并没有说什么……”她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半句话也不肯与陈易之多说。秋云道长见她情状便不再多问,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为师本欲早归灵雾,只是白术一事甚为忧心,我便在王都多留几日,待到傀儡之术水落石出,再回灵雾山中去。”白小雨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师傅可知,傀儡之术有何识破的法门?”秋云道长轻拈胡须,“据说身为傀儡之人,若是修为愈高,时日愈长,那么此傀儡之术便不能被轻易看穿,只是仍然会有一处破绽。”“什么破绽?”白小雨追问道。“传说,若是傀儡与cao控傀儡之人在傀儡之术结成后相见,那么傀儡就会身不受控地臣服,即便是数息之间,此傀儡之术便可识破。”白小雨垂下眉睫。清茅,为时已晚,此法不可用。秋云道长长叹一声,有意开导她:“世间万象,于神而言,不过镜花水月,即便是人的一世,纵使大喜大悲,亦不过弹指一挥间。”白小雨闻言,心中却生出萧瑟之感。陈易之杀清茅,虽说是杀了一具皮囊,是为了救她。可是,当时,见他持剑而立,面目冷然,眼中如古井无波,她的心中掠过一抹惊痛。这场景过于熟悉,仿佛他剑下之人是她自己。白小雨觉得这想法十分荒谬,因此她羞于向秋云道长提及。她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秋云道长的房间,脚步在客栈内自己的房门前停留了一瞬。陈易之说不定已经回来了。但是她此时此刻并不想见他,就连她的神识也不想见他。白小雨手中捏诀,透过琉璃球,又上仙界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