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猫
陆宁鹤没能如愿留在祁善的宿舍里过夜，帮她洗过澡就被她赶了出来。陆宁鹤定是没有一句话说的，毕竟谁叫他得了不少好处。 回二十一楼的时候，好巧不巧叫他碰上收工回来的程牧州。 程牧州第一眼还没意识到他是从哪回来的，并肩走到门口，距离离了近了，他从陆宁鹤身上闻到一种熟悉的沐浴乳的味道。再仔细一瞧，陆宁鹤的短发发尾还沾湿的，像是从哪刚洗完澡回来。 那边陆宁鹤是怀着坏心思的。他没忘在自己今晚之前，先他一步的是程牧州。 好比小学生之间低级的炫耀，陆宁鹤自诩自己要高级一点。他察觉到身旁的人在看自己，故意侧着身子，露出另一边脖子上被祁善不小心抓到的指痕。 还是红的，没有消下去。 一点点猜测串连起来，程牧州盯着他的目光一沉，“从哪回来的？” 要是其他人吧，可能还会掩饰一下，但陆宁鹤不。他非但不掩饰，还要主动说出来。 “jiejie那啊。” “祁善？” 陆宁鹤笑的挺甜，“对啊。” 于是他就看见程牧州笑了一下。 两个人已经走过了玄关，因为是深夜了，客厅没人，否则怎么也能被他们二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引起注意。 程牧州放下外套，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有的事，你要替她多注意。” 陆宁鹤愣了愣。 他想过程哥可能会生气，甚至可能要动手打一架的准备，却没想到他这么心平气和。 以他的性格，他不是这种好说话的。 陆宁鹤那点小九九栽到地上，没了意思，“哥，你不生气吗？” “你是想挨揍？” 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他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是刚冒出来的小子，也敢把心思打到祁善身上去。他知道祁善在有些事情上很好说话，不然他也不能在祁善和那男人暧昧期的时候就把人哄上床了，她的脑子里大概没有一些概念。 眼下的情况，已经是他考虑过的结果。 纵使心口烦闷，程牧州也不能去讨个说法。 你是我的谁？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教我？ 祁善虽不至于这么不讲情面的问他，但他自己有自知之明。 程牧州越想，越觉得再想下去自己可能就无法再保持冷静了，他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动手。 “别再用这么小儿科的方法来我面前炫耀，”程牧州捏捏眉心，“还有，别让宋如许知道。” 陆宁鹤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只是心里不舒服才故意在他面前说，又不是真的有毛病要四处告知。 “知道了。” …… 这一晚过后，祁善把司谌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收起来放在衣柜最底层。 因为司谌说下次要用给他看，祁善就格外在意碰上他，不过她比较走运的是，她从陆宁鹤那听说司谌这几天都不在A市。 托陆宁鹤的福，祁善原本应该是枯燥无味的练习生生活也能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哪两个屏幕上看着是有矛盾的艺人私下是情侣，哪几家在暗地里争一个IP争的勾心斗角等等等等，这些祁善当听个新鲜，倒是和她都远着。唯一一个离她很近的是，再过几日是江横的生日。 祁善和江横吧，怎么说见过几次面，但对方好像对自己不太满意，祁善自然不会自来熟。送个祝福送个小礼物已经算是经营经营人际关系，没想着还能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是谁帮她说话了还是怎么着，宋如许来找她谈事的时候，问她那天有没有空一起去吃个饭。 她有没有空，没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了，还要问问祁善，纯属是问她要不要去。 人问都问了肯定也是江横那边也同意的，那她还能说不去吗？ 每天在公司时不时要碰个面的，这要不给面子多不好。 祁善说行，但想想自己要是过去吃饭，总要送个拿得出手的礼物吧？但她又不了解江横。 “宋哥，你知道江横喜欢什么吗？” 宋如许在拿着她的训练手册看，“他喜欢猫，但是不能养。” 这倒是在祁善的意料之外。 因为江横看着完全不像是会对那种毛绒绒的小东西感兴趣的样子，换句话说，他看上去应该属于那种钢铁直男，对那些可爱啊弱唧唧的东西不屑一顾的那种。 “为什么不能养？公司不让吗？” 宋如许合上手册，微笑着说：“因为他们队里，一个对猫毛过敏，一个不喜欢猫。” 祁善妥协，“好吧。” 那她打消了送一只猫之类的念头。 祁善擦擦额角的汗，小步挪到宋如许身边，讨好般笑眯眯地问：“宋哥，那你有时间陪我去挑礼物吗？” 