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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暖阁里传来柔柔软软的女孩子声音。“……对对,这次说对了,父亲带着我在街上买来的是糖人。”谢柔嘉坐在床上,看着给自己打扇的江铃,带着几分恍然说道。“我明白了。”她伸出小手摆了摆。“明白什么了?”帘子外传来笑吟吟的女声。谢柔嘉身子一僵,旋即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谢大夫人笑盈盈的走进来,穿上了暗红色的**,钗环也解下,简单的挽个鬓。谢柔嘉从床上跳下来,吓的丫头们都叫了声,谢柔嘉已经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十一岁的女孩子,差点将谢大夫人撞倒。谢大夫人连声哎呦,将谢柔嘉抱住。“好好的哭什么。”她笑道,“原来嘉嘉不是见不到母亲才哭的,而是见了我才哭的,我可应该走才对。”她说着话就要转身,谢柔嘉忙将她死死的抱住。“不是,不是,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她哭道。谢大夫人笑着揽着她,低头看到她还光着脚,便忙揽着她走回床上坐好。“好了,哭什么哭,嘉嘉怎么突然这么爱哭了?”她嗔怪道。江铃捧着水盆过来跪下。“二小姐是想大夫人了。”她插话说道。木香瞪了她一眼,将毛巾拧干,谢大夫人笑着接过给谢柔嘉擦脸。“你都多大了,又变成小娃娃了。”她笑道,“好,母亲今晚陪你睡。”谢柔嘉瞪大眼。“真的?”她问道。谢大夫人笑着用毛巾按了按她的额头。“母亲骗你做什么。”她说道,将毛巾放回去,拍了拍她的腿,“好了,躺进去。”谢柔嘉忙向内爬去。屋子里的丫头们开始退出去,外间的灯也逐一的熄灭。谢柔嘉紧紧的抱住母亲的胳膊,唯恐一松手人就不见了。“你明白什么了?”谢大夫人笑吟吟问道,一手摇着扇子。谢柔嘉贴在母亲的身边,闻着淡淡的香气。“母亲,你是不是也忘了后来的事了?”她喃喃说道,“也只记得以前的事?”适才她和江铃说了很多话,可是江铃都是一脸的糊涂,只有说起小时候的事才恍然,她不知道jiejie死了,不知道自己代替了jiejie,不知道自己生了兰儿,不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是不是大家都是这样,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jiejie死以前。“傻囡囡。”谢大夫人笑着用扇子拍她,“可不是只记得以前的事,后来的事怎么知道。”不知道吗?原来母亲她们真的不知道。谢柔嘉又抱紧了母亲一些,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不知道也好。”她喃喃说道,“以后的事一点都不好,不知道更好。”谢大夫人听不清她嘀咕什么,用扇子拍她。“好了好了,别抱着了,这么热,捂出痱子了。”她笑道,将手里的扇子又大力的摇晃,在帐子里带起一阵风。母亲是因为忘了那些事,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的。如果母亲记得那些事,她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了。那到底告不告诉母亲呢?谢柔嘉紧紧抱着母亲的胳膊,扇子扇出的风徐徐的带走了几分燥热。“黄杨扁担软溜溜....”耳边响起母亲低低的哼唱,外边丫头们已经悄无声息,月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在室内,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等明天吧,她再告诉母亲,那些事是她的罪过,她不能因为母亲和jiejie忘了就当做不存在,她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母亲和jiejie的宠爱。只是今天太晚了,母亲也累了,让母亲好好的歇息一下,等明天,明天她就告诉母亲和jiejie。到时候母亲jiejie是要打要骂她都认了,今日就让她多享受一刻这失而复得的呵护吧。谢柔嘉抱紧母亲的胳膊,将头埋在她的身侧,嗅着甜香听着母亲的哼唱慢慢的闭上眼。院子里也安静下来,夜虫开始鸣叫,但下一刻就被打断了,有脚步声响还伴着一声低低的叫,叫声才起就被掩下了。江铃瞪眼看着捂着自己嘴的木香。“你不吵我就放开你。”木香低声喝道。江铃点点头,木香松开手。“jiejie,我有那么不懂事吗?你要和我说什么就说,大夫人和小姐睡了,我怎么会吵醒她们。”江铃瞪眼低声说道。木香被她说的气急反笑。“你还懂事。”她伸手戳江铃的额头,咬牙低声,“你懂事还惯着二小姐去闹大夫人,你这是懂事吗?你这样是为二小姐好吗?将来传出去可没人说你这个丫头懂不懂事,只会说二小姐不懂事。”说着话伸手拧她耳朵,江铃忙抱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发出喊声。“二小姐是吓到了,小孩子记性可好了,要是不让她放心,那可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她嘶嘶哈哈的低声说道,“到时候二小姐总是一惊一乍哭哭闹闹畏畏缩缩,那才是对二小姐不好。”“就你知道的多。”木香气道,扯着她往外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一心的想往小姐们跟前凑,我今日就断了你的心思,明日你就收拾东西离开二小姐这里。”木香作为二小姐的大丫头,处置一个小丫头的权利还是有的。江铃顿时慌了神。她才迈了一步要哀求,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大夫人。”江铃忙低声喊道。木香忙也回头。谢大夫人站在廊下,房内值夜的丫头们低着头跟在身后。“奴婢该死。”木香忙松开江铃跪下叩头,江铃也跪下来。谢大夫人却只看着江铃。“你说二小姐吓到了?”她说道,“她怎么被吓到了?”第七章担心谢柔嘉是猛然惊醒的,入目不是漆黑,而是明亮亮,鼻息间似乎还有残留的香气,身边却空无一人。“母亲,母亲?”她大声喊起来,心扑通的乱跳,却不敢扯开细纱的帐子。外边脚步声急急的响起,有人拉开了帐子。“二小姐,你醒了。”是木香,谢柔嘉稍微松口气,不是梦,她不是还没死,不是还在镇北王府,但这还不够。她探头向外看去。“二小姐,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