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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之时,仅凭自己与秦湛两个人,当真拦得住薛烬的行动么?秦湛的声音继而又响了起来:“此为焱杀阵,除非布阵之人彻底死亡,否则无法消除。”傅钧心念一动,暗道:秦湛此言,是说自己不必再白白耗费灵力试图破阵么?而且天心阁因为被方鸿煊施下重重封印,建造四周墙壁的材料虽是极寻常,但在有了封印之后,却实在是变得坚不可摧,固若金汤,除了大门之外,无法在其他地方强行闯入,诸如在墙壁上打出一个豁口这种事便全然不可施行。傅钧寻思了一小会,却竟是觉得无计可施。而秦湛也不再出声,傅钧知道秦湛若有办法进入天心阁里,不会不告诉自己,此时秦湛既然不说话,便是连秦湛也想不出办法了。正在此时,却只听身后传来“噗嗤”一声,似是血rou被利刃刺中的声音,同时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呼,语调含着极大的痛楚。傅钧心头一惊,却在瞬间只听身后又是“扑通”一声脆响,像是重物坠落至地的声音。他不由得立即转身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此时燕飞已经形状狼狈地扑倒在地,虽然身穿一袭暗色衣袍,无论有什么变化都不甚明显,但依然可见其衣袍染上红色,新鲜而淋漓。比起之前皆非致命部位的旧伤,此刻燕飞身上更添了几处全新的伤口,却俱非剑气划出的痕迹,而是有烈火焚烧过的灼伤,寒冰冻结后留下的霜花。再看燕飞的神态,气息紊乱,脸色苍白,似乎伤势不轻,暂时起不了身。而秦湛就站在燕飞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执起了昀光剑,剑锋尖端紧紧抵在燕飞的咽喉之处,眉峰微微挑起,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燕飞,目光犹似雪棱冰刃般漠然无情,而又蕴含着一丝令人震慑的杀气。傅钧见状已觉恍然——刚才的声响应该都是燕飞发出来的,看来燕飞已经在秦湛手下落败。他目光迅速扫视了秦湛一遍,见秦湛身上不见任何明显的伤痕,气色亦无异样,想来并未受伤。傅钧心中略略一安,只听陆淮风的声音蓦然响起,虽然语调虚弱,却仍然不失一派之主的威严气势:“是你今日午时在茶水中对我下毒?!”傅钧立时转头,只见陆淮风已经勉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不过却是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喘息不定,显然伤势沉重,一张脸愈发失去属于活人的生气,形容看上去颇为骇人,如魔似鬼,唯有目光依旧冰冷凌厉,气势不减,而一双眼睛正自直直盯着燕飞,显然这句话是对眼前的燕飞说的。傅钧眼见陆淮风身躯摇摇欲坠,无法做到坐视不顾,当即上前相扶,低声唤道:“师父。”语气颇含一丝小心请罪之意,毕竟他暂时进不去天心阁,便未能完成陆淮风刚才的命令。陆淮风看了他一眼,倒未动怒,拂袖道:“你去看看谢师弟他们伤势如何。”“是。”傅钧沉默了一瞬,却终是应声答道。陆淮风此时伤势也极重,兼之又中了剧毒,却只字不提给自身救治的事,傅钧虽然担心,却也无法不遵从陆淮风的命令,起身去查看谢天朗四人的情况。而此刻倒在地上的燕飞似乎终于缓过气来,微微侧头,似乎想要望向陆淮风——秦湛见状眉毛轻微一扬,倏然间那道抵在燕飞咽喉上的剑锋一动,却是从燕飞脖颈中慢慢移开,秦湛同时往旁后退一步,让出视野,却依旧手持昀光剑,剑锋指着燕飞的后心,双眸盯视着燕飞的举动。燕飞面冲着陆淮风,虽然气色苍白虚弱,却露出一个极其阴冷的笑容,气势竟似不亚于陆淮风:“不错,是我在你每日必定饮用的雨前雪芽茶中放入了剧毒。此毒名为‘绝殇’,无药可救,就连你们丹霄派的秘药‘碧玉回春丹’也解救不了!发作之时更是痛苦无与伦比,比那凌迟酷刑还要痛上千百倍,此刻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滋味又是如何?”燕飞说到最后,似乎忍不住大仇得报的兴奋之情,纵声一阵大笑,复又甚为畅快地扬声道:“没有了你,诛魔剑阵便彻底废了,再也阻拦不了阳尊大人的行动。今日阳尊大人必然能够达成百年以来的愿望,重新迎接君上回归本教!”燕飞话声刚落,陆淮风尚未说话,傅钧却已按捺不住惊怒出声道:“你竟是灭天教之人?!”阳尊二字,所指之人唯有昔日灭天教的炎阳尊者薛烬。而君上二字,自从百年前起,一直到今日的魔修界中,也是唯独仅有阳羽一人得到过如此尊称。傅钧原本以为燕飞只是要为父母之死而报复陆淮风,却没想到燕飞竟然跟灭天教还有如此深的牵扯。他只觉得内心震动不已,禁不住再度质问燕飞道:“你究竟是魔是道?!”“我当然是——”燕飞冷冷一笑,刻意拉长了尾音,更是停顿了一下后,这才继续吐出两个字,“魔修。”☆、第一百五十二章昔时情仇燕飞旋即又把脸转向秦湛,道:“属下燕飞参见少主。少主不认得属下无妨,毕竟属下从未在少主面前现身过,但少主今日如此言行,未免与阳尊大人的理念大相径庭。”燕飞口中虽然对秦湛一口一个少主,也自称为属下,语气态度却毫无半点尊敬,反而隐隐有着责备的意味。仿佛仅仅是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之下与秦湛交战了一场,燕飞便已瞧出了秦湛内心深处真正的立场。秦湛闻言,倒也不曾动怒,依然从容不迫,只是似笑非笑道:“你也算得上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燕飞呼吸一窒,顿时似乎颇为惊恼,恨声道:“你果然别有用心!即便你是君上的后裔又如何,阳尊大人从一开始便不应该相信你的话!”秦湛立时一声轻笑,似嘲非嘲道:“呵,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似你便对薛烬忠心耿耿,毫无私心一般。”燕飞仿佛被秦湛正正说中了心事,一时语塞。这厢秦湛和燕飞正在唇枪舌剑,另一边陆淮风却趁此时机转头问傅钧:“谢师弟他们的伤势究竟如何?”傅钧一时间却有些难以回答。就连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刻的时光过去,谢天朗等四长老的情形却竟已变得极其糟糕,命若悬丝,奄奄一息——明明刚才被薛烬手中那道红光打伤之时,还只是皮rou之伤,虽然鲜血漫溢,却并非无法救治。但眼下的四长老却似皆已被强行散去功力,体内已无半分内丹存在的痕迹,而丹田之中的灵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