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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江家家大业大,江总膝下也有两儿一女,出类拔萃,前途无可限量。”“可世人不知晓,江家还有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如同影子一般,存活在世。”白深蓦然一愣。怀尘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事不关己,“其实,不管是江家,还是里面的人,都不如表面那般光鲜。““我能好好呆在地球的另一端,在心仪的院校里读书的代价,是如若江家出事,便可以随时被抓来当作的替死鬼。”白深惊得深吸一口气,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可故事仍在继续。“终于在我读书的最后一个学年里,江韦——江总的大儿子,出了事。”“故意伤人,伤者不治身亡。必须要有人得到惩罚,可是江家的儿子又怎么能罚?”说到这里,怀尘轻轻地笑了,只是那笑意太苦涩。“所以当年他们买的保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当时的我慌了,虽然知道也许会有这么一天,可……到底是害怕。”废话,谁搁这事能冷静?白深几乎想破口大骂。他转头一看,就见怀尘的手紧紧抓着座下的布垫,以此却也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特别是,当时的我,已经拥有了想要再多看看这个世界的动力,”怀尘目光坦荡,水光中却满是幸福的笑意,那目光让白深一时怔忪。“我想要陪他看遍大江南北,与他高山流水举世无双,想要,永远呆在他的身边……”“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对他说?”白深暗暗咬牙,终于问出他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我不敢。”怀尘低下头抱紧自己,几乎将身体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受伤害。白深蹙眉,想要伸手去拉他。“我的身世,我的苟活,我此去的生死未卜可能一去不回,怎么敢……怎么敢告诉他?”怀尘的声音染上哭腔,盈满了苦楚痛恨,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我怕……他看不起我,也怕他如果回国找我,被江家的人盯上,我怕我护不了他……”白深忍无可忍,终于上前,将人抓过来,“谁要你护了?你少给我自以为是,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护?”怀尘泪眼朦胧,面对近在咫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半天只能嗫嚅着道,“对不起,对不起……”“那笔钱呢?那六万美金又是什么意思?”他要敢说是分手费,白深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把他给扔下船。撑船的船夫都被他的神态吓到,几乎想要报警。怀尘的双臂都被白深死死抓住,疼,但无法挣扎,也不想挣扎。“我知道你在国内还有个弟弟,也知道你一直打工,是在负担他的费用,我不希望你太辛苦,所以……”怀尘声音越说越低,他自知这件事情自己办得烂透了,可是当时留给他的时间太少,而所能想到留给白深的,只有那些……白深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故事,说完了。”怀尘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依靠进白深的怀里,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温存,“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陌生人也好,再也不见也好,他也绝不愿成为牵绊他的那根线。可是内心不免仍有希望……用尽全力孤注一掷,白深的一句话,便可定了他的生死。两人就这样半拥的姿势沉默了半晌,怀尘终听到白深叹了口气,问,“后来呢?”“什么?”怀尘略有不舍地从他怀中抬头。“不是说江家长子伤人,让你回去顶包,后来呢?”少说都应该坐牢个七八年?死刑也不是不可能。那的确就是生死未卜一去不回了。白深不由松了自己的手劲,却将人拥进自己怀里。当年怀尘几乎是刚下飞机,就被江总安排好的人抓了进去,顶替了他那大哥的罪名。江总以为已经上下打点好了一切,甚至准备好让江韦出国继续接替怀尘的学位。可是祸不单行,江家自己的企业不巧也出现问题。一处资金短缺,便处处断链。狸猫换太子终是没能如愿,江韦还是被抓了进去,江总也因为包庇罪关了一年,江家企业从此一落千丈。活该。白深心里呸了一声。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几乎在怀尘出事的同一时间,自己也被强制退学。因为那时怀尘唯一的朋友兼室友兼情人便只有自己。“白深……”眼看船已渐渐靠岸,白楚和方少灼站在岸边远远地看着他们。“的确,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这句话让怀尘的身体瞬间绷紧。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白深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绝望与沮丧,遂赶紧把余下的话说全了,“那就用时间来证明吧。”说完白深放开他,起身上岸,可才走两步便又停下,回身,向他伸出手,“走吧。”…………看到那边两人一前一后平静地上岸,白楚和方少灼相视一笑,终于放下心来。他们接着去往圣马可广场,方少灼想去那儿喂鸽子。夕阳的余辉洒落下来,降临在这座古老城市的各色建筑之上,充满着文艺复兴时期的中世纪艺术美感。方少灼突然叫了一声,停下脚步。“怎么了?”白楚也停下看他。“好不容易来趟威尼斯,我们怎么能没在叹息桥下接吻呢?”方少灼一脸懊恼,看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抓着白楚再坐一次贡多拉。威尼斯有个浪漫的传说,这个传说又被几十年前一部小成本爱情电影给发扬光大。据说落日时,相爱的人在叹息桥下的贡多拉上亲吻对方,便会得到永恒的爱情。白楚看过那部电影,但眼前方少灼的执着依然让他哭笑不得。虽然那座桥的造型不错,可那也曾是押解死囚的必经之桥,恕他不怎么能欣赏得来。但他没准备多费口舌,直接拉过方少灼的手,人一近前便直接吻了上去。周围的外国人群纷纷响起了惊呼声,不可思议又是祝福地望着这对东方同性情侣。“咳咳……”两人在后来他哥极度不舒服的嗓子下才终于分开,白楚一脸的泰然自若,方少灼则害臊得不行,恨不得立马跳河。白深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意料之中发现他眼中隐隐的羡慕。白深挠头想了想,要不要当做没看见呢?…………他们几人后来又去了米兰慢悠悠转了一圈,回来时正巧赶上了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作为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国际电影节之一,却并没有隔壁戛纳那么耀眼的星光和话题不断的红毯。但它依然拥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