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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的原始绘画。大队大队的人在伐竹,竹林成片倒下,强弓射出弹丸,野兽在奔跑,刀砍下,血迹扬上半空,有人被强摁进水里,水花激烈的喷溅,而远处只是水面起了涟漪,有人被吊上半空,脖颈勒细,身子像枯枝一样飘摇,有人被架上柴堆,挣扎着隐没于窜起的火头之中。画面越转越快,不再单纯是她曾经看到过的简言画面,有攻防,万马奔腾,冲杀,巨大的投石机抛出大石砸塌城墙,身首飞离,降卒被杀,屠城,累累尸骨相叠。慢慢的,那些画面开始有了现代文明的痕迹,有轨的列车,枪,爆炸,半空折断的飞机……所有影像都是黑色的线条和轮廓,没有声音,没有细节,只透过眼球,却如同最钝的刀子,划拉着人的身体。木代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她并不想闭上眼睛,相反的,很多画面她都看进去了,眼前流动的,像是杀戮的历史,说是人的历史也不为过,反正,自人类诞生以来,没有哪一天是完全没有战争和杀戮的,即便是在相对和平的现代,局部大小战争和冲突依然从来没有中断过。天地间的空气无穷无尽,供再多些人也不怕匮乏,但总有人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能共戴一片天。恍惚中,那些影像消逝,雾气漫起,影影绰绰间,现出几条若隐若现的、比例失调的细长人影来。它们挤挤挨挨,动作夸张地推推搡搡,声音嘈切的像乌鸦,叽叽喳喳,你争我抢着说话。——输了输了,他们输了。——他们死了吗?——死了死了,也许死了。木代毫不客气,弯腰捡起身周的石子,一股脑儿扔过去,大叫:“放屁!”嗖嗖嗖,石子消失在雾气之中,恼怒之下没有准头,并没有砸到谁,但那几条人影都像是被吓到,好一会儿都没敢动。过了一会,它们又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起来。——她气了,她在生气。——又不怪我们,杀人的从来是人,又不是我们。——就是就是,他们先坏,我们才能落脚。不可怕,木代并不觉得可怕,至少,不像在梦里那样怕,或许是因为,朋友们都出事了,每一丝软弱都找不到依靠——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也是最无畏的时候。木代朝前走了两步。那几条人影发出惊惶似的啊呀声,忙不迭地往后退,你争我搡,狼狈不堪的哎呦哎呦,像是抱怨被踩了脚。木代想了想,停住了不动,朝其中一个勾手,再勾勾手,心里有荒诞的好笑:忽然间易地而处,她像个邪恶的女巫,要去诱惑良善。那个人影,迟疑地左看右看,试探似的往前走了一步。木代问:“我怎么了?”人影的声音透着得意:“你输了,你们输了。”“我的朋友们为什么不能动了?”“不不不,他们跟你一样。”一样?木代先是疑惑,下一瞬,忽然就明白过来。他们不是不动,他们或许也跟自己一样的处境,进入到海市蜃楼般的幻境里来——罗韧的世界里,她和红砂她们,也是忽然间冰冷、僵住、再无温度。五个人,都在幻境,也许,只有神棍面对的,才是那个真正的烟火世界。她问的怯怯和柔和:“怎么会输呢?”她看出来了,她如果强悍,它们就会避退和害怕,所以,最好是态度温和。那人影的声音果然又多了几分自得:“你们的力量太小啦。”木代带了哭音:“活着封印,不也是一样的吗?”师父梅花九娘教的:实在没办法,你就哭。另外几条人影在互相议论。——她怕了,怕了。——是的,她要哭了。那人影说:“怎么会一样?恶念和怨念是日积月累的,就像你刚刚看到的,来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年代。新的凤凰鸾扣的力量,要汇入到前人的力量一起,才可以形成新的缚力。”明白了,所有的力量都是累积的,梅花一赵他们算是“死祭”,力量可以与之前那些凤凰鸾扣的力量自然相融。但这一次,他们五个人是要活着,他们的力量,或许可以封印这一轮作恶的恶念,但未必对付得了之前的每一轮,那些膨胀的,来自不同人的,滚雪团般积累的恶念。所以,乍然相逢,力量悬殊,七根凶简入体之后,他们很快失守,被抛进这个诡异的境遇里来。“这里是哪儿?”那几条人影咯咯地笑,夸张地捂住肚子笑弯了腰。——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告诉她告诉她,她们完了,没法翻身了。那个人影更得意了,围着她转着圈,倘若塞给它一把扇子,它可能就要翩翩起舞了。说:“在那个世界里,你们输了,你们像木头,像雕塑,再也醒不过来了。”“而在这里,你们输了,你们就被打回到起点了,懂吗?所以你和你的朋友分开了,因为,在人生的起点,你们谁都不认识谁啊。”木代绕不过来,脑子有点懵:“什么叫……谁都不认识谁?”那个人影磔磔一笑,说:“你看哪。”木代抬起头。看到无数画面,雪片一样在周围环绕。看到罗韧,搂着聘婷,言笑晏晏,聘婷的长发飘起来,拂过罗韧的脸。看到曹严华,围着个围裙,反拎着曹解放的翅膀,开始薅毛,手边的厨刀磨的锃亮,而一旁给他打下手的,居然是绑着头发的曹金花。看到炎红砂,红着脸,从一个面目俊朗的男生手里接过一捧玫瑰花。看到一万三,开了家汽修店,袖子撸到胳膊,手上都是机油,正跟一个过来修车的女客户有说有笑。也看到自己,穿着结白的长拖尾的婚纱,身后的拉链没拉,露出弧线细致的腰背,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男人走上前来,给她拉上拉链。木代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忍不住大叫:“这都是什么混账玩意儿!”那个人影说的轻松:“你不懂吗?”“人生就好像混沌的星空一样,本来就没有秩序,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一个角度的偏差,就会让结果完全颠覆。”“你被打回起点,你的人生有一万种可能。罗韧从来没有见过你,也就不会爱上你。你的朋友们,再也不会跟你相遇,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你不认识曹严华,一万三也不认识炎红砂。”是吗?是这样吗?木代呆呆的听着,雪片一样的画面还在变化,像是循着时间的轨迹,她看到自己进了产房,看到那个男人抱起了新生的宝宝。那个男人,眉目俊朗,手里拿着奶瓶,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