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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但是眉目间那种对未来的希冀与向往深深触动了温庭礼和梁池的心。“难怪邹乐会喜欢这里。”梁池感慨道。晚上的时候,邹乐把他们俩带到了山上的一家小旅馆,条件依旧十分简陋,不过温庭礼和梁池也不是讲究的人,凑合住了。第二天吴争终于露面,他倒是样子没怎么变,还是高高瘦瘦的,越来越像电线杆了。吴争带着他们三个去自家饭馆吃了一顿,席间邹乐一直黏着他,右手帮他夹菜倒水,左手还在桌子底下sao扰人家。温庭礼看得目瞪口呆。吴争看起来像是习惯了,淡定地边吃饭边与梁池交谈,问他这几年厂里的发展如何,当年那些同事们都还在不在等等。梁池回答大部分都离职了,流水线的员工总是这样,留不住人。那个叫于初蕊的小姑娘倒是出乎预料地留下来了,并且接替了梁池原本的职位,成为了线上的小组长。她跟苏宛的关系越来越好,张口闭口宛jiejie宛jiejie的。梁池也经常看见苏宛来门口等她一起下班。*邹乐和吴争所说的婚礼,其实只是在县城的唯一一家酒店内,办了一个十分简单的仪式。吴争的父母三年前去世了。所以婚礼的见证者除了温庭礼和梁池,只有吴争的jiejie,以及两三个好朋友,再加上邹乐的几位关系要好的同事。不超过十个人。可两位新人笑得开心,众人的祝福也全是真心真意的,这便够了。梁池心中一动,悄悄拉过温庭礼的手,说道:“不如我们回去也办个婚礼吧。”“好啊。”温庭礼冲着他笑。于是在台上的新郎亲吻新郎时,台下的温庭礼和梁池也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起。*梁池三十六岁的时候,终于买了车,不过却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送给温庭礼的生日礼物。温庭礼被他哥土豪的作风惊呆了,扔到抽屉里落灰的驾照终于派上了用场。从那以后他就坚持开车送梁池上班,然后自己再返回去,即使这样会迟到。梁池说不通他,只好自己也去考了驾照,然后他终于理解了温庭礼那种送爱人上下班的乐趣。于是二人每天早上都要展开一场抢驾驶位的大战。“说好的车是送给我的呢?”温庭礼愤愤道。“车送给你,我给你当司机,不好吗?”梁池振振有词。*梁池三十八岁那年,温庭礼也迈入了三十岁大关。温父温母开始劝他们领养个孩子,其实这不是老两口第一次说这件事了,只不过那时他们还年轻,谁都没觉得孩子有多么重要,也就当做了耳旁风。直到现在,温庭礼才终于觉得,或许真的该养个孩子,不是为了等以后老了让孩子照顾他们,而是人生在世,总会有七情六欲,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和梁池之间,如果除了对方以外,就没有了任何感情寄托,总归有些遗憾。于是他们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的白白嫩嫩的,名叫陈帆。☆、番外完温庭礼和梁池没有帮他改姓,因为陈姓是他亲生父亲的姓氏,据说他父亲当年正是为了保护他而在车祸中不幸去世的。温庭礼和梁池觉得要让陈帆记住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方便区分,梁池让陈帆管温庭礼叫爸爸,管自己叫叔叔。陈帆刚来到陌生的新家时,还有些拘束。几日后就本性暴露,像个皮猴子一样整天上窜下跳。温母说他像极了温庭礼小时候的欠揍样儿。但她舍得揍儿子,可舍不得揍孙子,对小陈帆简直是疼在了心坎儿里。梁母本来坚持住在老家,不肯来宿市,可是每次打视频看着活蹦乱跳的大孙子就耐不住心痒。再加上这一年梁彤怀孕了,与喻文奉子成婚。梁母才终于愿意过来了。她在梁池和梁彤家轮流住着,一边照顾女儿一边与温母轮流接送陈帆上下学。几位老人把陈帆宠地不像样,温庭礼也被软糯的小陈帆萌得肝颤儿,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梁池觉得十分头痛,当初是谁说的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不喜欢自己家熊孩子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于是梁池迫不得已地扮演起严厉父亲的角色。只要小陈帆做错事,哪怕他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抱着自己袖子撒娇,梁池也绝不留情,每次都板着脸教训他一顿。长大后的陈帆不止一次地感叹,自己能成功长成一名道德高尚的五好青年,多亏了他梁叔。梁池四十八岁的时候,梁母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在这个年代实在算不上高寿。这也正常,她早年间落了一身的病,身子骨一直不好。虽然梁池早有心理准备,可母亲骨瘦如柴的手从他手中滑落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温庭礼也鼻尖酸涩,他轻轻抱住梁池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梁池的鬓角已经开始泛白了,额头上也隐隐有了一些细纹。岁月总是不肯格外优待任何一个人。那天陈帆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学校跑回来,想见奶奶最后一面,终究是没见到。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遗憾,什么叫生离死别。他拍着梁池的肩膀,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叔,你还有爸爸,还有我呢,我们是一家人,永远在你身边,别哭了。”相似的情景在温庭礼五十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两次。那一年温父温母相继去世,前后只隔了半个月。恩爱了一辈子的老两口儿,就连死亡也不肯让对方等太久。又过了七年,梁池六十五岁,终于正式退休了。闲下来之后,他的日常就成了种花养草,带着老花镜看书。陈帆怕他无聊,还给他买了只大橘猫,于是梁池的日常项目又加了给猫主子喂食和铲屎。温庭礼看得羡慕不已,想想自己还要再上三年班,他就莫名委屈,于是冲着儿子发脾气:“就知道给你叔买猫,我呢?真是白疼你这些年。”陈帆:“???”真是躺着也中枪。他赶紧爬起来请罪:“爸,我错了。您想要啥跟我说,我马上去买。”梁池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闻言淡淡道:“他啊,想要个儿媳妇,大孙子,你给买回来?”梁池不提还好,一提温庭礼更来气了:“对,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他年轻的时候很讨厌那些催婚的长辈,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催自己孩子的,可是……年纪大了就是想抱孙子,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