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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山。亚凤像腹部有吸盘的壁虎,紧贴着那块翻板,算计了罗韧,自己却安然回到地面,曹严华盯着她看,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着,大概真的是全军覆没了。亚凤很厉害吗,细想好像也不是,真打起来,可能还不如老蚌、野人或者项思兰来的惊险,但就是一个一个的、出其不意的,全折了。曹严华难过到无以复加,眼睛模糊着,听到青山激动地问亚凤:“我表哥怎么在这?”有人在外头掀帆布,窸窸窣窣的声音,曹严华盯着那一处看:怎么着,青山给他拿喜酒来了?因为曹严华,青山跟亚凤一度起了争执,但末了,好像还是顺着亚凤的意思了——青山会时不时上山,给他送点吃的,也会跟他聊天,但说话时的口吻,活像曹严华是误入歧途,而且态度坚决,不管曹严华是破口大骂还是拿亲戚关系央求,青山也绝不松动,问急了,只会说一句话。——“你跟他们几个,还是不一样的,亚凤这是留着你呢……”这是被凶简影响了吗?还是被洗脑了?帆布哗啦一声掀开,进来的居然不是青山。是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半长头发,穿西装套裙,化淡妆,忽略那身架,长的倒还顺眼。是亚凤她们的同党?不过,瞅这女人,似乎有点眼熟。看到曹严华的样子,曹金花也吓了一跳,虽然根据之前偷听到的内容,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还是完全没料到是这种五花大绑的模样。自己是不是撞破什么秘密了?这么一想,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结结巴巴问他:“你……曹土墩?”这声音,曹严华猛的想起来她是谁了。看曹金花的表情,半是迟疑半是紧张,不像是跟青山合谋的模样,曹严华内心里忽然升起一线希望,拼命点头。曹金花一颗心跳的厉害:“青山……为什么绑你啊?”曹严华拼命示意嘴里塞着的团布,曹金花犹豫了一下,还是抖抖索索帮他拿掉。曹严华大口喘气:“金花妹子,我们两个人的过节先摆一边,人命关天的,你先把我放了。”曹金花没吭声,仔细论起来,曹严华已经逃家很久了,指不定是在外头学坏了,青山……近几年,自己好歹和青山也见过几次,真要选,她还是愿意相信青山多些。但是捆成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曹金花举棋不定的,多一分钟延误就多一分钟危险,曹严华急的额头都冒汗了。但还得好声好气跟她说:“金花妹子,你相信我,我要说瞎话,出门就叫车撞死,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乡里乡亲的,我跟你说,青山现在很不对劲……”砰一声,曹金花忽然两眼翻白,再然后,腿一软,慢慢瘫下来。曹严华心里一凉,完了,逃没逃出去,又搭了一个。再然后,他的眼睛蹭一下直了。曹金花后头,居然站着握着擀面杖的炎红砂,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灶头那顺来的,得意洋洋,看见曹严华看她,还很是自得的把擀面杖往肩膀上一扛。说:“曹胖胖,你个小可怜儿,看到我,激动吧?”曹严华张了张嘴,忽然真哭出来了。炎红砂心说,瞧你那点出息,一万三被土埋了那么久,都没哭呢。她也知道耽搁容易生事,赶紧蹲下身子,一边留意四面动静一边飞快帮曹严华解绳子:“我找到一万三了,从土里扒出来的,他现在在村外,木代和罗韧还没找到,你有消息吗?”曹严华点头,又摇头。炎红砂气了:“有还是没有啊?”曹严华长话短说:“我最后见他们都在山洞里,两人都掉到陷阱里去了,那个洞……挺深的,可能……”情绪瞒不住,带了哭音,炎红砂愣了一下,过了会,咬着牙抽掉曹严华身上最后一圈绳。说:“死不死还不一定呢,我见到一万三的时候,他也半死不活的,后来还不是好端端的?”曹严华踢腾着甩掉绳子,有点为难地看地上的曹金花:“她怎么办?”炎红砂皱眉:“我在想。”她走近的时候,听到曹严华让曹金花放了他,也没功夫去理前因后果,先把人放倒了了事。就好像试探亚凤的时候,憋着一股子气,也没多想,但是事后,细一琢磨,好多问题。如果把曹金花留在这,待会醒了,青山问起来,就会知道,村里又来了另外的人,把曹严华救走了。而自己刚刚试探了亚凤,亚凤一定会生疑心,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可疑的人选,难保她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一万三吩咐过:“红砂,你现在是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暴露。”炎红砂重新入席坐下,用纸巾把伤口摁实在,外头又用塑料袋裹了一圈,确信不会有血腥味儿了,才若无其事般继续拈筷子夹菜。一对新人在伴郎伴娘的簇拥下往这桌走了,七婶在前头领路,近前时有点不大高兴,四处张望着:“金花,金花呢?”一时找不到,也不好怠慢客人,赶紧凭着记忆给亚凤和青山介绍,这是谁谁谁,这是谁谁谁,到炎红砂时,说:“这是金花大妮儿的同事,今早到的,送什么资料,本来要走的,因为有喜事,硬把人留下的。”青山赶紧点头致意,亚凤的眼神却深,上下把炎红砂打量了好几眼。炎红砂心里乱跳,脸上还是眉开眼笑的,举着酒杯正要站起来,远处轰的一声。如同之前计划好的,天棚下的那堆物料塌了,堆叠起的桌椅板凳散的到处都是,青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推开左近的人撒腿就往那边跑。好好的,怎么就塌了呢,总觉得意头不好,好像预兆着新人两口子过不下去要拆伙一样,七婶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赶紧招呼人过去帮忙。过了会,青山脸色怪异的回来,拉着亚凤到边上说话。炎红砂故意把身下的椅子往那边蹭,蹭一点,再蹭一点。听到亚凤压低声音,语气里藏不住的怒气:“我就说不对,原来是他捣的鬼!你把他弄到这,都不跟我讲!”炎红砂松了口气,看看酒席上也吃了差不多一半了,慢条斯理的夹着公文包起来跟七婶道别。说:“一时间也找不到jenny,公司还有事,我得回去了。”宴席还没完,也找不到人送她,七婶客气话说了一大箩,硬给她塞了一提兜吃的,都是红鸡蛋、喜糖,还有印了鸳鸯图样的面饼。却之不恭,却之也让人生疑,炎红砂大喇喇拎了就走,还故意绕到青山和亚凤面前道别,祝两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两人敷衍着笑,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