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雨中吻
chapter 5 雨中吻
那次之后，于平漪躲了徐津扬许久。 也许是心里在纠结，徐津扬像是罂粟壳，不会猛剂量的让人欲罢不能，但是却让人觉得，这不算吸毒，一点点，一点点过过瘾就行。 但是，于平漪完全错误了。 一周后，是校际排球联赛的日子，徐津扬所在的排球校队要与一中校队打半决赛。 因为是四中主场举办，所以许多人趁着下午大课间的时间去体育馆观赛。 以凌月领头的四中拉拉队早早就开始应援，为这次比赛排练了许久，所以这阵子没有空来找于平漪。 于平漪难得清静，又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所以留在班里写作业。 班里还剩几个人没有去，有的坐在位置上自习，有的三两碰头讨论题目。 祁连也没有去，他最近要参加数学竞赛的复赛了。 祁连就是成绩力压徐津扬一头，总是考年级第一的人。 于平漪此时也写一张数学卷子，最近学到圆锥曲线，解析几何一向是她的弱项。 有时候于平漪会后悔学理科，事实上，她并不是很擅长理科，只不过于母不同意她学文科，她认为学文科没有前途，也不能给她争光。 于平漪是很喜欢看书的，只不过她只能偷偷看，不然被母亲发现下场会很惨。 桌角摞了一摞书，除了习题册和练习题之外，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到中间夹了一本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想着想着，于平漪又看着卷子出神。 祁连看久了卷子，脖子有点酸痛，抬起头扭了一下脖子。 这一扭，他就看见于平漪在卷子上潦草的草稿。 “不会做？” 于平漪听到声音回神，转头看了一眼祁连，又看他目光所及的题，点头又摇头。 祁连看到于平漪的表现，心下了然。 “平漪，我有些学累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透透风。” 于平漪想了想，同意了。 二人走着走着，也或许是于平漪故意引导，所以顺理成章走到了体育馆。 靠下的看台早已坐满了人，因为这是四中近几年最有赢面的一场。 一中的排球向来是压四中一头的，只不过这次又了徐津扬，又是四中主场，一切都不一样了。 底下的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不难说有近一半都是来看徐津扬的。 于平漪和祁连费劲的找到一个站位，周围的人却时不时挤来挤去的。 徐津扬一记扣球得分，全场爆发喝彩声。 徐津扬下意识向看台上一扫，意想不到的看到了于平漪，以及她身边的祁连。 因为激动的氛围，所以身边的人群涌动的愈发汹涌，一个站在于平漪身旁的人高举双手，几乎要打到了于平漪脸上。 徐津扬呼吸一滞，想出声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于平漪被祁连拉过，圈在怀里，保护着躲过了这一下。 祁连其实并不瘦弱，相反他只比徐津扬矮个一两公分，因为长期久坐迫使他不得不多锻炼自己，所以被祁连圈入怀里的时候，于平漪撞到了祁连的肱二头肌。 完全不一样，同样是被圈在怀里，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于平漪有点想念徐津扬的怀抱了。 这一念头冒出让于平漪吓了一跳，让她不得不赶快离开这里，离徐津扬越远越好。 于是徐津扬看到的是，在于平漪被祁连抱在怀里后，她便匆匆和祁连走了。 走了？走去干嘛。 难道不是看我比赛的吗？我的主场成了你们约会的圣地？ 这一念头彻底占据了徐津扬的大脑，他感到愤怒，又感到委屈，他想快点结束去搞清楚状况。 于是接下来，一中被打爆了。 —————— 徐津扬最近郁闷得很。 自从上次图书馆后，于平漪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无论是他的视线多么炙热，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尤其是，她散发的时候变多了，更多的时候也不再把头发别在耳后，而是挡住右耳。 他想，于平漪应该明白他的意思，那么这个反应算是她的回应吗？ 徐津扬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承认。 打完比赛，无数的人围上来为他喝彩，他的心却沉甸甸的，早已跟着于平漪飞走。 徐津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于平漪。 但是于平漪像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的一喘一息都让徐津扬兴奋到窒息，若即若离的表现让他痛苦不已。 于是徐津扬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于平漪的笔袋里。 一整天，他都在看那张纸条有没有被于平漪发现。 但是那张纸条还是像未被打开的样子，静静地被埋在各种颜色的笔之间。 