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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净爽朗,他看见万俟燮出来就立刻迎了上来,问道︰「万俟先生,怎么样,没事了吧?」万俟燮瞥了一眼颜桁,心里纳闷这五大三粗的颜将军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个娇娇软软的四姑娘的,但面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军放心,温大人只需静养几日就行了。」颜桁听了这话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是件好事,便咧开嘴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万俟燮看向不远处的营账,想起那冷箭,便问颜桁道︰「将军可有找到那放箭之人?」「找到了。」「哦?」「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侍从。」这时候颜桁已经知道万俟燮与温羡相识,也不怀疑他会坏事,直接道,「说是那侍从想射杀南蛮将捞个功劳,不想射艺不精,误伤了人。」万俟燮挑了挑眉,拍拍自己身上的药囊,低头一笑,反问道︰「将军信了?」「老子信了他的邪。」第21章来日方长「老子信了他的邪!」颜桁轻嗤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不屑,见万俟燮瞪大了眼楮盯着自己,便捋了捋还没有修理过的杂乱胡须,道,「这柳营里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谁在背后动了手脚,藏好了也还罢了,这样明目张胆的,除非我是个傻子才不知道。」那日黎煜被人撺掇着暗地里放冷箭,却疏忽大意周围还有出身颜家柳营的兵将在。等到战事平了,重伤的温羡被送回营账医治时,就有人把城楼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禀报给了颜桁。「将军却也沉得住气。」胡涂太子要射杀的人本来可是颜桁,对于他能隐而不发,万俟燮多少有些意外。颜桁捋胡须的手顿住,瞥一眼万俟燮,笑了︰「读书人不是喜欢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将军言笑了。」「平州才刚刚安定下来,扰乱民心的事还是不要做了。」颜桁端肃了语气,负手而立,望向信陵的方向,意味深长地道,「太子的功过自有陛下来定夺,这啊来日方长。」战场上太子射杀主将若是传了出去,先不说平州城的百姓作何反应,这柳营上下的兵将怕就不会让太子好过,到了那时,外乱才定,内讧又起,岂不是平白教刚刚服了软的南蛮子看笑话?颜桁早年读过一两页书,知道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暗暗在心里给这胡涂太子记一笔。颜桁有主张,大帐里养伤的那位也不是善茬,万俟燮反而觉得这会儿该坐立不安的应该是那位太子殿下了,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你说说现在怎么办?颜桁没伤到,伤到了温羡!」黎煜将手里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喝问道,「你说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那侍卫身子抖如筛糠,嗫喏了半晌,才用十分无辜的语气道︰「太子殿下,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你——」吴弗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冤的慌,大战开始之前他就吃坏了肚子,急急忙忙找地方方便却被人敲了后脑勺,晕晕乎乎醒过来就被太子叫过来臭骂,安的罪名还是挑唆太子暗杀镇南将军!吴弗真的是欲哭无泪。「奴才被人打昏了,才醒过来就被您喊过来,奴才根本没有上城楼,更不敢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啊。」黎煜眯眼看着吴弗,见他神态不似作假,又一次回忆起城楼上的一幕,他顿足懊恼起来。这摆明是有人在算计他哪!颜桁死,一箭双雕;颜桁生,他也将颜家得罪了,这算计不可谓不阴狠啊。黎煜地站起身来,也顾不上跟吴弗计较,急急忙忙往帐外走去。常信守在温羡的帐外,远远地看见疾步而来的黎煜,脚下步子微移,恰站在帐门前将通路拦住。「让开,本宫要见你家大人。」常信绷着一张脸,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家大人身子不适已经歇下,还望殿下止步。」黎煜知道自己那一箭是教温羡挡下了,但也知道这柳营里有神医妙手回春,因此这会儿还是执意要见温羡。然而常信却油盐不进,黎煜无计可施,少不得放下太子的架子,软和了语气,开口道︰「我难道想探望一下自家表弟也使不得?」常信心道,还真是使不得,只还没开口,账内就传来了温羡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到底退到了一边。黎煜进了大帐,见温羡身披鹤氅坐在矮案前,面前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折子,忍不住心头一跳,连忙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上前道︰「时慕怎生不好好歇息,这要是牵动了伤口可怎生是好?」一面说,一面就要上前去扶温羡,眼角的余光却一个劲地瞥向那案几上的折子。温羡不动声色地避开黎煜的触踫,顺带着合上了折子,缓缓地起身给黎煜施了一礼︰「劳太子费心了。」语气淡淡,意思不明,教黎煜心里没底。黎煜坐到一旁铺着毛毡的石墩上,犹犹豫豫地将一路在心里打过无数次腹稿的话说了出来,字字句句直指城楼暗箭的蹊跷之处,「当时是有人蛊惑了本宫,本宫不是有心的。」「臣知晓。」「你知道?」黎煜瞪大了眼楮。温羡苍白的唇勾出一丝寡淡的笑痕,静静地看着一脸惊色的黎煜,淡淡地道︰「只是那又如何?」「你什么意思?」黎煜站起来,看向温羡的目光里多了些慌乱。温羡笑︰「众目睽睽,是殿下射的箭,除非抓到罪魁祸首,不然这罪名只能是殿下担着。」「…」翌日晨起,温羡才换完药,就听到大帐外传来了颜桁的声音,抬眼朝门口望去,就见颜桁阔步进了大帐。他坐在榻上,朝颜桁微微示意,未等他开口,便道︰「将军是为了太子而来?」颜桁愣了一下,直接道︰「你不会要闷头吃了这一箭的亏就此将这事揭过去吧?」今日天明,他就得知太子已于昨夜启程回信陵,送太子离开的人竟还是温羡的亲随,一时难免有些不解。放太子提前回京,岂不是给他回去在云惠帝跟前斡旋的机会?温羡亲自为颜桁斟了一杯茶,而后走到一旁坐下,缓缓开口道︰「如将军所言,来日方长。」见颜桁皱眉,他也不急着解释,反而岔开话题问他,「不知将军何日启程回信陵?」温羡和卢远道此行领了云惠帝的旨意,若是此战大捷,便下旨召颜桁归京。「平州诸事皆已交割妥当,随时可以动身,只是你——」不论怎么说,温羡受伤是为了救自己挡的箭,颜桁还做不出将温羡一个人丢在平州的事来。温羡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道︰「将军不必顾忌在下的身子,这伤不碍事。」伤的不是要害,又有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