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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从品酒会里偷偷带走的人是沃夫贝格公爵!”莱昂感到脑袋里的那些线又抽紧了起来,一牵一牵地疼。“沃夫贝格公爵……”他有气无力地嘟哝。“他好像的确是那么说来着……可我以为那是个绰号,怎么可能有人叫那种名字,灰狼公爵!听起来好像滑稽嘉年华一样,或者像我们家里农收庆典上的洋葱国王和苹果公主……”克里斯蒂娜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要用她那双鞋跟(或者鞋尖)在莱昂胸膛上开出一个洞来。“他是比利时国王的表侄!”莱昂又吞了口唾沫。“我不知道……”他可怜巴巴地说。“——那个,比利时现在还有国王吗?”克里斯蒂娜从他面前走了开去,在屋子里快步逡巡——她那气势令莱昂顿时起了恐慌,以为她打算找根火柴把他这里点着了。在哒哒的脚步声里他听见她在低声自语:“我不能容许自己进入到这么低等的谈话里去。”一件衬衫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罩住他的脑袋。“穿上衣服。”她命令道。莱昂乖乖地拉开衬衫往自己身上扣。“我只是亲了他一下。真的,我不记得有做过别的……”“你带他去了‘老麻雀’那种地方,然后脱光了衣服搂着他跳舞,当着一百五十个人的面——亲了他。”克里斯蒂娜说。“而且要不是柯特及时赶到,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要把一条卷叶子烟塞到他嘴里去了。”她把一条内裤劈面丢了过来。“哦柯特……老好柯特。”莱昂用力揉搓着自己的额头。“我希望他有把我抓住了送回来……”“他有抓住你。而你马上吐了他一身。柯特、安德烈和我三个人合力才把你这个疯子运回公寓。我恐怕这回连公司的车都得送去清洗。”“……哦。”“莱昂,虽然你一向没什么底线,可是向未成年人塞大麻烟……你是彻底精神错乱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他是荷兰人,那地方大麻不是都合法么?“比利时人!”“……好吧,比利时。”他费力地把内裤往腿上套。“那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他家里里管得太严了对他没好处,年轻男孩子需要一点点放纵,以松弛荷尔蒙的压力。”“我看你自从十六岁起就一直在放纵,令我怀疑你的身体里有一个荷尔蒙的废弃场,源源不断地产生废料,污染环境。”克里斯蒂娜说。她锐利地盯视着他:“你在昨天的品酒会开始的时候就嗑高了,不是吗?”“只有一点点高,两块……五块烤饼干而已。”莱昂无可奈何地承认。“我忘记了六点钟有品酒会这个安排,直到备忘录闹钟响起来……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克里斯蒂娜瞪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间一角里忽然有个声音滴滴地叫了起来。莱昂循声而去,在一个枕头下面找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蓝光里,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股东会会议!天,蒂娜,现在是几点?”“时间在你的手机上有显示。”克里斯蒂娜冷酷地说。“会议十点钟开始。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正好够你一路小跑着去公司。”莱昂抱住了自己的头。“这不可能!”他呜咽着说。“蒂娜,最最亲爱的,你知道这不行,我不行——在这个时节点儿上我没法儿到我老哥面前去。弗洛雷这会儿一定刚刚看过了安德烈递上的早晨简报,然后等我走到公司,走进那个会议室,正好赶上他酝酿的怒气达到了极点:嘭!他会徒手把我拆碎,就像那个什么飓风把日本的那些纸板房子都拆成了碎片那样。”克里斯蒂娜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但是你必须去参加那个会议……”“叫柯特去参加!”莱昂叫了出来,仿佛溺水的人攀住了救生圈。“他有我签的授权书:无限期的,全权的,免除了自我交易限制和利益冲突的那种。柯特一直都代表我——我都不记得上次参加股东会会议是在什么时候,而柯特什么都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都比我更合适去开会。”“柯特不会参加今天的会议。”克里斯蒂娜说。“今天的议程里有家族私人事务。你在议程上签了字保证一定会亲自出席。”莱昂愣愣地看着她。“什么议程?”“看在上帝的份上,莱昂,上个月弗洛雷递给你议程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看着你签的字!”“……好吧。”莱昂说。他脸上茫然的表情表明,他对此根本一无所知——抑或是在红酒、金发男孩、卷叶子烟和烤饼干之间忘了个精光。克里斯蒂娜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想象打地鼠的游戏——每一个地鼠都长着莱昂的头。在狠狠地打下去七八个地鼠之后,她深深吸了口气。“我是不是还得先去洗个澡?”莱昂眨巴着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问道,看起来一副全然无辜的样子。“现在来不及了。你给我把裤子穿上,我去给你拿文件夹。”克里斯蒂娜简断干脆地说。“而且你忘记了么?昨天夜里你就已经洗过了澡。”“哦?”“我和安德烈他们把你弄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基本上听不懂人话了:兴高采烈,像个白痴一样,还唱着狮子王里的歌。所以只能够把你搁在浴缸里,拿冷水龙头给你好好浇了一顿。”她两手插在腰上,胜利地看着他。“——我的主意。”莱昂有点明白了过来。“……所以我今天早上才这么一丝/不挂地醒来?”“当然了。你难道还指望我给一个一米八的智障小孩穿睡衣?”“当然不。”莱昂夸张地举起双手。“感谢您,我的玛丽?波平斯阿姨!”2莱昂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弗洛雷·格林纳瓦正在和克瑞曼——他们的大伯理夏的律师和代理人——低声说着什么。因此莱昂得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溜到最靠近后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打量四周,发现差不多所有人——或者说,本地主要律师行的代表——都到齐了:老方利,“方利和合伙人”的主事,霍斯特叔叔的律师;红发丹妮,“韦斯特博士事务所”,同母异父的jiejie索菲娅的律师;费舍和拉马尔,“勒夫、巴克曼和拉马尔事务所”,艾尔玛姑婆的律师(她总是同时雇两个律师);斯派克,梅兰妮和范尼两姐妹的监护人和律师……所有的人都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打着领带。莱昂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和底下那条打满铜钉、破洞里露出了膝盖的牛仔裤(腰胯上还有个他某天心血来潮用CD记号笔画上的死亡圣器图案),感到脑袋里那种隐隐的牵痛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