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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青紫伤痕,不由问道:“你方才受伤了?”林悠见她目光落在自己伤处,忙用袖袍遮住,“方才并未受伤,只是前些时日,灵雾山中凶兽出没,受了伤。”白小雨点头,问道:“你也来王都猎兽,可有住处,你们灵雾山清茅小道士也在此处,不如你也留下,与他一道。”林悠一听,忙问:“清茅师弟可是寻到了秋云道尊?”白小雨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你见到清茅小道士,他可与你细说。”说着,抬步进了客栈,却见林悠没有跟上来,“你怎么不进来?”林悠低头摆弄手中寒冰剑,“我……我身上没有……银两……”白小雨身形猛地顿住,堂堂灵雾山,知名仙侠大派,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道修不都可以靠写写符,炼炼丹,算算命,赚外快吗……她脸上难掩惊诧,而林悠更是难掩尴尬,转身欲走,被白小雨拉住。“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不如我先借你点银两,你改日还我?”就当是我还你灵雾山玉牌借用的人情,虽然你不知道这人情。林悠抬眼看了她一眼,最后咬牙道:“好,有劳新亭。”客栈老板殷勤地给林悠开了一间房,“这位姑娘,你的房间在二楼,与清茅小公子毗邻。”话音未落,清茅小道士迈步进了客栈,浑身湿淋淋的,宛若落汤鸡。客栈老板“哎哟”一声,连忙给他递了一方葛布,“清茅小公子,快擦擦,今天雨下的太大了,当心风寒,待会儿若是要热水,我可差人送到你房间。”清茅接过布擦了脸,“有劳老板。”林悠惊喜道:“清茅师弟。”清茅望向林悠,眼波微动,似乎怔愣了一瞬,才缓缓道:“林悠师姐。”林悠皱眉道:“师弟为何不用清净诀?”转念却想,莫非是顾及凡人在此?清茅并未答话,却问:“师姐为何来了王都?”林悠便把猎兽之事说予清茅听。白小雨见二人开始寒暄,便摇着扇子上楼了。房间的烛火亮着,陈易之已经回来了。“你找到那魇兽了吗?”陈易之坐在桌前,摇头道:“并未发觉他的踪影,他可能并非魇兽……”白小雨点头,对的,感觉他修为逆天,“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是在模仿魇兽,化作黑雾,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过他也是从八荒而来?”陈易之沉吟片刻,“八荒之中,除了凶兽,便只有真神之力的神道仙可出入,依他所言,似乎是困在八荒许久,甚是古怪……”白小雨想到了冰冢,以及今日看过的天数丹卷,便缄默不言了。陈易之见她沉默,便问道:“你将灵雾山的道修带来了?”他方才神识已经窥见了林悠。白小雨:“正是,她来猎兽,正好与清茅小道士作伴。王都中凶兽似乎所剩无多,加之这里道门宗人甚多,我想,不如我们再过几日便回鬼蜮,早日找到适宜你的金身,眼下更为迫切。”陈易之忽而一笑,“既然如此,那便从命。”白小雨脸一红,转了话题问道:“不过,从前林悠身上有容音的神识,可是她现在仍旧是大乘修为,我见她灵台闭塞,久不进益,似乎神识难以发萌,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易之婆娑起桌上的杯盏,“容音的神识与固虚一般似乎是在别处,并未回到各自仙体。可能……”他停顿了片刻,“仍在天灵珠中。”神识三界六道难寻,八荒业已坍塌,唯一的去处,便是天灵珠。白小雨回忆起八荒之地见过的白术,“那白术现在应该也从八荒之地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去了何处?”陈易之笑道:“他执意以天灵珠炼化三君神力,必不是一件小事。早晚总能找到他。”这个早晚……怕你等不及。白小雨一想到陈易之仙体破碎,神魂无归处……化为万千星辰湮灭……心中便是沉沉一落,她捂住心口,胸中似乎猛地神力翻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息数刻,那一抹惊痛才渐渐平息。陈易之捏过她的手腕,“你怎么了?”白小雨摆摆手,“无事,可能方才淋了雨,有些不舒服。”陈易之一脸不信,凤目微挑,眼含戏谑,“当真?”白小雨干笑一声,“我想沐浴,热水浴最好。”果然,陈易之耳尖一红,不再追问了。白小雨泡在热气氤烟的木桶内,甚为浪漫地召出了片片花瓣,荡漾水面。她身心舒畅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易之就坐在屏风之外,腰背挺直,像个木偶。那屏风上绣着绿水青山,双燕衔环,说得是人间新婚之喜。白小雨望着陈易之僵直的脊背,坏心眼地“啊”了一声。陈易之背影微动,却没出声。白小雨翻了一个白眼,又更大声地“啊”了一声。陈易之出声道:“怎么了?”白小雨娇滴滴地说:“人家头疼。”说完,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茶言茶语,看来,还是门技术活。第48章一颗圆滚滚的水珠托着一颗绿色药丸,徐徐飘到白小雨眼前。她听见陈易之的声音说:“这是清音丸,可缓解头疼。”白小雨:呵呵。她用指尖戳破了那一颗晶莹的水珠,绿色药丸落到了她的掌心,冰冰凉凉。手腕微动,那药丸就被收了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泡澡吧。过了片刻,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清茅小道士的声音响在门外,“师姐,歇息了吗?”这个时候跑来,清茅是有急事?可是,白小雨一点都不想动弹,传音道:“已经歇下了。若有事,明日再说。”外面安静了下来。白小雨又泡了一会儿澡,才从桶里起身,换上了睡袍。捏诀过后,湿漉漉的头发干了。陈易之在塌上盘腿闭目而坐,似乎是在坐禅。虽说,美人赏心悦目,但是我没地躺啊。白小雨索性化作一根桃木簪,倒在了玉枕之上。过了许久,她被陈易之从玉枕上拾起来,听他声音含笑问道:“你变成根簪子做什么?”“怕扰你坐禅。”白小雨变回人形,在榻上躺平。陈易之躺到了身旁。白小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陈易之,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白日里读过的天数丹卷。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听说上古真神也是为了这最后一劫才湮灭的?若是你没有渡过这最后一劫,你也会湮灭吗?”陈易之徐徐道:“自然。”白小雨心中有些不甘,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