她一对这附近不熟悉，二也不知道什么送给江横比较合适，能陪她出去的人里，好像就只有宋如许可以。 宋如许摸摸她笑的可乖可乖的脸，很好说话，“好啊。” 宋如许来找祁善谈的事，是公司帮她接的一个工作，替一部动画电影演唱插曲。 正式录制的时候，宋如许的助理陪着她。录制第一遍过后，她自己不太满意，提出要找找感觉。再次准备开始前，她无意朝外面的房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贺检竟然坐在外面。 不过贺检在低头看着什么，而且正在工作，她没有多说话，继续录歌。 祁善mama是音乐老师，祁善从小就饱受熏陶，在唱歌这一方面除了老天爷赏饭吃的音色，后天因为喜爱下过不少功夫。所以正式录歌前，只要给她稍作提点，她完成的很出色。 全程祁善都很投入，等到结束，那股子后知后觉的紧张感才涌上来，这都是因为贺检居然一直在场。 “前辈……”祁善走出录音室，向贺检问好。 贺检坐在转椅上，闻言点了点头，转了个方向，交叠起双腿。 一旁的编曲老师笑意nongnong地跟他夸了祁善几句，看上去二人有些交情，“今天之前我就听过小姑娘唱歌，我就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她，要是之后能有个好老师带带，想必能发展的很好。” 面对这些夸赞，祁善不好意思地跟着腼腆地笑笑。她正想着要如何接话，贺检就开口了。 “是挺好。” 虽然也就寥寥几个字，但对于祁善来说，和考核那天他给的反应一样让她受宠若惊。 编曲老师笑声爽朗，“没想到居然能让你给出这么好的评价，看来我的直觉确实不错啊！” “老师快别拿我开玩笑了。” “这是对你的认可，”编曲老师一点都不收敛，“还别说，我听着这小姑娘的音色跟你还挺像，不如我牵个线，阿检你有空教教她吧？” 祁善深吸一口气，忙去观察贺检的反应。 她哪敢要求他教自己啊！ 别当场不高兴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料贺检倒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祁善的眼睛又睁大了些，摸不清头绪。而编曲老师已经拿出手机来了，找出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的吧？” “当然可以！”祁善忙不迭拿出手机加他。 刚加上，编曲老师又拍了拍贺检的肩膀，“既然答应了你应该也要加一个吧？” 祁善真是被这位老师一次又一次大胆的提议吓得心慌，“前辈不……” 不必勉强四个字还没说完，贺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只要一个眼神，话都不用说，祁善就领会了其中含义，主动凑上去。 看着手机里得来迷惑又轻易的微信，祁善暗暗揣测贺检的心思，可她左思右想也不能体会他的想法。 走过拐角，祁善奔着一处走过去，这间房是用来当做她临时的休息室，她带来的东西还放在里面。一开门，祁善眼尖的扫见角落沙发上坐着的贺检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走错房间了。 反应极快的掩上门，祁善抬头去看房门号。 没错啊，是她的那间啊，难道是已经到时间了然后拿给前辈用了吗？ 祁善心中奇怪，但也没那个胆子再打开去问。她轻手轻脚的，准备关上离开，从仅剩的门缝隙中渗漏出贺检的声音—— “没走错，进来吧。” 祁善手汗都快出来了，进去了就站在门边，解释道：“我拿了东西就走，不打扰前辈休息。” 贺检安静地坐在那，周身沉静，道：“等等。” 他在茶几上放下一份类似于文件的东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吗？”问完祁善又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他还能说错了不成，她朝茶几上望了望，“前辈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你把这个拿回去。”他示意面前放着的文件，“看过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祁善一边歪心思猜是什么，一边上前拿过来，试探性地问：“我真的可以打扰你吗？” 贺检抬起眼皮看向她，好像不懂她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他已经说过的话。 祁善连忙说：“因为我的话可能比较多，我怕前辈你会觉得烦。” 不等贺检说什么，祁善拿起自己的包退回门边，“我知道了我会控制的，那我不妨碍你了，再见！” 她一股脑说完直接离开，贺检看着关上的房门，抬手碰了碰额头。 她确实要担心她说了多少话，因为她的声音对他来说有不小的影响。 有时对他来说是好事，有时又会让他变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