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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问话是紧紧盯着陆苓,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文沫做了这么多年审讯工作,一般犯人心中有鬼的话很难逃过她的眼睛,陆苓到底是假装还是真的若无其事,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陆苓在听到罗洪利这个名字时,眼角嘴角纹丝不动,面上半点惊讶心虚都没有,看来,陆苓是真的对罗洪利没有印象。艾薏只是指认出来罗洪利就是在情,人冢旅馆出现过的被陆苓介绍为名叫陆福天的那个男人,文沫也没办法确定罗洪利就是陆苓后来想像中存在的人物,只是说可能性很大,又或许,陆苓想像中的人跟罗洪利长得一样,名字却是陆苓自己起的?想想当初在情,人冢旅馆,陆苓向艾薏介绍时,可是自称为李梅的,那个男人也被她叫做陆福天。文沫可没忘记,李梅与陆福天凄美的爱情故事在作风保守的那个年代都掀起了不少的风浪,两人死了之后,还被传为当世梁祝,受到不少年轻人的追捧,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相对风气开放的年代?再加上陆苓与陆福天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亲缘关系,自然会让少女时代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的她心生向往。成长经历里特别缺少爱的人,才最向往爱。陆苓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没有人爱过她,父亲去世得太早,母亲弃她而去,二叔一家对她只有嫌弃,进入社会更是尝遍人情冷暖,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要么对她漠不关心,要么对她虚情假意,再加上后来她选择的职业,注定不可能会碰到真心对她的男人。极端缺少爱的她于是也走向了一个极端,她在长期的冷暴力下终于也变成一个不会爱,感觉不到爱的人,在她眼里,人与人之间只有交易没有爱。爱是什么?是别人用来欺负她的借口,她这样的人,除了长得还行外一无是处,还干了这么份见不得人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呢?但是一个十多岁就在社会在漂着的女孩,所有的青春与梦想都被现实无奈地压垮,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呢?哪个少女不怀春?不希望自己能找个疼她爱她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呢?现实里得不到,陆苓只能自己幻想,寻找心理平衡。罗洪利可能在某个方面让陆苓产生了共鸣,也许是他的长相让陆苓有安全感,也许是他的做派,让骨子里自卑的陆苓甘心伏在他的脚下,更也许是他也有在社会上打拼的辛酸经历,可能在内心深处也有仇恨社会的一面,再加上家庭的不幸福,让罗洪利很愿意跟着陆苓到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过段与世隔绝的生活,这可能也是罗洪利会出现在情,人冢旅馆的原因。但是罗洪利与陆苓是不一样的。陆苓性格在成长阶段被严重扭曲,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时刻有着报复社会,仇视人类的冲动,杀人,只不过是她宣泄内心压抑的一种方式。但罗洪利更多的是游戏人生的心态,他虽然吃过苦,但是他现在的生活很好,有钱有闲,不存在着毁灭自己的倾向,于是罗洪利悲剧了,他以为自己找了个温柔的美娇娘,殊不知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所以自离开情,人冢,罗洪利就失踪了。他肯定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陆苓会真的有勇气杀人,一旦他表现出害怕,或是想逃离的情绪,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陆苓不在乎杀死耿霁霖和艾薏之流,也不会在乎杀死罗洪利。从那以后,罗洪利死了,留下的是完美的谋杀同伙,这个同伙爱她爱到骨子里,很有本事,很有见解,可以让陆苓不用再费脑子,只要完全按照她想像出来的人的要求去做就好了。文沫微微一笑,将罗洪利的照片放到桌子上:“陆苓,这个男人你认识吧?”陆苓已经困得听不到文沫说的话了,她现在只想睡觉,她的神志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之后沉沉地睡过去,任凭外面天翻地覆她也没有心情去管了。等到她就这么在椅子上以一个绝对称不上舒适的姿式睡够了醒来,刚睁开眼睛看到的仍然是文沫那张带着讨厌笑容的脸。什么意思?这个死女警觉得自己比她高贵吗?要不然为什么总用这种带着怜悯和施舍的表情看着她?什么时候,可以主宰着别人生死的陆苓需要别人的施舍了????陆苓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着文沫。文沫像没看见一样,推过一张卷饼给她:“先吃点东西吧。”陆苓只是盯着文沫,丝毫没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的吃这食上。“放心,这里面没毒。吃点吧,吃了之后,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慢慢耗。”一天两夜水不沾牙,陆苓早饿得要死,但是她不想吃警察给的东西,吃了,就代表她落了下乘,是一种妥协的软弱表现。可是她的肚子却不管这么多,闻着食物的香气叫得欢快,整个审讯室回荡着五脏庙的歌声。最后陆苓受在忍受不了了,肚子一直叫一直叫,再对上文沫笑得可恶的脸和旁边另一名警察想笑却使劲憋着的样子,比杀了她还难受,只要能让肚子不再叫,她吃!抓过饼,陆苓大口大口吃着,文沫又推过去一瓶水,让她吃慢点别噎着。正吃着东西的陆苓,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犯罪心理性本善扭曲人生大哭一场后,陆苓擦干眼泪,恢复原样,狠狠地咬着手里的饼,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似的。她心里明白,不管这些警察怎么对她,目的只有一个:从她嘴里问出口供,然后将她扔进监狱,最后再赏她一颗铁花生米。她哭,只不过是为自己悲剧的一生默哀。从小到大三十多年,就没有一个人接近她是不带有丝毫目的的。犹记得,印象中第一次有人对她好,是在她七岁那年。那时候她已经跟着二叔和爷奶过活两年多了吧?父母留给她的记忆早已经消失殆尽,二叔和二婶对她从来非打即骂,七岁的她,比同龄人矮出半个头去,是名副其实的黄毛丫头。没有人知道一个从小就寄人篱下的孩子能有多敏感多会看人眼色,她仿佛天生就会,从来都努力不惹得养着她的这些人生气,但即使这样,这些人对她也不好。那一天,二婶对她意外地和颜悦色,给她买了新衣服,还把昨天新炖rou分了她吃两块,那rou真香啊,让她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自然没有留意到二婶眼中划过的嫌恶,吃完rou后的她觉得二婶真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直到再大些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