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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后的事情,再打电话,还是通话中。周季同想了想,忽然想起那个999朵玫瑰的美丽传言,好吧,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许是跟新欢甜言蜜语中。自嘲地笑笑,最后翻出一个纸盒,把属于她的东西,香水,手表,小笔记本,零零碎碎的,全部装了进去。丁香一直和爸爸通着电话。自从考上了广州的大学,再到毕业留下来工作,她已经在这个城市停留了十一二年。爸爸,就一个人留在了家乡,两人之间多数是靠电话联系。聊了近一个小时,手机都发烫,丁香正想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看一眼:“喂。”“婷婷,下班了没?今天没加班吧?”“嗯。”“吃饭了吗?”“嗯。”“看天气预报,明天又降温了,你要多穿衣服。”“多大的人了,我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突然没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天气冷,你晚上盖好被子。”“我知道了。”丁香语气闷闷。“钱,够花吧。”“我还怕钱不够?”“哦。”又是沉默许久,终究又开口,“听老张说,他的一个朋友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35岁,要不,你们有空见见面?”“哎,你烦不烦!”丁香挂了电话,狠狠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打电话来的是她mama,但和一般的母女不一样,她们的关系几乎一直不好。从她有记忆以来,mama和爸爸一直相处得不好。终于,在她十二岁那年,爸妈离了婚。mama很快嫁给了一个离异带着两个孩子但是很有钱的男人,丁香还小,但是她知道刚离婚就另嫁他人意味着什么,自此,她的心里就怨恨起这个妈。这么多年了,她也习惯了生命里只有一个唯一的依靠——就是她爸爸。尽管mama偶尔会关心她——关心她的衣食住行,关心她的开支花费,关心她的感情归宿,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人的关心了。曾经渴望的,在习惯没有得到的感觉之后,渐渐就变得无所谓了。这就是32岁和12岁的区别,12岁的她面对痛苦,只会哭泣;32岁了,她知道生命终究有些东西需要勇敢面对,哭泣无用。比如母亲的离开,比如爱人的离开,都一样。☆、第五章冬天里,对于丁香来说,最大的恩赐就是不用加班,没有应酬。回到家,木子那家伙在厨房熬汤:“亲爱的姐,我熬鸡汤呢。再半个小时就能喝了。”寒冷的天气里有老火汤喝,简直是令人幸福到落泪的消息,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下飞机,立马杀去超市大采购。当当,你看,你最喜欢的大虾。”“我欣赏你贤妻良母的作风。”丁香对于木子的活力感到不可思议,刚下飞机就有精力做饭的女人,简直是女超人。“之前吃了太多垃圾食品,我要补一下。嘿嘿。”丁香厨艺比不上木子,心安理得负责摘摘菜、剥剥蒜这些小儿科,然后专心等开饭。木子扎着围裙,絮絮叨叨。木子是丁香大学最好朋友江河的表妹,木子来广州念大学那年,刚好是丁香、江河刚毕业的时候。两人刚参加工作,经济不宽裕,自然在一起合租,木子因为江河的关系,也隔三差五地来住,三个女人一起经历过吃苦受穷的时候,建立起来的可谓革命情感。再到后来,江河嫁人去了哈尔滨,丁香和刚毕业的木子顺理成章在广州相依为命了。从当时租的郊区两房一厅,再到后来的单身公寓,再到现在的市区套间,其实在物质上付出比较多的一直都是丁香。但是丁香从来不介意,一来她的收入比木子好太多了,二来,木子在精神上给她的支撑意义,远远超出物质。她有时也在想,要是两人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一转念,其实更加希望她们能像江河一样,找到一个适合的人,结婚,一生一世。只是,她的梦想好像暂时有些遥远。“丁香姐,下次我们一起去泰国吧。”丁香笑,“人家说,所谓旅行,就是从自己待腻的地方,到别人待腻的地方。你泰国起码去了五六次,还没腻吗?”“不腻啊。”木子向往,“要不你想去哪?”“巴黎?”“去法国也好哦,我也走一次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好吧,我要存钱,不乱花了,说不定可以赶上在五一存够钱去一趟巴黎。”“先管住你的嘴巴吧,你的钱都花在这些吃的上面了。”丁香指指放在墙角的那一袋战利品。木子叹气:“对于我来说,无法抗拒的诱惑,就是吃。”两人吃了个热乎乎的晚餐,坐在沙发上聊天。丁香开始敷面膜,一边叹气:“不保养不行了。”木子看看丁香,又审视下自己,其实32岁的丁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多了,她又白又高又瘦,一整个模特身形,哪像自己,天南地北到处跑,晒成一身小麦肤色,偏偏又爱吃,这两年体重直线飙升,活脱脱一个网络词汇——“土肥圆”。“丁香姐,你说这话不是在刺激我吧?”丁香挑剔地看了一眼:“你这个样子,恐怕是保养了也没什么帮助。”木子倒也不介意丁香的玩笑话:“唉,我现在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又老,钱又冇,老公唔知喺边度。”“不是一直在相亲吗?”“屡战屡败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姐,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悲观了?”“像我这样的,没外貌,没事业,没钱,连个男朋友都没,我看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木子郁闷,“要是我也像你,有份好的事业,有那么好的收入,买几万块钱的包都不眨眼,那我也不至于这么慌了。丁香姐,其实我真的挺想知道,怎么才能像你那样修炼成强大的从容的女强人,求指教!”“你怎么知道我从容,我不从容着呢。”丁香看着天花板。木子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丁香前阵子才和男朋友分了手。但是丁香一直没怎么和她谈过,她也不想多问。不过,如果丁香想找个人说说话,她一定愿意静静倾听。“我差点以为我可以嫁出去了,木子。我十几岁的时候在想,我大学毕业就要结婚。等我毕业了,我就说26岁结婚;再过一阵子,就想着28、30怎么都能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了吧。好吧,再过两三个月,五月份,我就足足32岁了,我呢,还是一个人。”“是那个人不懂得珍惜你,你那么好。”“你这么说,是在维护我。不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