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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身衣服,前辈,别看了吧。”梅七便翻了回去,打了个哈欠。到了四品金丹境界,修士灵力产生质变,比三品浑厚了不止几十倍,可以说四品才是修仙的开始。安平将身上的污秽震落,又把那几件法器弄干净,挑挑拣拣搭配了一下,虽说还是一身中上品法器,好歹没那么暴发户了,黑色法袍配上那双能提升十倍速度的小短靴还有点帅。换完衣服,他想起来一事,从扳指里掏出一盒子上品灵石:“前辈,我之前欠的。”梅七收了起来:“嗯。杀人夺宝也正常,但以后别冒那么大险,不值得,全世界三十三城少你一人还不至于陷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平道:“外伤基本痊愈,再休养两天就够了。”“好,天也要亮了,走吧。”梅七站起来,收起沙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好好修炼,回头帮我揍两个人。”“谁?我先记下。”安平面色一沉,“万一遇上了呢。”梅七在他脑门上巴了一掌:“杀气那么重做什么!你是人,杀敌人可以,不能杀上瘾。”“我没有……我这不以为是敌军嘛。”安平闷闷道,“所以是谁?”“六合城城主和他孙子。”安平愣了一下:“兰虎前辈提到的……您的老师和师兄?”“对。”梅七言简意赅,没说“我感觉我被他们欺负过”。一来这话的给浓度超标了,二来没头没尾没锤的,不利于青少年三观树立啊。“哦。”安平也没奇怪,“陆行云和陆永安是吧?我记下了。”梅七觉得自己之前白说了,这话杀气腾腾,比梅七自个儿还苦大仇深。梅七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走吧。”梅七骑上摩托车发动,安平正扶着他的腰要跨上后座,被赶了下去。梅七指指天,安平会意,却又细心地问了句:“前辈,您认识回去的路吗?”“……不认识。”梅七跟安平处久了,暴露知识短板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走的是极道路线嘛。安平分析道:“那我们岂不是得上天……我是说御空,御空。我还不熟练,跟不上您。”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吗!梅七无奈道:“你的长生剑呢?”“长生剑品级太高。”安平老老实实,站在车旁低头看着他,“我境界太低,出一次剑就没灵力了……”梅七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上来。我们先回城,我出来的时候画画正跟人打呢。你现在也不适合继续作战,灵界的基础本来就比我们好,这一发疯,十三城的同志们要撑不住了。”“好咧!”安平如愿以偿,长腿一跨坐上后座。梅七心里呸了一声,安平绝不是乐意偷懒少练一天的类型,他希望这小子现在只是一种狗子绕亲朋好友欢快奔跑的心态,以及前方的奉天宫妖女剧情赶紧出场拯救一下主角的性向。经过一系列cao作方面的小问题,梅七成功骑着摩托车上天,还指导安平给车加了几个符阵。安平就坐在后边,汇报昨天他干的事,从在符阵中心学习考核时发现间谍开始。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头撞进了一朵乌云,紧接着四周环境剧烈变化,乌云翻滚空间扭曲,前方两百米处出现一片连绵不绝的高耸城墙——俨然是一处遗迹。梅七一个急刹车,安平下意识抱住他,但此时他也没心思注意这些细节了。两人低头一看,脚下竟是凝实的土地。地面被血液浸透,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战场上尸横遍野,寒风呼啸,城内人闭门不出,另一边也没人来收尸,野兽穿过零碎的细雪来啃食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城墙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梅七缓缓排出一个问号。这种高级的遗迹,灵界比较多,人间界的大多灵气溃散建筑崩塌了。像杨无邪,三年前就是在天一城后的一处遗迹里得到的上古杨家传承,一步登天。他感觉这个遗迹是给安平送挂的,可送挂这么爽的至少能水二十章的事,原作居然没提。两人没有下车,停在原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头野狼朝这边走来,梅七杀气大放,那野狼竟毫无所觉,直直穿过了他们——这还是一个幻境。梅七愈发警惕,车上两人都是暴力型选手,对付幻境不擅长。安平抬头扫视一圈,忽然不确定地喊了声:“……前辈?”梅七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愣住了。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白衣人是个一米七左右的少年,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地乱走,脸被乱发和血污掩盖,右手提着七杀剑,左手腕上则是一只白玉镯子;黑衣人面貌模糊,估计是用什么手段遮掩了天机,应该是个中年人,一直跟在那少年身后,微笑着温和地说些什么,话语的内容这边也听不清楚。两人看了一会儿,安平小声问:“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吗?”梅七小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失忆了啊。”安平说:“我想想……要说是幻境,我们停下车也不应该踩在地上。”梅七点点头,沉吟许久:“遗迹确实是真遗迹,估计是空间碎片。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造成了历史的回光。有些福地有灵,是会有这种情况。”安平似懂非懂,忽然抓紧了梅七的袖子。那黑衣人与少年起了争执。少年确实疯了,从头到尾就“啊啊”地叫着,手上出剑却毫不含糊,气势凌厉,招招致命,轻薄的衣衫上下翻飞,轻快地随着男子跳上屋顶,一剑荡出,紧接着踏碎砖瓦朝他扑去,一口咬向男人的手腕,典型的疯狗打法。那黑衣男子始终避而不攻,继续对少年说着话,后者的步伐逐渐凌乱,几息后,被对方劈手夺去了长剑。少年往后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来到了城墙边缘,又“啊啊”地叫了两声,神志不清,像被抛弃的狗。他忽然转身,低头朝地面笑了起来。一阵微风带着冷厉的冰渣荡漾起来。“梅七”直直从城墙上掉了下去,在城门前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筋断骨折,死不瞑目。那名面目模糊的黑衣人踏上城墙,轻轻松手,七杀剑流星般坠下,刺穿少年的胸膛,却没沾一滴血,因为他们本是一体。接着那些空间裂缝猛然爆发,“平城”就此消失。百米外的两人目瞪口呆,梅七总算知道为什么“梅七”提剑去了天山之后杳无音信,死讯却人尽皆知了。两人都知道这是幻境,可这段幻境无休无止,单曲循环,将两人困在了这方空间里,叫人心累且烦。梅七一边盯着前方的小短片寻找细节,一边分析道:“你来开车,我过去试试强行打破。这种自发形成的幻境效果应该不强,如果真有问题也不会太大。”安平动了动嘴唇,最后涩声道:“我先试试。”梅七愣了愣,回头一笑:“好啊。我倒是忘了,这次是叫你们来历练的。”不知第几次重播时,安平忽然暴起,长生剑落入手中,猛地冲入战场,足尖点着石砖掠上城墙,一剑朝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