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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跳进去,不敢,想要喊红蔷,也不敢,怕被大长公主活活打死,想来想去揭下几片瓦,朝卧房的檐头掷了过去,缩回头听着里面哗啦哗啦连声脆响,闭了眼心想,若是大长公主追究,就说是镇国公做的。红蔷在屋中听到动静冲了出来,瞧着廊下的碎瓦片跺脚骂道:“谁啊?这么讨厌,缺了大德的……”骂着走出廊下四处观瞧,看到花坛里蹲着一个人,过去仔细一瞧,一迭声嚷了起来:“驸马爷?驸马爷怎么在这儿?穿得这样单薄再冻着了,驸马爷,我是红蔷啊,怎么不认识人了?怎么痴痴呆呆的?驸马爷,咱回屋吧,屋里暖和,我拉不动你,你倒是动一动啊……”延平听到她叫嚷,心中一惊,从卧房中出来走过去一看,真的是冯茂,头发散乱脸色发黄整个人瘦了一圈,缩着身子蹲在墙角,躲避着红蔷伸过来的手。她心头一缩,叫一声茂茂,他抬头看了过来,目光涣散着,两眼呆滞无神。她冲过去推开红蔷,一把将他抱进怀中,轻轻抚摩着他的肩背,放软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傻了似的?是我不好,我是为了对付雅雅,顺便跟你怄气,我本来想着过了这阵子,索性将一切告诉你。茂茂,咱们回屋里说话,好不好?”冯茂靠在她怀中瑟瑟得发抖,好半天说道:“太后让我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有什么怀疑直接问你,我知道太后说的对,可是我害怕,我害怕问过你,你真的只是将我当做翟临的替身,我会受不了,我更害怕,即便知道,也不舍得离开你,我越想越怕,我……”延平松开他,看着他的眼:“垂拱殿丹樨上初见的时候,你看向我的眼神,和翟临一模一样,专注温柔,我因此被你吸引。”冯茂别过脸去,延平伸手去抚他的脸,他向后缩着身子躲避。延平叹一口气:“你知道吗?皇后死后,我去白衣庵呆了三年,自觉心如止水,决意要削发为尼,那次回宫本来是要向哥哥禀报,可我遇见了你。你那样温柔专注得看着我,你走过来缠着我,东拉西扯跟我说笑,我竟然忍不住笑了,那是翟临死后,我头一次开心得笑,我犹豫了,没有跟哥哥提起出家的事。其后冯家大夫人进宫,给我捎来一些稀罕精巧的玩意儿,我很开心,盼着能再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求见哥哥,跟哥哥说想要见到我,哥哥被你打动,带你进了福宁殿,将我召了过去,他特意避开,让你我独处。你头一句话就说,我喜欢长公主,为长公主相思成狂,求长公主不要嫌我年纪小,你那样大胆,目光那样热烈,我看着你,很想哭,死命忍着点了点头。”冯茂扭着的脸转了过来,延平定定看着他:“除去初见时你的眼神让我想起翟临,其后在我心里,你只是你,我没有将你当做是他。开头尚夜夜噩梦,总能梦见他满身是血站在我面前,被噩梦惊醒后看到你在我身边,心里就能平静下来,慢慢的噩梦越来越少直到没有,那次梦见皇后的时候,想要告诉你一切,又犹豫了,怕你闹孩子脾气,怕你会受不了,想着再等等,谁知等到了今日。”“我很没用,是不是?”冯茂小声说着,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延平娓娓说道:“和你成亲后,你那样疼着我顺着我,我觉得自己幸福快乐,你和我置气,跟我闹腾的时候,我开头只是配合你假装生气,渐渐的也会真的生气了,我又有了喜怒哀乐,我又活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捧起他的脸,认真看着他,“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怎么会将你当做替身?你是我的夫君,我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执着于要孩子,也是想要为你生儿育女,那样我们的家才会完整。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若是没有就没有吧,这辈子就我们两个,也挺好。”冯茂看着她,看着看着一头扎进她怀里,孩子一样痛哭失声。延平紧紧抱着他,眼泪簌簌而落。二人滚倒在花坛的泥土里,被枯枝败叶包围着哭作一团,紧紧抱着对方,颤抖着亲吻对方的眼泪,絮絮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情话。这是闹得最凶的一次,以后可别再闹腾了。红蔷叹着气过去打开了二门的门扉,冲着守在门外的庆喜笑道:“倒是好主意。”“不是我,是镇国公。”庆喜忙道,“瓦片也是他扔的,我哪里敢呢?倒是红蔷jiejie喊那几嗓子,戳中了大长公主的心。”吕太昌拉开庆喜跳了进去,瞧着滚倒在花坛中的两个人,大声喊道:“回屋里去,回被窝里捂着去,再受了凉,老夫可就前功尽弃了。”冯茂堵着的唇被松开,冲着吕太昌嚷道:“吕爷爷,今日你可别管我,我想用什么姿势便用什么姿势,想几次就几次,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爷爷我管你了吗?”吕太昌捋着胡子呵呵笑,“爷爷我只管地方,回屋里去……”话没说完,冯茂一跃而起,打横抱起延平,一溜烟进了屋中,向后一脚踢上了门。第80章了断听到琼华公主抵达京城,荣恪走出家门来到百草巷。琼华得信,笑着迎了出来。瞧见荣恪咯咯笑道:“总是我去找你,你肯来找我还是头一次。”荣恪点点头:“里面说话。”进了正堂,荣恪坐着喝茶,琼华却不坐,站在他对面倚着屏风瞧着他笑,笑一会儿问道:“巴巴去信让我尽快前来。怎么?想起我的好来了?”荣恪搁下茶盏抬眸看着她:“你救过我的命,是以我一直待你如友,不忍说绝情的话,只是用行动来拒绝你的示好,而你,显然是没有懂,或者说懂了,但是依然执着。”琼华看着他清冷的双眸,扶着屏风的手不安得颤了一下:“你这是何意?”“琼华,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无论你怎么做怎么说,我的回答依然是一样。是以,从今以后,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跟你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荣恪缓声说道。琼华说个你字,嗓音有些发颤:“你是嫌我身旁有别的男人吗?他们其实是……”“他们果真是你的男宠也罢,是你拿来试探我的工具也罢,于我,丝毫不会在意。”荣恪看着她。仿佛是被他撕了衣裳扒了皮,琼华勃然大怒,扯下墙上的鞭子兜头劈了下来,荣恪也不躲,任由她发泄怒气,她打了几下终是不忍,收了手看着他恨声道:“你欠我的命呢?”“他日你若有任何需要,我荣恪随时供你差遣。”荣恪看着她淡淡说道。她颓然坐了下来,定定看着他:“即便你不喜欢我,可你一直待我很好,为何今时今日,非要对我说这样绝情的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