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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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室才翻新过,灯打开,明亮开阔。站在镜子前,辛洲问她选什么舞。 原若水说:“你帮我选可以吗,简单点的。” 辛洲点头,说“行”,手机连上音响蓝牙,音乐在耳边响起,是一首女团名曲,风格可爱活泼。 甜妹舞啊… 原若水第一反应是,辛洲好像没有这种风格的视频,而且他现在穿着黑色短款皮衣,肩宽腿长,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骑着机车走了。 她转头忍住笑,被辛洲透过镜子捉住。 后者警告一般,挑了挑眉。 原若水无辜眨动杏眼。 辛洲之前虽然没扒过这个舞,但他学的很快,看一遍视频就能把动作记下来。没过多久,就说“好了”。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说:“你看着镜子,跟我做动作。” 原若水说“好”,音乐停止,她盯着镜子里的辛洲,一举一动,很认真模仿。 她本来做足了会被批评的心理准备,但辛洲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明明皱眉,但硬生生忍着,把简单的舞蹈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学会。 原若水的模仿能力还可以,但毕竟没有基础,有些地方很生硬。 好不容易把一个小节顺下来,跟着音乐连续跳一遍,原若水虽然动作对了,但没有律动感。 “你的胯是死的吗?” 辛洲看着她,终于说出今天晚上第一句吐槽。 原若水小人机一样站在镜子前,说:“那怎么办?” 她感冒还没彻底好,说话有些翁声翁气,听起来很委屈似的。 辛洲觉得她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心软。 这种眼睛弯弯,笑起来有梨窝的人,最有心机了。 她还看着他,等着他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辛洲没说话,拿起手机,换了首歌。 一首暧昧危险的英语歌。 旋律一出来,瞬间将整个空间挤满,明亮的舞室似乎随着调子暗下来几分。 辛洲走到她面前,低着眼眸看她。左手握拳离她胸口半寸的距离,随着又沉又重的鼓点,他曲膝,左右摇晃胯部。 动作自然,漫不经心卡中节拍。 太近了。瞬间的冲击感过于强烈。 原若水瞳孔微缩,下意识移开视线,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和辛洲似乎贴的更近,因为身高差,看起来她几乎是被辛洲拢在怀中。 “看我,不要看其他的。” 辛洲的声音自上而来,和在暧昧的音乐中,好像浑然天成的一部分。 原若水不得不又看向他。 他的左手从她胸口缓慢向下移动,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抓领带的动作。这是女位的舞,他穿着男装跳得这么熟悉,这么放荡… 那双手到了她小腹的位置,又陡然向上,原若水心猛得跳了跳,喉咙一紧。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她却有种被掀开衣服,扼住脖颈的紧张感。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让她心生反抗,抬眼直视辛洲的脸。 他眼睫向下掩映着,看不清眼中情绪,面无表情。很像他每一次穿女装跳抖舞,明明动作在勾引,神情却好像不屑于此事。 真装啊。 原若水对此感到不悦。 她侧过一点身体,和辛洲离得更近。那点安全感被她亲手打破。 果然他眼睫动了动,如同被风扰乱的湖边苇草。 看到这点反应,原若水只觉得不够,他怎么能做着勾引的事情,还高高在上,眼神清白。 在他微微后仰,预备抽离的时候。 原若水突然伸出手,扯住他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拽。 辛洲毫无预备压向她,眼睛睁大。咫尺之间,滚热的气息落在原若水脸上,她虹膜中映出他脸上每个细节。 “这是一次,还有两次。”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句话。辛洲不动了,失语般只盯着原若水。 她皮肤不是特别白皙,但很健康。双眼皮褶皱也恰到好处的不宽不窄,鼻子很小巧,苹果肌比较饱满,因此笑起来很舒服。 她很受欢迎,因为看起来就是温柔的、可爱的好女孩。 但是好女孩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呢。 原若水视线向下,手松开他的衣领。辛洲有霎那间的失神,微微起身,两人之间距离重新被拉开一些。 然而她的手却缓慢向下,音乐还没停止,她好像真的学会了些,循着鼓声往下探索。 没有真的触摸到,若即若离。 辛洲的目光就跟着那双手,一点一点往下坠。 一直落到他的腹部,停顿,然后猛得往上,那只手毫不犹豫,直直扼住他的脖颈,甚至带了些力气。 辛洲被逼得抬起下颌,他咽了咽口水。 喉结在原若水掌心划过。 时间过去一秒,两秒… 她轻轻撤开手,眼睛亮亮的,清澈纯良,丝毫不见攻击力,平常地说:“小洲哥哥,刚刚那个动作是这样做的吧。” 辛洲凝神,注视她,许久后才说:“是。” 她接着问:“现在几点了?” 辛洲看了眼手机时间,“快九点了。”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周四再见。” 她也不等辛洲回答,走到一边穿好外套,就说:“拜拜啦。” 天完全暗下来,一个人走在路上,原若水用手背贴在发热的脸颊上,然而回想起舞室里的一幕幕,不仅没有用,反而越来越烫了。 辛洲好像真的不是同性恋。 对她那些故意暧昧的话、暧昧的举动,他都没有嘲讽挖苦,而是… 配合? 原若水心想女装癖直男,好小众的组合。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她才感觉到饿。晚上没吃多少饭,又运动了这么久,情绪下去后,四肢都有些发软。 于是进去买了面包和水。付款的时候,一只长毛三花猫蹭过她的裤腿,软绵绵“喵”了声。 她低头,这一看竟然有几分眼熟。 辛洲朋友圈一年来记录的那只猫,好像就是它。 原若水惊喜地蹲下身,挠了挠猫的下巴,小声地问:“你是小臭猫吗?” 三花眯起眼睛,很嗲地:“喵~” 臭猫一点都不臭,身上一股暖烘烘的大米味,见她好像认识自己,亲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原若水摸它的额头,“你这么乖,辛洲还在朋友圈诋毁你,说你又臭又笨,他真是个坏人。” “喵~”像是在积极应和她。 她笑起来,又夸了一句“好乖”,然后买了一串牛rou丸子,放在纸杯中,逗着猫去到店外,捣碎了喂给它。 三花吃饭很优雅,小口小口用舌头卷进嘴巴里,一点也不护食。而且身上的毛柔顺蓬松,与家养的无异。 原若水摸了几下,不再打扰它进食,起身离开了。 她走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笼罩还在舔着残炙的三花。 “谁的东西都吃,哪天被毒死了都不知道。” 辛洲手里拿着小袋子猫粮,看着这只人尽可摸的猫,冷冷说出这句话。 他抬眼,注视原若水离去的方向。 她就和这只猫一样,对谁都笑脸相迎,乖顺的时候可以摸两下,逆了她的意思就要悄悄伸出爪子。 和周海明关系暧昧,又好几次给他暗示,还和其他男的一起吃饭,也许还有一群备胎等待挑选。 她很擅长逗弄别人的真心,明明过界了,还清纯无知地望向你,这样的结局会是什么,大概她还会怪你捅破窗户纸,委屈地皱眉说:“我没有那种意思。” 臭猫吃完东西,主动跳到辛洲脚边撒娇,尾巴勾着他的裤腿,嗲嗲地“喵”了两声。 辛洲却冷漠地后退一步。 没有他,这只猫也不缺人喂。他何必硬凑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