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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就在这里!他思索之间,不禁后退一步,背心猛地撞上涌上来看粮仓的镇民。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抓住这个狗官!肯定是他私吞了官粮!”李协心中一沉,正欲回身辩解,却被涌上来的情绪激动的镇民撞得往前一倾。他身不受控,脚底被堆放在木板前的锁链绊住,猛地朝粮仓栽去。为了取幽凉之处存粮,此祠堂下的地仓深达十米。一旁的官兵见李协下落之势,只来得及伸手险险地捉住他的布衣角。只听布帛破裂之声,李协落进了地仓。发出一声滞重闷响。官兵擎着烛台一望,只见李协面朝地趴着,一动不动,血流在头下渐渐成了一滩。众人静了静。不知是谁说:“他是自己滑下去的。”人群开始面露惊慌,纷纷往后撤,飞也似的离开了祠堂。徒留两个官兵飞快地扔下绳梯,下去救人。李协已经没气了。安乐镇自此群龙无首。自镇上一家富庶之家被洗劫一空后,更是草木皆兵。最可怖的是,安乐镇中的人越来越少。平日里常见的面孔隔几天便不见了。镇民互疑,对于镇上出现的道士更是疑心。几个灵雾山中来的小道士都被拒之门外。白小雨和陈易之敛了身影,来到了安乐镇被火烧过的荒地。白小雨环顾四周,“这场火烧尽了这里残留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凶兽出没?”自鬼蜮来到凡间以后,发现八荒凶兽的气息在凡界甚为微弱。先前道门在凡间猎兽,没被捉住的凶兽学会了藏匿身影,并且修为大多逆天。他们只能追寻八荒的些微气息而来。并且这安乐镇的大火很有些蹊跷。陈易之察觉到风里残留的血腥气味。死人的气味,夹杂着腐臭。“这里可能不只一只凶兽。烧粮的,和杀人的,不似同一只兽。”气味不同。八荒的凶兽困于八荒之地,鲜有涉足凡界。兽群迁临新地,结伴而行,乃是常态。恰在此时,田埂旁远远地走来一个挑着木桶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望上去,不超过十岁,左边脸上有个青色胎记,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笨拙地挑着木桶往田间而去。白小雨一眼就窥见了他的寿数,戌时三刻,还剩五个时辰。化神以后的技能,唯独这一项堪堪令人心酸。她起初不太明白人脑袋的数字究竟是什么,直到她看到一个苍老的乞丐在她眼前气绝。他头上的时辰消失了。白小雨望着那个小男孩,“我们跟着他?”这个小男孩看上去没有大病,又年岁尚幼,或许是死于非命……小男孩把地里烧过的草杆清理一番后,就提着桶,往安乐镇上走。他回到了一间茅屋,门窗是锁住的。小男孩摸出脖子上用红绳挂着的钥匙开锁。茅屋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一口大灶。床上是个须发尽白的老人。他的寿数同样只剩五个时辰。老人瘦骨嶙峋,不住地咳嗽。小男孩给他递了一碗清水,“爷爷喝水。”老人就着小男孩的手喝了一点水。小男孩把水碗放下,就趴到床底下,摸出一个布袋,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碗米。老人喘了一声,“我不饿,你只管煮你吃的饭。”小男孩闷声不吭地去大灶上做饭。他身量不足,可是动作娴熟。做了两碗稀稀的粥,固执地把其中一碗喂给了老人。白小雨不愿再看,捏诀移形到了屋外。陈易之走到了她身旁,见她眉睫低垂,手中一下又一下地摇着白羽扇。“命数如此。”白小雨闷声道:“我知道。”凡间种种,轮回往生,皆有定数。等到日落时分,茅屋门前有了动静。一个举着锄头,精壮的男人来到了门前。他用力地拍打锁住的木门,“丑娃,给叔开门!”小男孩一听到这声音,便紧张地用身体抵住了门板,并不说话。男人冷笑一声,将木门拍打得咣咣作响,“我知道你在里头,给叔开门!”小男孩咬着嘴唇,紧紧地贴着木门。老人忽而咳嗽了一声。门外的男人啐道:“老不死的。”他往后退了一步,伸长了腿去踹那薄门板。一个小孩怎么会是成年人的对手。木板被踹开,小男孩被破烂的门扉压倒,摔在了地上。床上躺着的老人,看见男人进屋,一边喘一边吼道:“你这个畜生!”那男人聪耳不闻,开始在灶台,床下翻找,很快就摸出了那半袋米来。老人伸手去拦他,却被甩开。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去抢布袋,挣扎间再次被摔到了地上。男人扬长而去。白小雨和陈易之跟上了他。这个男人的寿数只剩半个时辰了。男人回到家中,一个妇人迎到门口。妇人大喝道:“你这一天不去锄地,跑到哪里去了,已经没有粮了,让你去换粮,你换到了吗?”男人嬉皮笑脸地把小半袋米递给了她。妇人看了一眼,将小半袋米扔回了他怀里,“这么一点粮,够你吃,还是我吃!”她回身拿了一个包袱皮,“这里的日子是没法过了,我要回娘家去了。你自己过吧。”说着,妇人就要走。男人伸手去拦她,两人扭打了起来。最后妇人抓住桌上的茶壶,猛地砸到了他头上,才脱开身,一路跑了。男人抚着流血的额头,骂了一声:“晦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男人吃了一顿饱饭,便躺到了床上。他没有点灯,正昏昏欲睡之时,门扉被轻轻地叩响了。男人瞬间醒了,冷哼道:“还知道回来!”他打开门以后,却是怔住了。忽然尖叫了起来:“鬼啊!”因为门口站着的人,是满头鲜血的安乐镇镇长李协。第42章面前的李协,以诡异的角度,旋转了一圈鲜血淋漓的头颅,桀桀怪笑两声。男人顿时吓得放声尖叫,只是那叫声还未落地,就被李协张开的血盆大口,从头到脚吞了下去。白小雨显影而出,“你是鬼?还是兽?”面前的李协转身就走,却被陈易之挡住了去路。李协望着陈易之,怪叫一声,忽而化作一团黑雾,飘散进夜空。白小雨惊道:“这是什么东西?”陈易之:“凶兽魇,似雾非雾,性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