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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伴欢愉,好的多,坏的少。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和平分手,一别两宽。】发完,像是生了一场病,从里到外,都空空如也。程昊又坐着,发了会呆。半天才想起,还有事儿没结,起来给孙特助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孙特助声音带了点喘,程昊问:“夜跑?”话落,才明白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孙特助翁翁地“恩”了一声:“夜跑呢。”程昊发现自己竟不感到抱歉,提起了正事:“上次发现的关于秦思思的料,一起爆了吧。”“秦思思?”孙特助想了会,才想起查东煌时,顺带查到的一点边角料,“天体趴,以及跟杜丽……”“不要扯杜丽。”程昊拨了拨小夜灯,将亮度调高了一点儿,“别把杜家拉下水。”那就是说,只将矛头对准秦思思了?孙特助明白程总的顾虑。杜家现在只是坐山观虎斗,但要把杜丽拉下水,那就指不定站谁那边了。只是不知道秦思思这么个小咖怎么得罪的程总,还让他大晚上专门给自己下指示——不过,精明强干的特助,总能迅速领会boss的意思。“明白。”孙特助点头,“现在就安排。”程昊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只是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去楼上健身房跑了一小时,直跑得疲乏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可等躺到床上,闭上眼,发现依然睡不着。大脑胀得疼,数了一千只羊,“宽”“宽”“宽”字,像着了魔,不依不饶地在脑子里打圈绕,却怎么也绕不过去。程昊睁眼到天明。第二天,准点到了公司。跟下属开了小半天晨会,出来,喝了杯黑咖啡提神,迷迷糊糊地趴着眯了一会。“笃笃笃——”程昊警醒地抬头,清了清嗓子:“进来。”孙特助捧着一堆文件进来,担忧地看着他眼下的一片青黑:“程总,昨晚没睡好?”“最近有点睡不着。”程昊决定下班后,去以前的医生那开点安定片。“要签字?”孙特助将文件放到桌上,低头请示:“另外,唐小姐,在附近的咖啡厅等您。”“Rose?”Rose是开在正恒附近的唯一一家咖啡厅,店主常年不在,只有一个经理,没有服务员,经理只做一种咖啡,蓝山,只提供一种糕点,提拉米苏。惨淡经营,勉强度日。只除了正恒员工偶尔去一次,几乎没有外人进。孙特助十分怀疑,Rose背后站着个不差钱的大佬。“您……会去吗?”孙特助现在也看不明白boss的心思了。说他有情,可做出来的事,桩桩件件都在将唐小姐往外推。可说他无情,又着实不像,即使发了一别两宽,可前面还有个“和平分手”,明摆着是在解释那个记者的问题,表明唐小姐不是被分手;还帮忙对付蹭热度的秦思思……孙特助决定不想。“去吧。”程昊拿起衣架上的长呢外套,长腿往外迈,快走到门边,突然回头,“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帅。”孙特助不怎么走心地比了个大拇指。帅当然是帅的,只是眼球浮满红血丝,黑眼圈大大地落在眼睛下,看着……随时可以上台演颓废了。希望唐小姐看了,会心软一些。程昊信以为真,套上外套,扒拉了下头发,就往外走。——————咖啡厅的门“叮铃铃”响,随着一声“欢迎光临”,一道身影从光影变幻里走来。唐咪眯着眼,双手支成三角拄在颔下,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来人身形挺拔修长,有一张英俊到刻骨的脸,胡渣没刮净,留了一点青,眼睛因疲惫,凹得深了一些,长风衣落拓地披在身上,显出一股顿挫沉郁来。唐咪朝对面努了努下巴:“坐。”整个咖啡厅,除了门口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和打瞌睡的服务员,就只剩他们俩。保镖留在门外。程昊坐了下来:“听说你找我?”唐咪面前摆了碟提拉米苏。她没动,程昊下意识拿过碟子,切下一小块放在一旁,自己吃剩下的一大半。唐咪爱吃甜,又怕胖,所以两人出门,总会点一份甜点,她吃一口,剩余的归他。提拉米苏上一层甜腻腻的巧克力,混合着奶油,堵得程昊心慌。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程昊若无其事地停下动作:“对不起,习惯了。”其实他不爱吃甜腻腻的东西,尤以蛋糕为最。“没关系,我还没动,爱吃就吃。”唐咪知道,程昊爱吃甜点。他们在一块,她吃小一口,他就负责消灭一大块。两人合作无间。“听说有事找我?”“确实有事。”唐咪将手里捏了许久的缎带礼盒推过去,“这个还你。”程昊视线落到她脸上,近乎贪婪地,半天才移开视线,落到熟悉的海瑞温斯顿标识上,嘴唇抿成了倔强的一条直线:“我当初买给你的。”“太贵重了。”唐咪继续往前推了推。“我是买给你的。”程昊定定地看着她,唐咪眼神对上,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的瞳仁比一般人大一些黑一些,专注地看人时,常常有种童稚的天真,此时倔强地重复,“戒指是为你定的。”“这不合适。”唐咪摇头,“你可以留给你的下一任未婚妻。”程昊往后靠了靠。小情调的咖啡厅,墙边挂着一丛丛的吊篮,巨大的玻璃窗影落在她身上,她的睫毛上,像落满了星星。“属于你的,我不会给别人。”他道,“你不喜欢,就扔了吧。”唐咪噗嗤笑了。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牙,“我去卖了还债你也不介意?”“随你处置。”程昊很无谓的样子。唐咪笑着摇摇头,朝他伸出手掌,“快别幼稚了,我的戒指还回来,你的拿回去,干干净净地分。”“还有这个,也给你了吧。”她将旁边座位上的纸袋也递过去,程昊一眼就看到纸袋里,据说像他的布偶娃娃。他想,她真的骑着海龟,飞走了。半晌,程昊点头:“好。”干干净净地分,这本来……是他的初衷,不是么?可心里那被生生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