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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发挥左手,今日据说太子殿下会前来,恐怕会进书阁来,你把伤藏好吧。"明泉无奈道,一般人让蛇给咬了,都会好好把伤口处理的,哪有人任由其越发严重肿成猪蹄的。明泉并不知道兆鳞手肿成这样的原因。"太子?"兆鳞皱眉,心里有些触动,他倒也想见见这位新太子到底长什么模样。虽说翰林院里传言是太子今日会到来,但到了黄昏时候,各自准备回家、收拾文房用具时,才有人进来通报说太子人到了。于是书阁里的人都停止了手中动作,起身迎接。也不敢看向门口,太子这种身份的人,哪是他人能抬头直视的。太子由学士迎进,他穿着赤色的金织蟠龙袍,头戴黑色的翼善冠,仪貌不凡,一双眸子英气而锐利。他年龄看起来比承昀大上六七岁,身上亦有种不怒而威的皇室贵气。兆鳞在太子与身边人交谈时,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愚笨庸才的传闻,可见传言真是荒诞不经。本来太子也只是到翰林院走动,并无什么要紧事,进了书阁走动几下,便又离开了。他离开前倒是逐一扫视过书阁里的青年俊秀,这些人,将是他日后登基后,所面对的国家栋梁才。"非翰林不入内阁",能进入翰林院的都是有"储相"的才干。当太子目光落兆鳞身上时,兆鳞倒也不谦卑,直视对方。如若这人不是在承昀眼中特别的人,那么或许此时兆鳞会有种愿为此人效犬马之劳的感想,毕竟若想在仕途所有建树,需要的是一位英明帝王的统领。"我听大学士说起,此科的二甲进士有位扬州大商贾之子,想必是你吧?"太子笑道。"正是,但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辩出?"兆鳞作揖,竟还口吻自若地询问。"不受拘束,众人都把头都低下,也只有你抬着。"太子自十六岁那年起便当了一方的藩王,而他今日有如此目光,不免让人猜测他并不是个终日呆藩王府的人,见闻应该很广博,结识也广泛。太子说这些话时,已把笑意收起,也不知道他是有那么点欣赏兆鳞,或说是对兆鳞有所不满。太子与陪伴的官员离去后,明泉给了兆鳞一手肘,压低声音说:"我看太子殿下也不是个遵循常理的人,它日苟富贵无相忘。""不懂事,锋芒毕露,官场大忌。"同在书阁的五经博士难得开口说话,他年龄已经很老,说话时颤颤巍巍的,让人觉得不舒坦。一听五经博士如此说,明泉也就不再说什么苟富贵无相忘了,伴君如伴虎,谁说得准呢。"大忌也好,富贵也罢,别给我弄个外官当便是了。"兆鳞倒不怎么介意,他不想当外官,并不是因为外官不如京官升迁得快,而是他不想离开京城。也就在兆鳞与明泉闲聊时,本准备离去的怀璧走了过来。见到怀璧如此反常,明泉很识相的先跟兆鳞告别离开了。"怀璧,柳晋人在你那里是吧?"见怀璧走过来郁言又止,兆鳞爽快的先开了口。他那口吻如往昔两人未交恶时般,让怀璧愣了下。其实所谓的两人交恶,也只是怀璧私自与兆鳞绝交,而兆鳞默许了而已。"他来京城已多时,人住我那里。"怀璧一板一眼地说,脸上没有表情。"他那人是不是还念叨着要我给他接尘啊?"兆鳞笑道,他早想到了,以柳晋的姓子,在他前来京城的两日里,自己竟失踪了,肯定得受罚。"走走,我早想好了,我们三人一起喝酒去,喝它个不醉不休。"兆鳞催促怀璧,仍旧如往昔般的口吻,那般态度亲切。怀璧迟疑了一小会,抬头看了兆鳞一眼,便默默跟着他离开书阁。柳晋之所以大病了一场,是因为突然得了怪疾,无法下床。但兆鳞与怀璧对于柳晋的病却有另一番见解,因为柳晋发病的原由,在于他痴爱的一位女子病逝。那女子是私塾夫子的闺女,柳晋一见钟情,时常去那女子家门口徘徊,还几番被女子的兄长打出街,说是世上纨!都不是好东西。柳晋无奈,只得时常去证明自己绝非好色之徒,是真心真意,后来还真获得女子家人的同意,原本都准备送聘礼迎娶过来了,那女子却病死了。柳晋哀痛过度,一病不起,由此也错过了当时的科考。他那病本是心病,自然治不好,前些日兆鳞曾被柳晋家人委托寻位大夫能帮柳晋治病,却没曾想才一月不到,柳晋竟已能往京城会友了。"袁公子,你找的那大夫真乃奇人,我家公子这次真的好了。"兆鳞刚与怀璧进府,跟随柳晋前往京城的老仆人便迎了出来,一个劲的感谢。"他那是心病。一年多了,也早该好了。"兆鳞摆手示意不用谢,他确实极用心去寻了这么位大夫,十拿九稳的跟他保证绝对能治好,兆鳞也才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派人将这大夫护送去了扬州。以柳晋家家中的财势,柳晋瞧过的大夫无数,这人能治好他,也确属医术高明。"兆鳞,你这人玩迷踪的姓子做了官都改不了。"听到声响,柳晋赶紧从屋中走出来,张胳膊抱住了兆鳞。"你也不托人给我信,要不我一定每日坐家门口等你。"兆鳞拉开柳晋上下打量。"我看看,少了块rou没有?"兆鳞捏着柳晋的手臂,柳晋东扭西歪的。"除了比以往更像竹竿外,还真没什么变化。"柳晋说时还伸展开他的长手臂,显露了番他那"傲人"的竹竿身段。"现在还有人敢如此说么?"怀璧显然想起了往昔三人的事,难得露出了微笑。柳晋有眼疾,长得又十分的瘦高,因此当年三人在书院时,曾有人取笑柳晋长得像晾衣竿,还写了诗句嘲讽。但兆鳞柳晋怀璧三人都是书院里以文才出名的,尤其是兆鳞才思敏捷,斗文鲜少有人能斗赢他们三人。那群讥讽者,最后只得求饶。"自然是不敢,所以现今都改口了,私下喊我柳花枝。"柳晋挤眼,说时还"花枝"了一下。他卧病在床一年,得一个弱不胜风的浑名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