徐津扬还是在赌，他决定按照纸条上写的照常进行。 所以他放学等在上次他停车的小巷口，等着于平漪经过，等着于平漪看他一眼。 于平漪呢？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看见这张纸条了，她悄悄的将对折的纸条打开一个缝隙，不需完全展开，她也窥得这炽热的感情。 她感到羞愧，又说不上来的雀跃。 她决定装什么都没看见，把这张纸条恢复原样放在那里，她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临近放学，下起了大雨。 凌月再次找上了她。 凌月甩了她一巴掌，于平漪被打的脸偏过去。 “你能不能让你那疯子妈消停点，自己生活不幸还要怨别人。” 于平漪听到这话，心里是止不住升腾的怒意，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分毫，只有身侧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她的情绪。 “噢，说错了，她的不幸也许要怨你才对。你是于叔叔的亲女儿，也留不住他，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爹不亲，娘也不疼。” 于平漪使劲全身的力气忍住眼泪，不能在她面前哭，绝对不能。 凌月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管好你妈，别让这个疯女人再来打扰我妈和于叔叔的幸福生活了。” —————— 于平漪就这么淋着出了学校，其实她包里有伞，就是不想打。 也许此刻她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没人能看出她被践踏的自尊和破碎的情绪。 于平漪走出校门，想起徐津扬，希望他已经走了，或许他早就已经走了。 这么大的雨，或许他也认为她不会再来了。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回家，如果顶着被扇肿的脸回去，母亲会问，也会责备。 于平漪恨母亲，恨母亲把不幸归咎于她；恨父亲，恨父亲那么狠心抛弃她们；恨凌月母女，恨她们过着属于她的幸福。 于平漪最恨自己，她是一个软弱的人，面对凌月的挑衅无法反抗；面对父亲的背叛无法谴责；面对母亲的痛苦无法分担；甚至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也无法做出回应。 慢慢的，她在雨中走到了一家711便利店。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滴水，她随手抹了一把脸，走进去买了一个冰杯，准备冰敷。 走出便利店，雨势太大，她现在无法前行。 索性，她找了一个屋檐下的角落，趁附近无人，蹲下身，用手拿着冰袋敷着脸。 风一吹，雨便顺势刮了进来。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淹没了所有的声音，也淹没了她的眼泪。 忽然，雨停了。 面前的人裤脚被打湿，站在雨中，双腿笔直。 于平漪从臂弯中抬起头来，雨势太大，模糊了她的视线。 “哭什么。” 男生低沉的声音穿透暴雨来到她身边，他的伞为她倾斜，挡住了狂风骤雨。 于平漪努力想要看清他，却又害怕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很快，徐津扬原本半干的身上完全被雨水淋透，但是却没有一丝雨再淋到于平漪。 徐津扬盯着于平漪哭肿的双眼和被冻的红彤彤的鼻头，忍不住蹲下身子靠她近一点。 二人的视线平视，于平漪却狼狈的不敢看他。 徐津扬的视线太过炽热，眼底藏不住的情愫似要灼伤她。 徐津扬看到她红肿的脸颊，狠狠的蹙了眉。 “是谁？” 于平漪不说话，却选择抬眼直视徐津扬。 “漪漪，告诉我，是谁。你可以信任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于平漪脆弱又倔强的双眸，徐津扬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没撑伞的手，穿过冰冷刺骨的冰袋，抚上她红肿的面庞。 徐津扬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平时放下的刘海因为浸湿被他撩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然而雨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打着滑溜下来，他却像丝毫未感受到一样，同样被水打湿的眼眸正认真的看着她。 “漪漪。” 徐津扬又叫了一声。 “我喜欢你。” 徐津扬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于平漪骤然靠近。下一秒，嘴唇感受到柔软又潮湿的触感。 外面倾盆大雨，他们在伞下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