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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闷又响。漫天的红叶中,两条身影骤然向后掠开,落地之后各自退了几步才站稳。再看飘在空中的红叶,已成了红色的碎屑,飘飘洒洒落在众人身上,如天降红雨。风唯卿调整了一下呼吸:“堡主,王爷,我们可以走了吗?”安平王爷见他连师兄也不叫了,不由怒气又生,看了看东篱,哼了一声,没有发作。苏幕诚点头:“少侠请便,他日若有机会再向少侠讨教。”风唯卿拉着楚云飞身而起,穿过枫林,身影很快消失。莫可问道:“竟然能和堡主战个平手,这少年的武功当真了得,堡主真的还会和他再交手吗?若是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也许吧。”苏幕诚凝神看着他们的背影。沈东篱叹道:“寂寞很可怕,对慕诚而言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不容易,何况这对黑堡也是个绝好的机会。”苏幕诚微微一笑:“东篱最知心就是总能把话说到人的心坎里。你若真的中意那个少年,我答应你不杀他。”安平王爷怒道:“你说什么话,东篱是我安平王府的佳婿——”苏幕诚摇头:“轻雷,东篱对凤儿只有兄妹之情,他们注定无缘,你就不要再强求了。你若想永远留下他,想点别的办法吧。”说着大步向外走去,安平王爷跟了过去,似乎在争辩什么。“没想到黑堡之主竟然是落岫山庄的大少爷,”莫可问喃喃道,看了看楚风良:“东篱和堡主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机会不机会的,风良,你明白吗?”楚风良白了他一眼:“你跟东篱最要好,怎么不去问他?”一拉楚风奇:“我们走。”莫可问搔搔头:“小心眼的家伙。东篱,你——”却见沈东篱微微眯着眼,深邃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穿透这片枫林,看向哪两人消失的方向。莫可问心中一动:“怎么了,东篱?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少年?”沈东篱潇洒地踱开两步,回头一笑:“喜欢他不行吗?你有意见?”灿烂的笑容让满天的红叶也失了颜色。“没有,没有。”莫可问连连摆手,大叫一声:“风良,等等我。”飞身追了过去,想到上次见到这个的笑容后的遭遇,不禁打了个冷战。沈东篱笑容不变,弯腰捡起一枚红叶,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他姓苏——”※※※几日后,风唯卿和荆楚云出了蜀中,这次不再乘马车,风唯卿虽有不满,可是出锦城那日就把财权上交,只剩下提议的份儿,而他的提议往往只能换来一个白眼。一出蜀中,终于又见到平直的大道,风唯卿在马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趴在马脖子上有气无力地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真对,骑马累死了,楚云,到前面的城镇,我们还是雇一辆马车吧?”荆楚云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说:“你来赶车。”风唯卿直起腰,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不会。”荆楚云瞪着他:“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来赶。”“不是。”风唯卿闷声道。从枫林的事后,他们就不敢相信赶车的了。心知一举一动恐怕都逃不过黑堡的眼线,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不再使用关家的玉牌,也开始易容,没钱了就停下来,靠风唯卿给人看病赚些路费,有钱了就继续赶路。就这样,两个人走走停停,不断变换装束,四处兜圈子,走了将近两个月,快过年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杭州。他们在离西湖不远的小村庄附近盖了一间屋子住下来,暂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这些日子荆楚云早已没有了报仇的心思,但身世问题还是时时困扰着他。几次犹豫,还是没把沈东篱的事告诉风唯卿。一是因为不能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二是风总归是安平王爷的师弟,若那些是真的,那么他走到这一步必定万份艰难。日后若不再见面,告诉风也无用,而日后若再遇到那日的情形,这人笨起来难免会露出马脚,岂不害了他。春天到了,风唯卿开始热情洋溢的筹划出游,荆楚云想着顺便去找母亲查证,二人意见统一,于是拟定好路线,兴致勃勃地出发了。本帖地址:[复制地址]下等闲第一章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暖风吹拂,碧草薰香,一派生机盎然,偶有小雨也是清润如酥,更见江南山水之灵秀动人。如此美景,又是和倾心爱恋的人一起观赏游玩,按说应当兴高采烈才对,可是情况却并非如此。最初几天的确很快乐,慢慢的就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凸现出来,那就是易容。一开始风唯卿就不太情愿易容,他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生性不拘小节,蛰伏了好几个月,心思早如脱缰野马,好容易要出门,居然还要带那劳什子的面具,自是不耐。到出去游玩时,有感于眼前美景如画,满腔热情想要抒发,转头却看到俊美绝伦的心上人一幅面目可憎,表情木然的模样,激荡喜悦的心情不免大打折扣。等刚熟悉了这幅面貌,过两天又变成另一张脸,另一幅身形,偏偏楚云不管装成什么人,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雅的俗的,都是惟妙惟肖,每每都让他好一阵子才能适应,更屡屡闹出笑话。那时,荆楚云虽然也会取笑几句,心情却渐觉黯然。尤其当风唯卿不经意的出口埋怨或是偶然露出不快的神情时,他的心就如被什么刺了一下,疼痛不已。到扬州时,天气热起来,那个小小的遗憾终于演变成不得不正视的问题。荆楚云习惯了易容隐藏,又天生清凉无汗,不觉得有什么。风唯卿就不同了,一出汗,再精巧轻薄的面具,粘在脸上也是极为难受,不几天皮肤就开始发红瘙痒。于是荆楚云改用易容膏为他修饰脸型和肤色,再简单化妆。这样虽然麻烦一点,倒也可以改变面容。可是当天晚上用药水洗去易容膏时,荆楚云大吃一惊。风唯卿皮肤不是很白,却也细致光滑,如今整个脸都已浮肿,遍布暗红的小点,完全看不出原有的轮廓。“别看,”风唯卿忍受了一天肿胀刺痒,早就知道不好:“天生的毛病,吓着你了吧?”“难受了很久吗?为何不早点说?”荆楚云用干净的手帕蘸上清水,仔细为他擦去脸上剩余的药膏。“没事,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什么感觉,上点药明天就好了。”风唯卿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肩上,语气轻松地道:“忘了告诉你,我的肌肤天生敏感,尤其是到春天,什么柳絮啊,花粉啊,接触到就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