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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她何,就会发泄到与她亲近之人身上,若是有人因她而受连累,那她真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了。孟氏一愣,竟是想不到她会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笑意渐渐敛起,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愉昭仪失宠这样的话她在宫外便曾听到了,只是想不到竟会是真的,当日在仁康宫初见,彼时还是婉仪的愉昭仪是何等光彩照人,意气风发,转眼间连一年都不到,依然明妍的女子便要失宠了?一时之间,屋里便陷入了沉默当中。良久,孟氏抬眸对上苏沁琬的视线,一脸认真地道,“娘娘与妾身说这样的话,可见并不将妾身当外人,妾身也不瞒娘娘,妾身亲近娘娘,确是有事相求。”见苏沁琬嘴角笑意清浅,并不惊讶,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妾身膝下唯一女,仪郡王府的公子少爷却不少,大齐有规定,庶子便是记在嫡母名下充当嫡子,若要承爵,是必须得到皇上恩准的。可仪郡王府如今光景,又有什么拿得出的能求皇上这个恩典。”说到此处,孟氏嘲讽地笑了笑。“妾身虽名为郡王妃,可在京中名声却是不怎么好听,娘娘或也曾听说过诸如‘仪郡王妃满身铜臭’此类的话。不错,妾身是好黄白之物,亦是个惯会阿谀奉承之徒,这一点妾身无从否认,娘娘只要稍加打听便晓得。”“可是,妾身这么多年在京城中处处受排挤,娘娘是头一个不带鄙弃眼神看妾身,还待妾身真心实意……”孟氏喉咙有点哽,连忙低下头去拭拭眼角泪意。试问世间上有哪个女子会不珍惜自己的名声?可是她没办法,夫君不争气,府里又败落,哪怕她不在意那些庶子,可她的女儿她总是要顾的,仪郡王府那般名声,女儿将来亲事只怕不会太顺畅,她只能在有生之年尽可能地为她凑一副丰厚嫁妆,让她将来多几分保障。这一番话,她倒是不掺假,有一句她却未说,她能对苏沁琬推心置腹,并不仅仅因为对方不因她的名声而鄙视她,最重要的便是她对自己唯一的女儿那份心意,她其实可以循例赏些名贵之物便可,但她偏偏是挑了一些小孩子喜欢,却并不贵重的小玩意。便是她的娘家人,每回给女儿的礼物,也不曾如此上心,她自问没有什么能让对方谋求的,所以对这一份心意额外的感激。“至于娘娘所说的,妾身也明白,只是,妾身是京里有名的破落户,最是豁得出去的,嗯,便是常言说的‘小鬼难缠’中的小鬼!”孟氏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苏沁琬忍俊不禁,笑骂道,“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这样的德性,可千万莫要让小县主学了去!”孟氏笑嘻嘻地望着她,也不恼。苏沁琬笑了一会,又是一声叹息,“郡王妃的意思本宫明白,只是,若我果真到了那个境地,你再与我走得近,承爵一事只怕更难了!”她当初盛宠时尚且避不过暗害,若是失宠……孟氏愣了片刻,很快又满不在乎地道,“以前是妾身想岔了,爵位之事本是由男子去头疼,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只管好自已与女儿便成,其他的想那么多做甚。世间上忘恩负义之徒多得是,谁能保证如今瞧得好的,将来就一定不会差?”这个念头在看到娘家嫂子父母遭遇时便已经存有了,只是她一直为这爵位谋了这般久,一时放弃不作理会不甚习惯罢了,如今再回头细想,正正是这个理。那些庶子为了记在她名下,现在自是对她百般讨好,可是这样的好又能持续到何时?苏沁琬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劝,孟氏见状遂转了话题,又说起了些新鲜事。从龙乾宫离开的凌渊,刚出了皇宫门,上了回府的马车,贴身侍从便递给他一封信函,“公子,方才在宫中,有人递给小的一封信,说是有重要之事,务必转交公子。”凌渊眉头一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严肃地道,“往日我是如何嘱咐你的?京中不比别处,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你连是何人给你的信都不清楚,便这般糊里糊涂地接了过来,万一有人包藏祸心……”“是小的错,公子教训得是。”少年一下便白了脸,嗫嗫嚅嚅地低头认错。“此番话你务必紧记于心,尤其是在宫中,一言一行更要谨慎,切莫轻易收受旁人之物!”凌渊认真教训。见他满脸羞愧后悔,凌渊才摆摆手饶过了他,“把信给我吧!”侍从一听,连忙又将信函双手递过去。凌渊接过打开,待那有些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内时,呼吸一顿,随即急切地将信中内容一览而尽。见自家公子脸色凝重,侍从轻声问,“公子,是何人的信?”凌渊却不回答,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是宫里宝珠meimei的信,宝珠meimei在信中邀他见面,有要事相求。他也不是不清楚宫里宫外那些关于愉昭仪失宠的话,也察觉皇上近段日子心情不顺畅,可是他一个外臣,自是不适宜插足后宫之事,所以这段日子虽为苏沁琬担心,但到底不敢多话,只怕为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宝珠meimei相邀,莫非事情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他整颗心急促跳动,又是害怕又是担忧,是宝珠的字迹,虽然瞧着比幼时成熟了不少,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得出来,皆因当年还是他半哄半劝陪着她练的字。一时他又有些后悔,他应该早些打探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得皇上及宝珠关系有变,明明前不久皇上还带着她出宫游玩,怎的一下子便又传出宝珠失宠的话来了?果然伴君如伴虎,君恩难测,枉他还以为他是真心看顾宝珠,只想着苏伯父苏伯母见女儿后半生有所依靠,许是也能安息了,哪想到……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是他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另一边,苏沁琬送走了孟氏,正打算回屋里歇一会,便见秋棠走了进来,“娘娘,方才有位公公托奴婢给娘娘带封信。”苏沁琬蹙眉,“是哪个宫里头的公公?”“奴婢看了他的腰牌,是龙乾宫的。”龙乾宫的公公?苏沁琬满脸意外,“拿来我瞧瞧。”秋棠连忙从袖中掏出那封信呈到了她面前。苏沁琬接过后拆开一望,心中顿时一惊。凌哥哥约她见面,有要事相告?再往后望去,眼睛猛然睁得老大。与她爹爹之死有关?☆、爹爹的死?苏沁琬心乱如麻,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几乎不知身在何方。她的爹爹是突发急病而逝的啊,是吧?是染病而逝的吧?她突然有些不确定,整颗心‘呯呯呯’地乱跳,她简直不敢想像,若是她的爹爹并非病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