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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唇,“他很健康,像你。”元昭醒过来的时候,床上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身上的被褥也已经换了新的。他翻了个身,想坐起来,下身却一动就痛,只能继续躺在床上。“孩子呢?”他声音也很虚弱,一说话喉咙就痛。话音刚落,枕边发出一声很轻很细的声音,像小猫儿在哭。他转过头,看见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小小的一团,裹在柔软的布料里,连哭声都是那样令人心软。元昭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这样软过,仿佛这就是妖生的全部了。第65章壁画(四)果然是个男孩,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半妖族血统的原因,孩子一生下来就白白净净。握着小拳头睡得脸红扑扑的样子,可爱得令人心软。孟章抱着他坐在床头,温柔地看着元昭,“他很像你。”长大了定是个让玄门仙子百转柔肠的少年郎。元昭侧躺在床上,揪着被角。他一脸愁色,“他身体里的凤凰精血太少,以后可能化不了形。”化不了形,连磐涅也做不到。妖不是妖,人不是人,他担心孩子以后没有根基,无法修炼。孟章握着他的一只手,“不是还有我们吗?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元昭张张嘴,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他本来想等孩子长大以后,把妖丹给他,让他回去继承王位的。他已经当了五千多年的妖王,不想再继续当下去了。孩子似乎知道父亲的想法,动了动小拳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元昭想起来哄一哄,可是他下半身还在痛,起身起得很艰难。孟章看见了,忙开口,“孩子哭是常事,我哄一哄就好。你身体还没好,快躺下。”“让我抱一抱。”元昭背靠软枕,伸出双手。他脸色苍白,乌发也没束,凌乱的铺了一床。孟章无法,将怀里抽噎个不停的孩子放到元昭怀里。“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不安分。”他叹了口气,想起这几日每每入夜就哭闹的儿子,实在感到头疼。元昭生产时伤了元气,孟章不敢让孩子闹他,孩子一哭他就抱出去哄。“可是饿了?”元昭摸摸孩子哭得通红的小脸,有些心疼,又有些头疼。孟章把准备好的羊奶端过来,放到方桌上,“我来喂吧。”元昭见他脸色疲惫,心知是这几日孩子在闹他,不由地一叹,“这才半个月不到,他就这么爱折腾,再过个一两年,怕是要头疼得睡不着。”光是想想那副光景,就觉得后半生无望。恐怕要一生围着这孩子转了。孟章给孩子喂完奶,天色已经全黑。山谷里月光朦胧,透过枝叶往夜空上看,只见繁星如海,银月如钩,美轮美奂。春意寒冷,山洞里仿佛还带着深冬气息,一入夜就冷得瑟瑟发抖。孟章是个极会养家的人,数月下来,山洞里家具陈设,已经有了个家的模样。元昭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孟章搭话。他困得厉害,又不想睡那么早,时不时就要揉眼睛提神。“就叫孟澜如何?”孟章将他的一缕青丝掖到耳后,温声提议。孩子睡在床边的摇篮上,并不知道父母要给自己取名字。“孟澜?”元昭原本困得不行,闻言猛地坐了起来。孟章忙起来把他揽进怀里,“天寒地冻的,小心冻着。”被窝里很温暖,元昭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睁着眼睛,“姓元不好吗?”“当然好。”孟章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那就叫元澜如何?”元昭被他吻得愣了一下,不禁伸手抚上自己嘴唇。他心底有些乱,转了转眼珠子,“也不是姓孟不好,只是如果跟着我姓元的话,以后就可以继承我的王位。”不能化形没关系,他把妖丹给儿子,再助他磐涅,总有一天能修出凤凰原形。“王位?”孟章微怔,这才想起在玉虚宗藏书阁一本卷轴上看到的记载。妖族一统,其主凤凰。妖族之主,凤凰……他又记起当日元昭对他说的那句话。——那他以后就做不成凤凰了。生来就是半妖,不受人类喜爱,不被妖族接受,只能游离在两个世界。他的孩子……做不了高贵的凤凰,也回不了金陵孟家。孟章二十一载人生,顺风顺水,此刻才知什么是心如刀绞。他把元昭紧紧地抱在怀里,“你恨我吗?我让你有了孩子,让你痛了一天一夜把孩子生下来,让孩子成为一个半妖。”元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恨你?孩子我也很爱啊。”他不明白孟章为什么要害怕,只知道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在颤抖。元昭心里有些不安,他动了动手,慢慢揽上孟章的脖子,在他唇边印上一吻。“你怎么了孟章?”他声音很轻,话里带着担忧,“我是自愿跟你生孩子的,在知道肚子里的是个孩子以后,我就知道生下来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我爱他,他是我和你的孩子,即便他日后做不成凤凰,你的家人也不接受他,不是还有我们两个吗?”孟章猛地覆身吻上去,唇齿纠缠间,他抬起头,“我爱你。”从第一次相遇开始,目光就再也移不开。元昭怔怔地看着他,那微凉的唇又落了下来,他闭上眼,任由云雨来袭。孟章不敢进去,只拥吻索取。他放开元昭的唇舌,喘息不停,“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人。”只要灵魂不灭,这份情便永生永世。……春去秋来,秋去冬来。寒来暑往,已经是两个寒冬过去。山谷里花海如云,风雪飘摇。元昭坐在洞口,支着一只手昏昏欲睡。他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几本凌乱的书,宣纸被风雪卷到树枝上,他丝毫不知。孟章牵着孩子的手从外面回来,见状不由地叹气。他低头对着小脸红扑扑的儿子开口,“你又惹你父亲生气了?”小元澜睁着漂亮的眼睛,奶声奶气道,“孩儿今日没有惹父亲生气。”孟章不信,“那你父亲怎么坐在洞口等你?”“孩儿,孩儿也不知道。”元昭昏昏欲睡中听到儿子的声音,心头怒火立马蹭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元澜,给我过来!”小元澜揪着爹的衣角,“我不要写字。”元昭没生孩子之前,是个沉着冷静的人,生了孩子以后,“沉着冷静”四个字已经离他远去。他坐在摇椅上,忍着怒气,“过来,你都多少岁了,怎么能不写字?”他瞪了孟章一眼,“你不许惯着他。”这可冤枉孟章了,孟章从不惯他。他牵着儿子的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宣纸,只看了一眼,“这是你今早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