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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花坛内四季常青的冬青在阳光下色泽艳丽。清晨空气已经燥热,阳光刺眼,新传院门口陆续有学生经过。八点半,新传院大四学生在报告厅参加学位授予仪式,由院长亲自挑流苏,颁发证书。现场气氛热闹,背景音乐奏响,报告厅左侧走廊排了一队学生,院长站台子正中央。祁糯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学士服,号码偏大,垂到脚踝,粉色的领子,短发被学士帽压得有些毛躁,站在队列第二个。很快便轮到她,微微躬身,院长将流苏从右侧挑到左侧,递了卷证书过来。十分庄重的仪式。面对镜头,脸上挂着毕业的喜悦。薛迟坐报告厅最后排围观,穿着黑西装白衬衫,领带工工整整,仿佛是他要参加仪式一般。他一眨不眨望着祁糯,恰巧祁糯看了过来,隔着几十排椅子,薛迟唇角微笑,冷硬的五官如冰雪消融。从祁糯还是小团子的时候薛迟便认识她,参加过她幼儿园毕业典礼,小学开学典礼,小学毕业典礼,……,参与了她十几年来大大小小无数仪式。可是却错过了祁糯的高三成人礼和高考这两个很重要的事件,思及此,薛迟眸子稍显黯淡。不过没关系,将来还长,以后每一个重要时刻他都不会再缺席。特别是结婚这种能排到前排的比较重要的时刻之一。整个院系几百个学生,由院长一一挑流苏。薛迟在祁糯回到座位以后便起身离开。典礼结束以后,可以自行拍照。祁糯离开座位,想喊后面的薛迟一起拍张学士服留念,转过头没看到人。正巧林菀然他们院结束的早,过来找她们,唐恬她们上帷幕前拍一张宿舍合照。“糯糯,过来过来。”顾瑜站在门口招手。祁糯稍有些惊讶,顾瑜没说今天要来,而且典礼已经结束了。她侧头和唐恬她们说了一声,走过去。“顾瑜哥,你怎么来了?”“只能迟哥来,就不能我来啊,你这有点偏心了啊。”顾瑜没好气的说,在她脑门敲了下,收手的动作微顿,转移话题,“你们这边商店在哪,你带我过去一趟。”祁糯现在更祖宗了,身份水高船涨,如果说以前是被薛迟放在心尖尖上,那现在就是被薛迟放在心里专门挖的那个洞里。顾瑜心有余悸,还好薛迟不在,这要被看到了指不定有什么等着他呢。“就在报告厅旁边,你是不是眼瞎,那么明显都看不到。”“诶是是是,求求糯糯快带我过去吧。”顾瑜才发觉自己找了一个特别烂的理由,生怕祁糯不跟他下去,抓着她手腕,大步朝外走。报告厅门口有一片空地,平时是用来给新传院教授停放车子的。如今空空荡荡,只一侧停放了几辆车子,是薛迟他们的,车身用粉色丝带装饰上英文字母“MERRYME”“LOVE”。正对面十米的位置摆放了一个临时布置的纸板墙,贴了许多张薛迟和祁糯从小到大的照片,有穿同一款校服的照片,也有薛迟穿着迷彩服的个人照,祁糯大一迎新晚会穿着白裙子演讲的照片。环绕在中间的是五个遒劲有力的字体,祁糯嫁给我。另一侧站着宋星驰一群人,手里捏着红色横幅举在身前,旁边挂了许多粉粉嫩嫩的氢气球。——热烈庆祝薛迟第一次求婚进行中……明明早上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祁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了,呆站着不动。“别愣着啊,快过去。”顾瑜从身后推了一把发愣的祁糯。祁糯从台阶上下去,踉跄两步,在嫩粉色的地毯上站稳脚步。地毯那头的男人穿着黑西装,怀里捧了一束红玫瑰,手背青筋暴起,纵使面上一派淡定,依旧能看出他格外紧张。十点左右,阳光正浓。金色的阳光倾泻在薛迟肩头,包裹着他,一步一步向祁糯走去。学士服下面的手指绞在一起,祁糯的心跳合着他的步伐一下下跳动,像是踩在她心头。她也很紧张,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形,也很少想过薛迟会做这种事情。时间很快,又很慢。明明只过了几秒钟,却像慢动作进行,经历了很久很久。薛迟在祁糯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微仰着头,一手举着玫瑰,一手抠开盒子,将亮晶晶的钻戒露了出来。“祁糯,愿不愿意嫁给薛迟。”“以后他会多很多很多的宠你。”声音带着颤意,不复以往的自信镇定。话音刚落,旁侧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漫天彩色两条纷纷下落,将两人包裹起来。宋星驰举着空的礼炮筒,不嫌事大的吆喝道,“拒绝他!糯糯拒绝他!”他说完,旁边方思远顾瑜等人也跟着起哄,“糯糯快拒绝他,你看祁嘉脸都黑了,乖乖跟你哥回家!”被拉出来躺枪的祁嘉抿了下唇,跟着配合,“别答应他。”当初薛迟苦恼如何求婚的时候,宋星驰他们积极主动出谋划策,忙前忙后,为的就是这一天。这条幅就是为着以后第二次第三次求婚做准备的。薛迟顾不得警告他们,一眨不眨盯着祁糯,眸底是焦灼不安,是紧张慌乱。和祁糯有关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自信。祁糯低垂着头,和他对视,眼睛亮晶晶的。忽的,对他勾唇浅笑,脸颊梨涡乍现。瞬间,薛迟上下左右怦怦跳动的心脏安定了下来。他等不及,起身将捧花塞小姑娘怀里,强硬的将鸽子蛋套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上。薛迟比祁糯要高将近一头,头颅垂了下来,空闲出的手捧住脸颊直接亲了上去。动作像是演示过千百遍,流畅熟练,不等祁糯反应过来,手臂从她腿弯穿过,以公主抱的姿势锁在怀里。抱了就跑,颇有种土匪的架势。旁边拆婚的群众也都看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薛迟能这么不要脸,人糯糯都没答应他吧!宋星驰换上另一个礼花筒朝薛迟发射,“卧槽这他妈是抢亲吧,举报了啊迟哥!”祁糯单手捧着玫瑰,另只手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随着薛迟起身,不大牢固的学士帽从头顶坠落,流苏晃动,齐耳短发在空中荡出弧度。亮晶晶的彩条在两人周围缓缓坠落。祁糯收紧手臂,向强有力心跳的胸膛靠近。“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