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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条加压补液和补碱,另外一条连续使用小剂量胰岛素滴入。他在病房里坐了两个钟头,直到凌晨三点,病人入了2000ml盐水,血糖降到了20mmol/l左右,又开了后续补液的医嘱,并看了复查的血气分析结果,PH值升了一点点,他才回到值班房。柳希声依然坐在那儿。柳希言脱下白大衣,挂在门后,走到床前。柳希声问:“什么病人?”“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孕妇。”柳希言站在柳希声面前,柳希声也站了起来。柳希言低下头,问:“不睡吗?”“睡。”“你睡上铺,我可能要起床,会吵到你。”“好。”柳希声脱鞋子的时候,背对着柳希言,柳希言伸出手,拉了一下他。他没有转身,柳希言从背后抱住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自己的肢体发麻,直到感觉指尖陷入的肌rou一定会疼痛。他们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不知过了多久,柳希声说:“睡吧。”“不能走,你不可以走。”“我不走。”早晨七点,柳医生再次被护士站打来的电话叫醒,护士报告新病人再次复查的血气PH值是7.0,测得的指尖血糖是19mmol/l。柳希言慢慢坐了起来,下了床,看见上铺的柳希声还在。“重湖?”从这一刻起,变成了柳重湖的哥哥坐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理了理头发,“你想让我叫你蝶儿?”柳希言的脸抽了一下,表示他并不介意,虽然作为21世纪的新青年,这个称谓令他有些不适应。“呃,我觉得你可以叫我希声。”“弟弟。”“……演了这么久,你累不累?”“我真心诚意。”柳重湖笑道。在下床的时候,还在梯子上,柳希言就把他扯了下来。柳重湖轻盈地落下,没有让身体失控,柳希言从前面抱住了他。柳希言把脸贴在柳重湖的脸上,颤抖的嘴唇摩挲着去接触后者的唇。还没有接触到,值班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柳,新病人PH值才7吗……”进来换白大衣的叶文轩当场石化。柳医生不松手,瞪了一眼领导。柳居士朝叶文轩笑了笑,说:“早上好,叶主任。”第32章饿鬼44、交班的时候,护士们都一致认为今天的柳医生虽然蓬头垢面,但气场十足,灵魂和气质都有了质的变化,不过仅此而已,也许只是因为柳医生宣布明天早上请吃早餐。“无缘无故请吃早餐?小柳你有女朋友了?”护士长嗅觉相当敏锐。“我脱单了。”柳希言意味深长地说。叶文轩一脸不自在,问:“小柳,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相亲安排在今天晚上。”“小柳好不容易主动脱单叶主任你还要人再去相亲?”护士长叫道,“你安什么心?”“不用考虑,我对象很好。”护士们听闻此言都“哇”了:“撒一手好狗粮!”查房的时候,那位酮症酸中毒的新患者感觉好多了。呕吐已经停止,只不过暂时还是无法进食。她问柳希言:“医生,得糖尿病是不是很多东西吃不了?”“世界上那么多食物,只有小部分不建议吃罢了。”你没去过饿鬼道,你不知道当你永远在饥饿的时候,不论多努力得来的食物,一放入口中就变成焦炭的感觉。你也没见过真的不能吃任何东西的病人,那是人间的饿鬼。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真幸福。查完房急着回家的柳医生被叶文轩拉到一边去,小声问:“你跟你哥怎么回事?演上瘾了?”柳希言居高临下看了叶文轩一眼,叶主任觉得心脏被冻住了,差点魂不附体。“他不只是我哥。”柳希言说。你说得对!他不只是你哥还是你弟呀!你们同一天的受精卵谁知道谁先谁后呢?叶文轩目送着柳医生扬长而去,不敢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中。叶主任觉得这辈子他都不敢说出口了,因为刚才他发现柳医生已经拥有一种无人敢在他面前医闹的霸气了。类似于某些特种行业的上层人士,或类似于某些地方的常驻人口刚出来的气势。而此时,身体里装了几十世杨叠巘的柳希言,心急如焚地打算赶回家。他刚甩下白大衣,就打电话给柳重湖,数到三还没接,柳医生已经快把手机吃下去了。当电话对面出现"弟弟"两个音节时,柳希言默默地感谢了药师佛,问:"在哪?""在家里。""等我。"柳希言再次补充道:"不准走。"柳重湖笑道:"我有走开过吗?"柳希言咬牙切齿:"有,不止一次。""只是让你看不见我罢了。""这个情况再发生,我就打断你心爱的蝶儿的腿。""……""我把他全身都拆了,让他成为残废,没有人照顾就不行的残废。"柳重湖叹了口气,说:"我就在二楼等你。"柳希言全程超速,他料想环城路的区间测速仪已经拍下了他的英姿,回到家中,父母都不在,一楼静悄悄的。他爬上二楼,直奔柳重湖房间,推开门,发现他的哥哥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池塘。夏天的时候,曾经有田田的莲叶,亭亭的荷花,当然也伴随赶不尽的蚊子。入冬数次终于成功,现在已经是一片残荷凋零的景象。凛冽不足的北风吹进来,还是混杂了岭南的潮湿。柳重湖转过身来,对着柳希言笑。柳希言走到他面前,看了看窗外,问:"想什么?""进化论如果正确的话,猴子的祖先又是谁?""我以为大居士鄙视一切所谓的科学。"柳希言的手指放在窗台上,指尖发冷,掌心潮湿,有些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任凭室上速发作至200次/分的濒死体验,柳希言强自压下喉间的硬块,以使声音没有那么不稳定。他以为的小莲作祟,原来只是身体到了一定时候,对着柳重湖的特殊反应。柳重湖还是那么看着他,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居士可否让徒儿亵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