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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以后,心脏受到刺激后恢复里的自主搏动,沈澜赶紧对浩浩进行了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每一个循环做下来她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般从鼻梁上滚落下来。一次,两次,三次……就在她几乎丧失了所有力气的时候,浩浩终于回转了过来,她感觉到他胸腔里微微的咳嗽,沈澜喜极而沁,浑身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听着楼底下的救护车‘呼啦呼啦’的警报声,她知道生命里最危急的时候已经过去,而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累,前所未有的泪,曾那样多的次数她与死神赛跑过,如果拼尽全力挽救回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她知道命运从来对她都是不薄的。因为抢救及时,浩浩很快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听嘉玲说,浩浩是从床上翻身睡掉下来了受到了惊吓才有了昨天晚上那样惊险的一幕,浩浩以前是和他爸爸睡一起睡惯了,他喜欢睡觉翻身,而自从是谢嘉树带了浩浩以后,他就非常小心谨慎地依偎在浩浩的身侧,只要浩浩一有个什么翻身爹动静谢嘉树都能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帮浩浩重新盖好被子。其实浩浩渐渐大了,晚上睡觉的动静也渐渐小了,而且浩浩喜欢往一个方向滚,所以谢嘉树不管在哪安家都会把那个方向色床沿直接靠墙,不过近来因为雨水天气增多,像这种棚户区的自建房房屋防水质量并不过关,雨天潮气大,所以谢嘉树特意把床拖出来留一点空隙,而他晚上则是睡在浩浩的左侧以防不测,可是嘉玲偏偏还不知道这一点,因为没有爸爸在身边,谢宁浩本来就没有多少安全感,况且他跟表姐月月睡一头,本能地稍微往床沿边上睡了睡,就是这么的一个不小心,浩浩从高高的床板上摔了下来,受到了惊吓,几乎失掉了整条性命。浩浩醒过来的时候是沈澜陪在他的床边,沈澜是一早就过来换了整夜陪在浩浩身边彻夜未眠疲惫不堪的谢嘉玲,她轻轻拍着嘉玲的手让她安心回去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嘉玲的身子还在微微发着抖。这样可怜的一家人,沈澜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脸色显然已经有些好转的浩浩,她将白色床单替浩浩往上掖了掖。也许是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谢宁浩始终比同龄的孩子多了一份早熟和敏感。他说,“沈阿姨,我不会死了对不对?”他的声音依旧带着虚弱,细瘦的小胳膊上插着输液的管子,是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沈澜强忍着心中的心疼,微笑着摸了摸浩浩冰凉的小脸颊温柔地说道,“嗯,医生伯伯说,浩浩很快就能出院,和jiejiemeimei一道去上学了!”仿佛受到了来自大人的极大的鼓舞,鼻子处还插着管子吸着氧气的浩浩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有点艰难,却依旧掩不住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应有的快乐和天真,可是这孩子让人心疼的一点就在于他的开心始终带着几分失落和少年老成的无奈,他说,“沈阿姨,能不能不要把我发病的事告诉我爸爸,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沈澜怕他伤心过度影响了病情,况且主治医师说过,心脏病人的心脏本就脆弱,一旦情绪激动会更加加重心脏血管的负担,影响病情恢复,所以沈澜赶紧替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强带着微笑说道,“只要浩浩好好的,阿姨保证不向爸爸说!”她见浩浩似乎并不怎么太相信她,所以她信誓旦旦地伸出一只小指头说,“你要是还是不相信阿姨的话的话,那咱们就勾勾手指头,谁要是不信手承诺,谁就是小狗狗,汪汪汪!”浩浩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插着输液管子的手,细瘦的小指头与沈澜的勾在一起,他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沈澜也赶紧附和道,“谁变谁就就是小狗!”其实这一套还是欢欢那小丫头教她的,她只觉得小孩子的天真还真是这天底下最最美好的东西,而成年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哪怕是明文法律规定,该违反的依旧会违反。虽然她与浩浩达成这样的契约协定,可是沈澜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份顾虑,再次见到谢嘉树是三天以后,这期间他去了一趟钢子的墓地,他有些无所适从地对着钢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是对于薛芳的死……他从墓园走出来的时候,瓜渡村下了很大的一场雨,他记得儿时的他们三个人都在曾经迷雾森林里的一棵大槐树下埋藏过彼此的秘密。那时候他们学着武侠电视剧里的情节,觉得在树下埋秘密是一件非常浪漫并且值得期待的事情,所以他们三个相约着将自己的一个秘密或是心愿写在信纸上然后放进小木盒子里埋在树根底下,等若干年后如果还能聚在一起的话他们就相约打开看彼此的秘密。谢嘉树不知道钢子和薛芳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约定,但是对于承诺他从来都会牢牢记在心上的。如今钢子和薛芳都走了,谢嘉树重新沿着儿时的那条路线攀上山顶的时候,才觉得很多记忆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汹涌而至,他总记得薛芳爱捉萤火虫,钢子喜欢对着圆圆的月亮被各种古诗词,薛芳总开着玩笑嘲笑他酸腐假文艺,钢子则会笑着说,我这叫真名士假风流,谢嘉树多数情况下则是给叶思婷挖各种野生的中草药,她养父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养父对她并不怎么好,但当初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可是斯人已逝,谢嘉树不想想太多。他蹲下身子,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把小铁锹拿出来。因为相隔时间太久远的缘故,他已经不太能确定当初埋藏秘密的位置,但是凭着感觉他一锹一锹地挖下去。也许是因为当初年纪小,没有什么力气挖得太深的缘故,所以谢嘉树一铁锹下去没花什么力气就挖到了那个小铁盒。也许是在土壤里隔绝空气的缘故,铁盒没有他想象中锈的那么厉害。他拍拍铁盒子上黏黏湿湿的泥土,不确定这个秘密是属于谁的,虽然内心里有极度渴盼的期待,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失落,当初的约定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如今也只有他一个人来实践了。第一个铁盒子里的秘密是不属于他的,他没有急着去打开那封信纸,而是将铁盒子一个一个都挖了出来。钢子虽然为人粗犷,但字迹却写得非常清秀斯文,整张素白信纸,他只轻轻写道,“薛芳,我喜欢你。”是谢嘉树早该猜到的,钢子这人从来不会玩什么深沉,爱憎分明,快意恩仇,像极了那个里一出生就带着浓重悲剧色彩的萧峰萧大侠,但薛芳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