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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正暴躁呢,今日小太后这么一说,不分谁上谁下,他顿时心情大好,接过去扫了一眼落款:“荣恪?谢恩的折子吗?这也值得拿出来说?”孙智周有些不耐烦:“你仔细看看。”徐泰打小一看字就脑袋疼,颠来倒去看了几眼,起身呈给温雅:“太后娘娘亲自看吧。”温雅接过去看着:“镇国公荣恪想要进京面圣谢恩,顺便回乡祭祖,你们怎么看?”她让薛明打听荣恪,竟然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此人究竟是寂寂无闻还是太过低调?又或者他远在幽州,虽贵为国公府的公子,却不为京中的人关注?“不能让他回来。”徐泰头一个说道,“他离开了,边关防务怎么办?”方太师也摇头:“谢恩和祭祖都是他的借口,荣恪有一大爱好,游山玩水,天下九州估计都逛遍了,因为有祖训,就差京城没来过,他不过是想趁机回来游逛游逛。”冯茂摇头:“不管是谢恩还是祭祖,都是合理要求,若是驳回,太不近人情了吧?”二对一,大家都看向孙智周,孙智周有心让温雅为难,模棱两可说道:“若是驳回,确实不近人情,镇国公虽统帅边关防务,可/荣氏一门几十年经营,军队等级森严纪律严明,离开个把月,应该也没什么事,乌孙那边因为储君的问题,几个王子内斗激烈,也顾不上跟我们打仗。”“这么说,孙相国是赞同荣恪回来。”冯茂连忙说道,“二对二,太后定夺吧。”“三军不可一日无帅,驳回吧。”温雅坚定说道,“只是语气要婉转,尽可能得安抚。”其实她心里在想,按照方太师所说,此人不敬长辈不尊圣贤,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可他袭爵后上折面圣谢恩并回乡祭祖,这是一个懂事的人才会做的事,说他懂事吧,统帅离开边关,又极其不懂事,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自然要阻拦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她微微笑了一下,“此事放在首位,想来今日没什么大事,因大丧政务停顿近一个月,奏折肯定堆成了山,让诸位内阁大学士仔细看了,分门别类呈上来。”孙智周称一声是,方太师告退去东暖阁给皇帝上课,温雅看看徐泰:“军中可有事?”“没有。”徐泰起身告退。温雅瞧着他背影,说一声冯驸马等等。冯茂还想为荣恪说几句话,正不想走,温雅让他等等,他便坐着没动。太后却不提荣恪的事,问他道:“你一直闲职领俸,如今成了辅政大臣,还是有个差事比较好,你有没有想做的?”“臣无能懒散,没想过要有差事。”冯茂陪个笑脸。温雅想了想:“这样吧,你在皇帝的书房中做个少师傅,监督他读书,皇帝看着小大人似的,可再怎么也是个孩子,身边有个亲人陪伴,他心里会踏实很多。”冯茂心想,只是个少师傅的闲差,上面有三师顶着,倒也好混,忙答应一声是。“延平还好吗?”温雅笑着问道。提起自己家的母老虎,冯茂也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因为先帝驾崩,没少跟我闹腾,那股子泼辣劲儿,好像先帝是为我所害,等她进了宫,太后帮着劝劝,我在家里也好过些。”说着话撸起袖子,手臂上一圈大而深的压印,他叹口气:“我更担心她过了伤心劲儿,又惦记着子嗣身孕,太后也知道,她年龄大了,我怕她身子顶不住。”“三十二岁不算大,很多三十多岁生孩子的。”温雅笑道。“可她是头胎,太医说了,三十二生头胎,古来稀有。”冯茂叹口气,“要是早认识几年就好了。延平大冯茂七岁,成亲的时候二十九,三年没怀上,一直在寻医问药。温雅微蹙了眉头,延平固执,只怕不好劝。冯茂自己给自己找出路:“臣家中好几个哥哥,过继一个侄子就是。”“跟延平好好商量,夫妻齐心,什么都好说。”温雅看冯茂点头,转移了话题,“驸马和镇国公荣恪,是不是很熟?”被她看出来了,冯茂心里想着,连忙答道:“是,臣的父亲曾做过幽州刺史,臣年少时跟着父母在幽州住了几年,和荣恪相熟,后来父亲调任,臣离开幽州,这些年常有书信往来。”太后嗯了一声,却没有追问荣恪怎样,也没给他机会再为荣恪说情,摆手说道:“没其他的事了,驸马回去吧,过几日我闲了,再邀延平进宫。”冯茂知趣告退,出了宣德楼上马,吩咐随行的人不用跟着,打马往城西堆云坊燕子巷而来,在镇国公府门外下马石前下了马,拔开荒草沿着后墙边的窄道进去,在后门停下,轻叩三下门环,咔哒一声,门板上开了一个小洞,一只乌溜溜的眼睛对着往外看,看清楚是他,把门开一条缝,一个半大小子探出头,声音清脆说道:“可把驸马爷盼来了,我家公爷等好几个时辰了。”冯茂挤了进去,沿着荒草中的小径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咱们荣爷又偷偷回来了,不想要脑袋了这是……”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三师,太师,太傅,太保。第7章闲话后园中有一个紫藤花架,因多年无人打理,架子上藤蔓疯长,如今正是紫藤花吐艳时节,一窜窜蝴蝶状的花朵葳蕤垂下,如梦如幻,灿若云霞。冯茂猛得站住脚步,呆看着眼前紫色的瀑布,喊了声秦义。“驸马爷看到这紫藤花是不是诗兴大发?”半大小子秦义机灵说道,“小的这就去拿文房。”花架后走出一人,长身玉立乌眸含笑,声音温润而纯净,“吃货眼里不会有诗,驸马爷是想吃紫萝饼了吧?”咕咚一声,冯茂咽下一大口口水,指着紫藤花对秦义道:“拣最嫩的摘上一大盆,回去做紫萝饼,延平最爱吃了,我比她还爱吃。”秦义挠挠头,哦了一声。“知我者,荣兄也。”冯茂向前一步,看着荣恪拧了眉头,“以前你没有官职在身,也没人认识你,偷跑回来也就罢了,现在你可是当朝一品镇国公,封疆大吏非诏回京可是死罪。”“别啰嗦了。给你带了一坛辽东的烧刀子,喝不喝?”荣恪在前,冯茂在后。冯茂又咽一口口水:“下酒菜呢?”“牦牛rou干。”进了一个把角的小书房,荣恪指指榻上的小几。冯茂看着小几上一大盘牦牛rou干和一大坛子开封的酒,吸一吸鼻子,酒香醇烈,一声欢呼跑过去盘膝坐在榻上,倒满两个陶制大海碗,不等荣恪坐下,跟对面的碗碰了一下,仰脖子一气喝干,抹一下嘴角说道:“太痛快了,京城这酒软绵绵的,还加什么花香果香,不够劲。”荣恪施施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