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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年近四旬,求太后以荣麟遗孀的身份赐我诰命,我好自己做主收养个孩儿,后半生也有个寄托。”温雅沉吟着,若月婵收养/孩子,就是镇国公府的长子嫡孙,这是大事,不能马上答应月婵,要与荣老夫人和荣夫人商量。月婵又道:“我娘家的一门远房亲戚,是老实忠厚的普通人家,妻子难产去世,家中已有二子一女,丈夫无力抚养,准备将孩子卖掉,我母亲知道我的心思,给拦住了,来信问我的意思。”温雅嗯了一声:“月婵嫂子既定了主意,诰命夫人我是要给的,只是这收养/孩子事关子嗣,还是要跟家人商量。”“我想着头几年就做儿子打扮哄祖母高兴,若祖母能等到你和荣恪有孩子的一日,那是最好,若等不到,去得也心安。”月婵有些兴奋。“做儿子打扮的意思是?”温雅疑惑问道。“是个小女儿,我喜欢女儿,花骨朵一样,如果是儿子的话,长大后难免要争这个争那个,岂不是自找麻烦?”月婵扑闪着眼,“若是那样,我梦里就没脸见荣麟了。”温雅这才明白,忙拉住月婵的手让她坐下,笑说道:“原来如此,嫂子瞧着柔弱实则刚强,蕙质兰心与人为善,难怪荣麟少帅喜欢?”月婵呀了一声,红着脸说道:“我哪儿有那么好,我们两个自小相识,长大后也不愿意分开,如此而已。”“荣恪跟我说过一些荣麟少帅和月婵嫂子的事,我好生羡慕。”温雅笑说道。“小二性子野爱闯祸,有一阵子荣麟走到那儿都带着他,就跟小尾巴一样。”月婵笑了起来。“他小时候可爱吗?”温雅饶有兴趣问道。“不可爱。”月婵摇头,“跟小狼崽一样,看人的时候两眼露着凶光,我悄悄问荣麟,是不是元帅和夫人偏心,小二才会这样?荣麟说不是,说小二天生反骨,打生下来就不乖,白日睡觉夜里哭闹,稍大些就跟大人对着干,让朝东偏朝西,说不能点火,他非去点,被烧一次才能长记性,说开水不能碰,他非得挨一次烫后才信,进了学堂后,先生每说一句话,他都得大声问为什么,先生答不上来,他就说还先生呢,先后气跑了十好几位……”温雅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不可爱的小孩儿。”月婵也笑:“元帅和荣麟都忙,镇国公府里的女人大大咧咧,没人管他,直到那次凿开佛像闯了祸,元帅一通毒打,将他打得昏死过去,荣麟反省说自己对小二关心太少,只顾忙自己的,没怎么关注过他,小二有时候追着他问东问西,他嫌烦,总是几句话敷衍过去。打那以后,就总带着他,小二对哥哥崇拜服气,我和荣麟在一起的时候,荣麟让闭眼睛他就闭眼睛,让转过身去他就转过身去,他也不用人教,一口一个嫂子得叫。荣麟去后,他有半年不肯开口说话,可我去看他的时候,若是旁边没人,他还是会叫嫂子,半年后,他就如脱缰的烈马,没人再收得住,直到回了京城,这四年里,他踏实勤勉,像模像样的,我也替他高兴。”“嫂子的意思是,太后又给我这匹野马上了缰绳?”荣恪在身后笑问。“可不就是太后拴住了你?”月婵回头笑道,“怎么还偷听上了?”“嫂子这私房话没完没了,我心急如焚,过会儿她就要回宫去了,下次来还不知得等到何时。”荣恪笑道。月婵站起身:“说的怪可怜的,这就把人还给你。”廊下摆了矮几,二人席地而坐,荣恪笑道:“还是头一次在我这儿吃饭。”温雅看着矮几,都是她爱吃的,一壶红枣姜茶,一碟紫萝饼,一冷一热两份野菜,一盘子牛rou剔骨去筋,切成透明的薄片,另有一盅清炖燕窝,她指了指:“这个不喜欢。”“前夜里淋了大雨受了风寒,吕爷爷嘱咐让你进补的。”荣恪笑道,“再怎么,不能折腾自己的身子,知道吗?”温雅点头:“我也没想着折腾自己,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来找你,正好赶上下雨,那会儿只有一个念头,下再大的雨,我也要找到你。”荣恪端一盏红枣姜茶递在她唇边,她就着他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边喝边笑,荣恪看着她:“真的没事了?气成那样,说没事就没事?”温雅摇头:“心里还是不舒服,只是该做的事还得继续去做,不能半途而废。”荣恪说一声好,笑道:“这才是雅雅的行事风格。”“说些别的。”温雅笑着跟他提起月婵的打算,荣恪叹一口气:“嫂子如此坚决,就由着她吧,干脆再抱个儿子哄祖母高兴,什么爵位家产,都给他,我不在意。”“月婵嫂子只怕不肯。”温雅摇头。“我会再与嫂子商量。”荣恪笑看着她,“你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的倒是顺口。”“讨厌。”温雅红了脸,怒瞪着他,“打小就那么不可爱。”“你说的是长相还是性情?我的长相还是挺可爱的,你小时候要遇见我,肯定也得亲着不放。”荣恪看着她笑。“你小时候的性情,怎么那么不可爱?”“为何要可爱,可爱给别人看?”“你处处与人作对,心里是不是总是很难受?”“我假装听话的时候才难受,跟他们对着干的时候,心里很痛快很舒服。”温雅忍不住笑,夹起一片牛rou喂在荣恪嘴边,他张口接住,笑看着她细嚼慢咽,温雅笑道:“这两年宫外布局,都差不多了吧?堂堂辅政大臣,就不用事无巨细都管着了吧?”“不用了。”荣恪摇头,“以后做甩手掌柜,时不时察看一番,震慑一下也就行了。”“那就每日都进宫去,我想你了便可以见到你。”温雅笑道。“行啊。”他看着她,“我想你了呢?”“公主府我以后还会常去,这一病落下了病根,延平会经常邀我出宫散心,万岁山也去,以前顾忌太多,以后我要放肆一些。”温雅笑道。荣恪心想,她这算是跟元屹置气吗?脸上笑得云淡风轻:“好啊。”温雅看着他,月婵的话并未让她完全释怀,她想要告诉他,听听他怎么说,可是事关先帝后宫床帏,再怎么厚脸皮也说不出口,等到自己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一日,再与他提起吧。“嫂子有了养子,祖母短期内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朝堂也已安稳,雅雅,我们筹划一下日后吧。”沉默中荣恪说道。温雅点头:“我想着建一所行宫,皇帝亲政后,我就搬过去,只是没想好建在何处。”“巩义吧。”荣恪说道,“那儿是皇陵所在地,对外就说是思念睿宗皇帝,离京城也不远,一日就可来回,方便皇上过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