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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家人!”赵岁安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为了避人耳目而刻意压低了,但在林泉听来却震得他耳膜生疼。心里隐藏着的、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想法被这样揭露出来,原来是这样一种衣不蔽体般的感受,林泉目不转睛地瞪视着赵岁安通红的双眼,另一个一直以来从不曾自知的想法终于在这一刻凝结成句。“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让你参与?”林泉的声音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你怎么就不明白!”话一出口林泉就被自己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冲动的说过话,这个想法一直以来在他的脑子里都没有成型,却在这时候被他就这么说了出来。很长时间之后林泉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冷静,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余裕去思考自己冷静不冷静了。“因为你明明可以不这样!”赵岁安分毫不让地怒视着他:“对我来说你本来就什么都好,是你非要把自己变成一副不好的样子!你不肯依靠我、不肯相信我、不肯让我变成你的后盾,你根本不愿意把自己分享给我!所以你才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变成你自己讨厌的样子!”林泉说不出话来。这场对话进行到这里,其实已经完全失控、也毫无理性可言了,两个人说的都是完全感性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的话,但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这样的对话简直再重要不过了。可惜,也再不是时候不过了。从没有任何一刻,林泉觉得从赵岁安口中吐出的话语那么像是钝刀子割rou一样难以忍受,他嘴唇发颤,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蓄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所以你也会讨厌我,是吗?”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这时候的林泉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害怕被赵岁安讨厌了,一直以来他吞吞吐吐不愿意把整件事向赵岁安和盘托出,也从来不愿意深入去思考自己一拖再拖的原因,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已经在乎到了这样的地步。而同样是在乎,赵岁安心里对林泉的在乎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林泉的这个决定。多讽刺啊。赵岁安深深吸了口气,表情和语气已经变得平静,但眼中的血色却丝毫没有褪去,只让他这副神情显得沉重又乖戾。“你要是决定离开我了,就别再回来了。”他声音嘶哑地说,“因为回来的那个你,一定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个你了。”林泉在恍恍惚惚地把车开出赵家、大脑一片空白地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之后,才终于把那口颤抖着的气息吐出来,呆呆望着前方的路。天色愈发暗沉下来,和远处的路连成黑灰色的一片,林泉一边感受着心口处片刻不停的绞痛,一边还在想着,这似乎是赵岁安第一次亲口对他说,他是喜欢自己的。可惜,这可能就是最后了。第39章煎熬上一次踏进这套公寓的时候这里还在装修,那时候简洁是来为林泉置办物件的。而自从两位男主人入住之后,她就没有再来过,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其中一位男主人已经不住在这儿了。林泉给她拿了一双不合时令的棉拖鞋,款式还是男士的,看来这间公寓里大概不存在什么女性用品。简洁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室内环境,虽然赵岁安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但他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带走,一件看上去像是电子|狗|配件的快递还放在玄关,衣架上挂着赵岁安的冲锋夹克,走进客厅还能看到靠近落地阳台的另一端悬着个沙袋,显然是赵岁安打拳用的。整个空间里被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气息塞满,却因为其中一人的离开而慢慢陈旧、腐朽下去,变得死气沉沉。林泉给简洁倒了杯果汁过来。简洁看了看杯子里的液体,是鲜榨果汁,而林泉自己是不会榨这种东西的,他连水果都不会买,更别提用榨汁机了。她看着林泉穿着一身居家服坐下来,随意窝在沙发里的样子,竟然前所未有地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颓废气息。这可真是大事不妙了。简洁心想。“结果出来了么?”林泉问。简洁回答道:“赵德旺已经被接回去了,现在行运是停业状态,上面过去查账了——这些都是小事,他们肯定已经把账面做平了。”林泉点了点头,双肩的线条又放松了一点,看上去显得更加颓废了。简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却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没想到还没等她说话,林泉有些干涩的声音倒是又响了起来。“去接人的……是赵岁安么?”“……是。”林泉没有再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更加明显了。简洁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那么严重啊?是他怪你了吗?”林泉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原本明亮的眼睛现在看着凉凉的,像是无机物一样有些缺乏情感活动的意味。“我打算跟他离婚,跟乔碎玉结婚。”简洁吓傻了。她虽然年轻,但见识着实不少,能把她吓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林泉,好半天以后才磕磕巴巴地问出一声:“为、为什么啊……?”林泉把事态的发展简单说了一遍。简洁跟他共事很久了,一听就知道了林泉会做出这样决定的考量。然而即使如此,她紧紧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一点,她表情很严肃地看着林泉,看了好一会儿,才用比表情更加严肃的声音对林泉说:“老板,你考虑清楚了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林泉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当然不好了!”简洁拔高了嗓音。“没有哪个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要跟自己离婚、去跟别人结婚而无动于衷的,不管这个离婚结婚是真的还是做戏,赵岁安不生气才有鬼了呢。”“爱人”这个称呼让林泉心里一颤,随即涌上一阵苦涩的味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林泉嗓音干涩地笑了一声,“我和他结婚本来就是做戏,迟早都是要离的。”闻言,简洁的目光看上去更沉了。她紧紧盯着林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是不是忘了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自己是不是忘了,又为什么会忘。”林泉整个人蜷缩了一下,消瘦的身子看上去颇为让人不忍。那双今天看着有些缺乏情感活动的眼睛终于浮现出一丝悲伤,点头的动作缓慢而僵硬。“是啊……我忘了。”他用平静而怅然若失的声音缓缓道,“现在不会忘了。”简洁重重地叹了口气,斟酌之后再次开口:“老板,老实说我还是觉得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