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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此乃为人臣之本分,陛下过誉。”“袁卿现领何职?”“回太子殿下,臣蒙陛下圣恩,世袭都指挥佥事。现在浙江都司任职。”“佥事是做什么的?”“回太子殿下,臣分管漕运。”“好了照儿,你若真对官制感兴趣,只管去翰林院找人问便是。袁卿,你退下吧。”“父皇,儿臣对当年袁公救驾之事很感兴趣,袁卿离京之前,不如让他跟着儿臣吧。”“准了。”见袁熹突然睁眼,宋承赶忙问道:“可想起来了?”“正是。乃是太子殿下引陛下下的旨。”如此便是起意已久了!双手负在身后,宋承面现焦躁,苦苦思索解决之法。事情紧急,此刻宫城早已落钥,进宫报信已然无望!自己非当事之人,太子入住徐府,乃隐秘之事,若贸然到太子面前相劝,只怕自己会落一个窥探储君踪迹的大不是!自己身为朝廷勋贵,一向与厂卫无深交。若直接将实情告知锦衣卫,信不信还是两说,熹弟在整件事中已然成了帮凶,日后必定会被锦衣卫翻起旧账!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怎么办!滴漏轻响,宋承在面前不停晃悠,袁熹只觉心生烦躁。眼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袁熹不由出言道:“姐夫,可有文官与家中交好?都说文官个个心有九窍,只不定能想出法子!”文官?大明文武不对付都已经可以当殿互殴了,上哪儿找文…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宋承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怎么着都得试试!“走!去找倪岳!”第45章第四十五章内院。最近倪夫人有点心烦。自从自家老爷前些日子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府中办宴少不了被几家尚书侍郎夫人取笑,尤其是礼部侍郎家的侧室,想起此人,倪夫人只觉自己修养半生的涵养气度便要破功。不过民间小户出身,还是庶女,便是昌国公夫人,若不是皇后娘娘的生母,自己都懒得招待她。话不出口,那一身绫罗绸缎裹着,瞧着还有那么几分贵气。一说话,那冲天的,便是过惯了富贵日子也难以收敛的寒门小户庶女的尖酸刻薄劲儿,真真是让人火大。若不是马jiejie时常劝着,“嫡庶尊卑分明,以我等身份,若同她这等妾室计较,岂不白白捧高了她!”“再说,似她这等尖酸浅薄之人,便如同秋后的蚂蚱,有菩萨压着,又还能蹦跶几天?”这话说得有理。仗着自己与昌国公夫人乃一父所出,自从今上登基,一朝得势,仗着连今上当面都得口称一声“姨母”,便不知天高地厚。今上登基前,徐琼已在南京养老,小小的国子监祭酒,她倒有脸,屡次进京,请昌国公夫人入宫说项,要将徐琼调进京城。然吏部考核其政绩,实在难看,尸位素餐绝不冤枉他。今上仁厚,念其年迈,升其南京礼部右侍郎。任满进京,接着吹枕头风,据说当时身在孕中的皇后娘娘不胜其烦,陛下念及乃皇后姻亲,不好苛责,再者其也六十五岁高龄,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荣养,这才升他礼部左侍郎,位列老爷之下。曾听老爷提及,成化年间,司礼太监黄赐的母亲去世,徐琼身为翰林侍读学士,竟与众翰林商议去凭吊,若不是当时仅为编修,风骨铮铮的陈寺卿厉声呵斥,只怕朝廷翰林,早已令天下士人耻笑、唾骂。然,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前番这蠢货竟还公然在皇后宫中摆架子,话里话外不外乎是建昌伯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想让自己的孙女嫁去伯府,亲上加亲。本以为皇后娘娘就算不乐意,至少不会当众拂她的脸面。不料娘娘竟当场发雷霆之怒。“尔为官宦妾室,国公姻亲,本宫不求你妇行纯备、惠及姻族,但求你恪勤妇道,安分守己。”“自本宫为太子妃始,尔夫四处活动,屡匍于中人之下,由此官运亨通。”“待陛下践祚,屡屡暗通内帷,替夫索取高官厚禄。”“陛下恩宽,体恤尔等。然汝年近花甲,不休德行,更恬不知耻,仰仗长辈尊位,以孝道为械,屡屡恣意妄为,以下犯上,辜负君恩。”“更以卑妾之身,代行嫡妻之事,意图以庶取嫡,混淆礼法。”“本就妇德浅薄,今还敢在本宫面前大言不惭,妄图再攀勋贵,其心阴诡,与毒蛇何异!”如今回想,倪夫人犹觉胸中一口浊气吐出,心头畅快。娘娘震怒之下,那蠢妇哪还有脸再坐在坤宁宫中,自顾疾步远走,逃之夭夭。便是有国公夫人的亲jiejie又如何,娘娘此番“盖棺定论”,等于对徐家女郎日后的前程判了死刑,连同徐家男丁、姻亲也个个脸上无光。想到这里,倪夫人难得给了侍候在一旁的儿媳一个笑脸。“时候不早了,去歇着吧。明日正是朔日(初一),恒儿难得休假,明日你也不必来我这儿问安,好好给恒儿做些可口的饭菜要紧,听说国子监的饭食一向粗粝,也不知恒儿是不是消瘦了。”儿媳惊讶莫名,犹谢慈恩。倪夫人在丫鬟搀扶下悠哉悠哉地回房,正遇上急匆匆走出房门,穿戴整齐的倪岳。倪夫人不解,“这么晚了,老爷欲往何处去?”对着自家夫人,倪岳一向冷肃的脸色难得和缓两分。“有一事,需夫人相助。”待丫鬟们自觉退后几步,倪岳便上前半步,附在倪氏耳边,低语片刻。倪氏面上难得闪过一分疑惑,倪岳略略安抚,末了轻揽住倪氏肩头,挡住众人视线,低声道:“此事绝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为夫性命堪忧。”倪氏声音抖了抖,“老爷尽管放心。”待到过了一条长街,倪岳方才与袁熹汇合。“如何?”“姐夫已带着侯府良医往徐府去了。马承大人那边也已经动身。”“宵禁时间将近,事不宜迟,我等立即动身。”“是。”“公公,公公,不好了!”“慌什么!殿下刚刚睡下,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太子殿下年幼,没多久就睡着了。丘聚、谷大用明知太子是为了“养精蓄锐”,心口亦松快两分。正忽觉苍天开眼、拨云见日,哪能听得什么“不好了”的晦气话!却见小黄门哭丧着脸,道:“西宁侯带着侯府良医正在门前下轿!”什么!西宁侯!带着良医?丘聚一头雾水,看谷大用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找来徐晴,“你们老爷和西宁侯有交情?”徐晴不解,“回公公,奴婢不知。老爷去年方授官,来过府中的朝臣,只有翰林院的罗大人和鸿胪寺的马大人呀。”谷大用隐隐觉得不安。转头见到还是苦着一张脸的小黄门,忽然问道:“你方才为何慌张?”小黄门也傻了眼,“便是方管家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