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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去煮凉茶,保证煮得比宫里还好喝,要是煮好了,爷再赏我几盏酒喝。”荣恪说一声好,对他说道:“明日一早,去打听一下楚府的消息。”“还用打听吗?”秦义讥嘲笑道,“楚子材纯良,楚子都狡诈,当家当了十几年,楚子材就凭着嫡子身份,凭着一腔狠劲,就能抢到当家之权?说不定回头陪着楚少春去了。”“他们兄弟两个,谁承袭的定国侯爵位?难道是楚子都?”荣恪忙问道。“可不,也不知道这楚子都使了什么手段,他现在才是定国侯爷。”秦义拉长了声音。自己袭爵的时候,章程十分严格,是以荣恪没想到这一茬,搁下碗筷凝神细思。早已派兵围了楚府,倒不怕那楚子都逃走,只是楚府如今的情势,下一步该怎么做?若是早些知道,今日进宫的时候,就能跟太后商讨一下对策。若是太后,会如何处置楚府的事?太后的哥哥温榆,怎么会跟家里断了联系?太后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宁总督温庭禹可是文武并济的大才,赫赫威名天下皆知,难道总督府内宅竟不安宁?太后和乌孙二皇子符郁,究竟有什么渊源?为何盼着他做乌孙皇帝?又想起几次觐见太后,常常能想到一起去,不由笑了。笑着想起太后说若是琼华公主登基为女帝,皇夫来自我朝,可保边境几十年安稳。把我当做和亲的解忧细君了吗?皱眉间茶香扑鼻而来,沁入心脾,不由又笑了。直到秦义进来嚷道:“爷怎么还不就寝?明日一大早还要入宫觐见,忘了?”荣恪回过神拍一下额头,明明在琢磨楚府的事,怎么这思绪会越飘越远?沐浴更衣就寝,躺下去又在想楚府的事。算了,明日进宫觐见后再和太后商量。想到太后,思绪倏忽间又飘出很远。那日在大长公主府上,她的笑容才是十九岁的姑娘该有的笑容,她整天批阅奏折面见大臣做小皇帝的母后,板着脸,稳稳当当坐着,说话慢条斯理,装扮老气横秋,她累不累?她做这太后,可是心甘情愿?又想起初六那日她鬓边那朵细白的芙蓉花,她私下里面对着亲近的人,可会像小姑娘一般娇嗔?辗转间已过三更,刚恍惚睡着,梦里来一个姑娘,站在远处冲他蹙着眉噘着嘴,绞着双手不住跺脚,可爱又娇俏的样子,他想走到近前仔细瞧瞧,就听耳边一声大喊:“爷,五更了,赶紧起床沐浴更衣进宫去。”他一脸不悦坐了起来,“爷刚刚正在做美梦,被你给扰了。”“爷梦见什么了?人还是景?”秦义嬉皮笑脸。荣恪看一眼漏刻:“刚交卯时,就不能再让爷睡一刻钟?”“不早了。”秦义掸着他的朝服,“爷你想想啊,今日是太后皇上坐朝的日子,太后下朝后才能召见你,你起得已经够晚了。爷你要是上朝的话,这会儿都该进宣德门了。卯正上朝,各位大员这会儿都已经进宫了,太后和皇上也早就起了,皇上是八岁孩童,太后是弱女子,都比爷起得早得多。”“啰嗦。”荣恪一跃而起:“赶紧准备进宫。”第23章青衣温雅下朝后换下朝服,喝几口茶稍微养一会儿神,问柳真道:“皇帝可去了书房?”“已经在写字了。”柳真笑道。温雅嗯了一声:“那就叫人吧。”今天人多,又是在正殿召见,四位辅臣和刑部三位堂官进来的时候,镇国公荣恪已经在座,看到众人欠身点头算作招呼,方太师对他洗清冯茂冤屈颇为满意,破天荒冲他微微颔首,再一看又板了脸,荣恪竟然大咧咧坐了首座。正要出言教训,帘外一声宣,太后缓步走了进来。先帝丧期已过百日,太后去了缟素,穿了浅青色夏服,头戴翠色燕居冠,荣恪眼前一亮,心里若有鲜花开放,舒展熨帖,那滋味比喝了凉茶还要清爽百倍,心说到底是腰细腿长脸白,穿什么都好看。温雅坐下,目光扫过各位大臣,瞧见荣恪坐在首座,唇角微翘,敛了眼眸问道:“何五儿一案可了结了?”李德敬连忙起身上前一步,躬身回禀:“臣已命各位主事经办一切文书,今日就可结案。”“结案后出几张告示,写明此案来龙去脉,命京兆尹和首府两县的县令张贴于衙门外申明亭中,以安民心。”温雅说道。“是。”李德敬连忙说道,“臣与两位侍郎回去后,即刻吩咐办理,写好后上呈太后。”“我不用看了,此案是镇国公主审,给他看过就行。”温雅看向荣恪,见他思绪飘飞眼神游离,声音略高些唤一声镇国公,荣恪才醒过神,收回思绪打起精神说一声遵命。至于太后的命令是什么,回头问冯茂就是。回头瞥一眼冯茂,冯茂正皮笑rou不笑瞧着他。就听太后向外吩咐道:“让礼部的几位堂官进来。”众位大臣齐齐看向进来的田秉章和两位礼部侍郎,太后为何召见礼部?要做什么?三人行礼拜见过,太后赐了座,缓声说道:“那日刑部大堂问案,我也去了,楚少春杀害人命固然歹毒,可他的凄惨不甘我也看在眼里,他心思细致机敏到了偏执的程度,这是什么造成的?你们可曾想过?”众人不语,温雅微笑看向徐泰:“卫国公你怎么看?”徐泰咳嗽一声掩饰心惊,站起来大声说道:“一个戏子而已,死就死了,臣是粗人,没有想那么多。”“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冯茂突然咿咿呀呀哼唱起来,唱几句笑道,“午夜梦回的时候,卫国公是不是总能听到这样的歌声?”徐泰回头怒瞪着他,就听太后问道:“公主府呢?可有楚少春这样的人?”“没有没有。”冯茂连忙说道,“臣不好这个,倒是在座的这几位,有那么一两家有,谁有谁知道。”又响起几声尴尬的咳嗽声,温雅耐心等着殿中安静下来,又问道:“那,公主府可有家伎?”“有。”冯茂回道,“不过,都是妙龄女子。”“楚少春之事是一个警示。把人当做宠玩之物,随意玩弄虐杀,此风断不可长。”温雅一字一句说道,“王公大臣豢养家伎,必须明令禁止,再有违法者,以律法论处。今日刑部和礼部都在,你们定一个章程出来,先给孙相过目。”相国府没有家伎,孙智周答应得痛快:“臣遵旨。”“太后英明。”冯茂连忙表态,“臣回去就遣散家伎,王公大臣谁家有,臣都知道,臣会看着他们,谁敢不遵,就以抗旨论处。”“臣不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