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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月的院落里,确实妖气冲天。而除了江绫月和他身边的几个侍女外,北院只有那个十四娘住过。她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江大夫人,江大夫人面色冷静,让柳瑟瑟马上去城西荒宅除妖。柳瑟瑟去了一趟,妖去宅空。那十四娘不知从哪里得知的风声,早已逃之夭夭,回了狐群修炼的地方。为了防止那妖贼心不死,江大夫人把柳瑟瑟带到了正在青崖山游猎的江绫月面前。“绫月,这是瑟瑟,水镜道人的徒弟。小时候救过你一命的水镜道人,你还记不记得?”江绫月不仅记得,且一直将水镜道人视作救命恩人。他对柳瑟瑟百般照顾,因她一句想要猎只狐狸,只身进了槐柳林深处。然后,便是噩梦。回府的第一晚,他噩梦缠身,高烧不退。江绫月花了半个月,才从这场噩梦中走出来。他身体依然虚弱,却强撑着去城西见十四娘。江大夫人气得几欲晕厥,“绫月!回来!那个女人早就离开了!”江绫月不信,推开要搀扶他的下人,一步一步走出府。沭衣想要去追,江大夫人捶胸哭道,“让他去,好让他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这是要我的命啊。”柳瑟瑟跟在江绫月身后,心情复杂。通过这段时间小纸人的观察,她发现江绫月对十四娘是妖一事是知情的,甚至,在带她回府之前就知道对方是妖。柳瑟瑟不明白这种明知是妖也要娶回家的感情,但不妨碍她心底对那个叫十四娘的女人生出杀意。人妖殊途。妖性本毒,即便化作了人形,它们骨子里的妖性也不会祛除,一旦与人类有肌肤之亲,这种毒就会蔓延到人类身上,从而使对方毒发身亡。这个十四娘明知自己是妖还来招惹江绫月,死一百次都不够。何况,柳瑟瑟从来不相信妖。江绫月在荒宅前停下脚步,他低着头,似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以往他来看十四娘,都是秉着当初“以身相许”的诺言,而今天不同。他叹了口气,拾阶而上。正要推开府门进去,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小公子,我想,你还是别进去的好。”是柳瑟瑟的声音。第118章伏火(六)江绫月一怔,正要回头,府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极年轻极俊美的一个人,穿着一身藏青色衣袍,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个仿佛霜雪造就的年轻男人跟他擦肩而过,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江绫月似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那男人也在看他,一双冷淡的凤眼里什么波澜也没有,像丝毫不意外他在这里。江绫月如坠冰窟,他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男人又活生生地站到了他面前。察觉到江绫月的不对劲,男人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他收回目光,抬脚离开,经过柳瑟瑟时,看了一眼。柳瑟瑟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她快步走到江绫月面前,“方才那人你认识?”江绫月手指发颤,“……不认识。”柳瑟瑟道,“不认识好,你是没看见方才他的眼神,要活剥了我一样。而且看他衣服的款式,很像是道袍,许是哪座山里下来的同行。”说到这里,她脸色变了变。如此说来,这人岂不是冲着十四娘来的?江绫月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他脸色霎时白了。*“十四娘!”江绫月推开房门,原本干干净净的房间已经蛛网遍地,灰尘堆积。柳瑟瑟跟在他身后进来,一踏进房门便闻到淡淡妖气和一股霉味。也不知那妖在这里住了多久,半个月了妖气也没散干净。她径直走到床前,目光一看,便知被褥里掉的什么动物的毛。果然是狐狸精,她叹。自古狐妖多情,这些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总跟凡人男子过不去。江绫月见房间灰尘遍地,心知十四娘早已离开,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担心起来。柳瑟瑟走到他身旁,“放心,狐妖狡猾得很,再来两个道士也不是它的对手。”江绫月静了片刻,道,“柳姑娘应该看出来了。十四娘是妖,但她是只善良的妖,从未害过人的性命。”“不止我看出来了。”柳瑟瑟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颗苹果,擦了擦便开始咬,“我是你母亲请来的。江小公子,恕我直言,妖就是妖,妖性本恶,是怎么也改不了的。它们根本不懂人的感情,也没有礼义廉耻。就拿十四娘来说,她接近你的目标一开始就不单纯。我知道她救过你,你母亲跟我说过。可是江小公子,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跌落山崖的?是如何瞎了眼的?又是如何被她救的?”她吃到一半,看着江绫月,“恐怕从头到尾,十四娘都看在眼里。你打猎她就静待时机,你独自一人她就现身引你注意。也许你跌进山崖是个意外,但你的眼睛会瞎一个多月,绝对是她搞的鬼。这对狐妖来说太简单了,动一动手指,你别说瞎一个多月,就是瞎一辈子,也轻而易举。我听你母亲说,你当初伤得最重的是双手和后背,其他地方毫发无损,那么,在没有伤到脑袋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看不见的?”柳瑟瑟说完,走出房门,留下一句话,“江小公子,你想仔细了,别被妖蒙骗了双眼。”她说的这些,江绫月又何曾没有疑心过?他低头沉默不语,许久,轻轻叹了口气。一连两个月十四娘都没有出现,江老爷江夫人以为这妖是知晓了柳瑟瑟的厉害,不敢再来,喜不自禁。夫妻二人带上黄金十两,到城郊送柳瑟瑟。柳瑟瑟下山半年,前日收到师傅的飞鸽传书,决定回一趟山。竹林外长亭,下人们拥着江老爷江夫人。柳瑟瑟收下黄金,心不跳也不慌。她抬手作揖,郑重道,“江老爷江夫人保重。”“柳姑娘保重。”江夫人目送柳瑟瑟骑马离开,转身叹了口气。“夫人为何叹气?”江老爷不解地问。江夫人忧心道,“不知为何,我这心总不安宁。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日光猎猎,枝影摇晃。柳瑟瑟一路快马加鞭,路过一小镇,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她翻身下马,对迎上前的小二开口,“好生照顾我的马。”小二称是,牵着马去了后院。这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客栈。掌柜的正在低头打算盘,柳瑟瑟视线一扫,从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中找到了自己的师傅。她走过去,作揖开口,“师傅。”水镜道人仍是个年轻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