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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拨茶叶,幽幽道:“不过是请你来喝杯茶。说起来也是本宫忘了,蔺主子这大红人忙得很……”她话里带刺,挤兑蔺出尘风光不复。蔺出尘不是会和个女人动气的人,他向来自矜身份,也不插手后宫一干明争暗斗。闻言只是一笑,“哪里,这几天清闲得紧。”“清闲……”沈太妃顿了顿,忽然说:“叫你来喝茶的,不妨先尝一口,有些事慢慢聊。”蔺出尘闻言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不知为什么,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沈太妃正死死盯着自己。心里打了个突,觉得不妥时却已经晚了,一股苦涩在口中化开,不是那种茶叶的微苦,带着点儿麻。□□!蔺出尘按住了胸口,觉得肋骨像被铁箍圈住,无法呼吸。他瞪着眼,声音断断续续:“你……你这是何意?”沈太妃见他痛苦不堪,突然从圈椅上站起来,冷了脸色,咬牙切齿道:“往日玄明宫那位再如何胡闹,就算为了你和承禧翻脸,本宫都忍了!可是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后宫正主了?笑话,就算皇上答应,本宫也不答应,绝不答应!”她说到后来有几分声嘶力竭,往后退了两步,一干宫女连忙来扶。蔺出尘却丝毫不见动容,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然后呢?”“你中的毒一炷香便能教你毙命,只要你答应永生再不入敬天门,这解药和一世荣华富贵本宫都能双手奉上。”蔺出尘看着她,冷冷的,好像讨价还价着别人的生死。这个人就是这样,软硬不吃,若论耍狠,他只会比你想象中的更狠。“蔺出尘的命……原来,原来这样值钱……”“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沈太妃发觉她低估了蔺出尘,她以为这种以色事主的人只要吓唬一下就可以让他滚得远远的,可是蔺出尘——眼神如冰如刀,令人胆寒。“我笑,你不该太早交出筹码。”他喘了口气,继续说:“你以为我怕死?蔺出尘什么都怕,单不怕死。”沈太妃看着他,慌了神,这人分明是个疯子,命都不要了就要留在肖承祚身边。是了,这人在重病之际还计划周全不让走漏半点风声,这份冷静和疯劲,不是常人能和他拼的,也不是常人能拼得起的。☆、浓情已转薄蔺出尘被人拿轿子抬回了玄明宫,解药已给他服下了,人却还是昏昏沉沉。华绮宫的人自然不敢说明缘由,只道蔺出尘大病新愈又是宿醉又是受了风寒。肖承祚本就心怀愧疚,听闻此言更是难过得紧,把人安在了玄明宫后殿,拉着手直勾勾地看。太医着急忙慌地过来了,一把脉,变了脸色。他在那皇帝耳边说了几句,气得肖承祚吼了一句“放肆”,站起来就往华绮宫冲。喜公公使了个眼色,旁边一干宫女太监连忙来拦,刷地就跪在他面前。“陛下息怒!”肖承祚听着那齐声高呼就头晕,不耐烦道:“都给朕让开,不然就从上面踩过去了!”“陛下……”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睁着眼睛,眼神里透着无辜。肖承祚气急,一跺脚,打算绕过去,刚迈出步子就感觉手上一紧。蔺出尘微微张了张嘴,声如叹息,“陛下,你何苦要为难他们……”这会儿那皇帝彻底哑了声,神色柔了三分,又坐回到床沿上,“就这么算了?”蔺出尘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宫女太监,他们识相地退了出去,他一笑,哑声道:“计较又如何,不计较又如何?”肖承祚此时最见不得他笑,他这一笑好像要剜了他的心肝去,让他浑身上下都痛苦不堪,“你……你吃了苦,朕不过是想替你讨回来。”“沈太妃也是为你好。”“为朕好?”他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为朕好就不该给你使绊子,若不是念在往日情分,朕也能一刀剁了她!”“嘘。”蔺出尘抽出手掩住了他的嘴,“瞎说什么,沈太妃好歹照顾你这么些年,她着急你,你能不知道?别在我这里放狠话安慰人。”肖承祚叫他噎得没办法,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覆在唇上,像烙铁直烫到心底里头去。他不明白,原先那个有些呆的小侍卫为何忽然就这么敏锐。肖承祚只好移开了眼睛,觉得自己那点心思全让蔺出尘看透了。蔺出尘收回手,苦笑着说:“陛下不喜欢现在的蔺出尘了吧……”“朕……”“你不用骗我。”他摇了摇头,“这人的眼睛,脏东西看多了也会不干净的。”肖承祚闻言忽然皱起眉,喃喃道:“那也是朕将你拖进来的,你本不用……”“是,当三五载侍卫,再升迁去守皇城,日子也逍遥得很。”“是朕的错。”“可,路是蔺出尘自己选的,蔺出尘不后悔。”那双凤眼忽然充满了柔情,他一笑,“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坐在蔺府的大院里,院子刚被翻修过,很漂亮。那天没有月亮,星星也黯淡,满天云彩像扯散的龙须糖。我坐在院子里,就想,这样一来恐怕就再也走不出敬天门了。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害怕,只知道,要是见不到你,我会心痛。”肖承祚闻言愣住了,他看着那双眼睛,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是了,那蔺出尘从一开始就是用了一辈子来爱自己。蔺出尘看他不吭声,从手上退下一串手串,给肖承祚戴上了。肖承祚回过神来,低头,一百零八颗金绞蜜,每颗都有指甲盖那么大,用松石串了密密的流苏。“拿着,往日也没送过什么祝寿的东西,就当留个念想。”肖承祚其实想说:“留不住你的心,我留什么念想!”可他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手串拢进了袖子。蔺出尘看他收了东西,闭上眼,接着睡觉养神去了。肖承祚也无奈,要说蔺出尘不躲着他,他本是应该高兴才是,可是那人眉眼之中隐隐透出的疏离感又让他无所适从。他忽然就猜不透蔺出尘的心思了,就好比现在,那个人睡在这龙床上——谁有那胆?!可他偏偏还心安理得,睡得香甜。那皇帝自顾自托腮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忽然就自言自语:“你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敬天门里来?”“自然是放心不下你。”那人睁开眼幽幽答道。肖承祚愣了愣,这人竟然没睡!心说这也是现世报,从前没少调笑他,现在连本带利地挤兑起一国之君了。他干咳,连忙拿手掩了尴尬,又笑道:“你若是真放心不下朕,就到玄明宫里来住着,天天对着朕看不就好了?”蔺出尘匀给他一个责怨的眼神,轻声道:“看把你得瑟的……”“怎么不‘陛下’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