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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就更不妨事了,早晚要习惯的。”元子青闻言就瞪了他一眼。他可不知道自家弟弟在眉畔面前连更过分的话都说过了,只怕她因这打趣的话多心。元子青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宫里和王府层层挑选,不说千伶百俐,至少看人眼色上比旁人强出许多。这么一会儿工夫,青云已经摸清楚了,自家爷可是十分看重那位三姑娘的,有她在,今儿的饭必能吃下去。因此他特意将元子青平日里不喜欢吃的菜全都端了上来,就算只吃一口也是好的。果然,开始吃饭之后,元子青只吃了一口,脸上便露出了十分勉强的神色,放下了筷子。“爷再吃两口。”青云劝道。眉畔抬头见了,也问,“吃不下么?”不过也是,这青菜白粥,就是庙里也没有这样清净的。甚至菜里就连盐味都很寡淡,别说元子青吃不下,就是眉畔和元子舫,吃了两口也没了胃口。“不妨的,我待会儿再吃。”元子青咳嗽了两声,道。眉畔看看他,再看看元子舫,“就没有其他的菜么?没有油,怎么连盐都没有?”她是不知道元子青病得有多重,但她很明白,如果吃不下饭,再小的病也会拖成大病的。要是元子青一直吃这些东西,身体想好起来也难。青云为难道,“回姑娘的话,别的菜倒也备下了,只是我们爷更加吃不下。稍微有点儿油盐糖醋的滋味,便说腻得很。如今便只吃这些。”元子舫虽然是兄弟,但隐竹园的这种小事,他还真不知道。当下道,“去把菜单拿来,我倒要看看都有些什么。”青云去了,一时捧回来一本小册子,元子舫放在桌上翻看,眉畔从旁看去,却见上头从人参血燕到各种野物再到家常的蔬果,应有尽有。然而就像是青云说的,元子青的口味变得非常淡,但凡有一点味道就觉得腻,倒是白粥能多喝两口,配菜也只敢用水煮过。他们伺候的人为此也愁白了头呢。看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元子青才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大哥……”元子舫平日里性情跳脱,但并不是真的不懂事。他自己身体健康活蹦乱跳,更加在意哥哥的身体问题。结果这些事之前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可见元子青一定嘱咐过,要人瞒着。他院子里合共一共四个人,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竟将这件事一直瞒到了现在!若非今日眉畔提起,恐怕还能一直瞒下去。若是福王和王妃见了这个情形,恐怕又要难受了。然而最让人难受的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他的身体就是这样,受不得刺激,也不是没有变着法儿做那些好菜端上来过,只是元子青统统吃不下。如此,就算想要调理,也无从下手。元子青淡淡一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得让你和爹娘跟着cao心。”他说着盯着面前的粥,想要喝一口,身体里就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反胃。不是他不想吃,实在是吃不下。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不过熬日子罢了。说与不说都没什么相干,于是何苦说出来惹人难过?他慢慢的移开眼,低声道,“青云,将饭菜撤了吧。二公子和三姑娘没吃什么,回头嘱咐大厨房做些点心送过去。”话音才落,便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是眉畔正低着头抹泪,元子青微微一怔,便觉得本该麻木的心口,又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绵绵密密的疼了起来。他从前从不相信什么感同身受的傻话。疼在自己身上,其他人再在意又如何呢?他们永远都体会不到自己身体的感觉。所以小时候他还会喊疼,后来慢慢的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用淡淡的表情掩盖一切。可是此刻,看着那个哭得比自己还难过的姑娘,元子青都要以为忍受这一切的人是她了。而在那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竟是:愿以身代之。他不愿意她承受任何风雨苦楚,是否她心中也是一般?思绪里乱纷纷的想着这些,等元子青回神时,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元子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青云也不在。眉畔仍在低头抹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元子青看着她,半晌才道,“你……你现下知道了,我并非良人。过几日你就要家去,往后……别来了。”这几句话他说得轻且急促,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之后,便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然而在眉畔听来,这一番话却仿佛炸雷一般,将她震醒。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要跟他在一起。她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要来找他的,既然如此,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不管这件事在别人看来多么奇怪,自己都不会更改,不是吗?她做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体不好,或许上天不佑,但那又如何呢?这一次,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再将他们分开了。想到这里,眉畔立刻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她眼眶还红红的,瞪着元子青着实没有多少威慑力,语气却铿锵有力,“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第14章一见钟情]不知是否被眉畔的语气所震慑,接下来元子青的神情都有些恍惚。眉畔见他面露疲色,便主动告辞离开。临走时元子青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从隐竹园出来,本以为早就已经离开的元子舫竟等在了这里。这会儿的他脸上褪去了平时的嬉笑,显得十分严肃,倒有几分福王府公子的气势了。见眉畔出来,也没有再玩笑,神态自若的道,“关三姑娘,可有空一叙?”“当然。”眉畔比谁都知道这人平日里的模样不过是一道伪装,所以看到他露出真容,也丝毫不觉得惊奇。两人往前行了一段距离,挑了个偏僻的亭子坐下。在这个过程中,彼此都没有说话。落座时元子舫看眉畔的眼神,已经与之前不同了。他虽然年轻,但因为出身的关系,身上天然带着贵气威仪,普通女子在他面前,是绝无眉畔这样坦荡自然的。更别提他一路上还有意用气势压制眉畔,但她却仍旧神态自如。如果不是因为太过迟钝,那就是她本人跟外表展露出来的简单纯真并不相同。真是个有趣的发现。元子舫微微笑了笑,“还没问过,三姑娘在府里住得可好?”“一切都好,有劳二公子挂念。”眉畔道。“三姑娘是明白人,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元子舫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的道,“我哥哥的情况,三姑娘今日已经看见了。你若是有疑虑,也可以再作考虑。我们福王府不会以势压人。”“二公子多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