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许

    Hash

    这个词尚未有定义，没有人知道他代表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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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ky并不知道Rain最后究竟提交了一份怎样的作业，因为Rain并不肯对他透露更多的细节，不过在提交作业截止期的最后一天，Rain的眼睛里都是发着光的激动。

    “Sky，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好到可以再拿五个跑步冠军。”Rain兴奋地说，“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Sky很无奈，但无法控制好友的过度兴奋，而且，暑假要来了。

    就算是在漫长的假期，Sky也不怎么回家。他和Rain不太一样，Rain是一个充满朝气又活泼的Omega，他的家庭也很幸福，普普通通，简简单单。

    Sky的父母早就离异，双方给他各自留下一笔丰厚的抚养费便双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每个月除了固定打到卡上的生活费外，他们并不怎么互相见面。Sky的父母都是Beta，因此他们的婚姻相较而言更加自由，不必困受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困局。

    Sky倒更羡慕父母这种相处模式。

    假期的时间里，他过得可谓是十分自由散漫，每天将近正午十二点才会姗姗醒来，然后懒洋洋地去洗漱用餐，他的作息十分不规律，喜欢以零食代替正餐，喜欢通宵看漫画，常常是熬到半夜两三点钟才肯迷迷糊糊睡过去，又懒得运动和锻炼，因此同样身为Omega，他的体力可比Rain那家伙差远了。

    期末作业的成绩很快出来了，Sky得了一个不错的分数，因为他完美按照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做了一份没有任何错处的新闻报道专题，他自己很满意，老师也很满意，综合均分下来排名第一的成绩也很满意。

    Rain却不太满意。

    他那份辛辛苦苦熬了连续一周才做出来的作业只得了一个B＋的分数。

    Rain陷入极大的消沉中。

    “难道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吗？”

    电话里Rain的声音rou眼可见地气馁。

    Sky没有看过Rain的作业，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已经很棒了，大概是老师不喜欢这么敏感的题材吧。”

    Rain沮丧地说：“那是我迄今以来写得最好的文章，我甚至还有第一手的照片和视频。”

    看起来这家伙受到的打击真的很大。

    “你不是说都被Phayu学长删了吗？”Sky问。

    Rain说：“手机自动保存在云端了。”

    Sky想了想，决定牺牲一下自己安慰安慰好友：“既然如此，要不要出来一起玩？就当散个心？”要知道Sky可是最讨厌出门的人，尤其是曼谷最热的季节，出门不到十步，人就会跟蒸笼里的面包一样膨胀出汗，为了Rain，他可真是做了巨大的奉献。

    Rain也知道Sky是为了安慰自己，于是打起精神：“好吧！我开车去接你，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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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钟的时候Prapai吹着口哨进入修车厂，果然看见Phayu在检查送过来维修的车辆。

    “看看这是谁？不就是我们英雄救美的大师傅吗？”Prapai笑着揶揄，“怎么样，跟那天的孩子发展顺利吗？”

    Phayu并不否认Prapai的玩笑：“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就是……有好事发生。”Prapai暧昧地一笑，拍了一下Phayu的肩膀，“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去比两圈。”

    他对Phayu挥了挥手，就去看顾心爱的机车。

    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将这个社会切割为泾渭分明的三种世界。

    像Prapai和Phayu这样的Alpha毋庸置疑地该是上流阶层的存在，他们拥有优越的体格和外表，足够聪颖的大脑，上帝近乎是偏爱地将所有成功所需要的要素都慷慨地给予他们——除了生育。

    即使是最优秀的女性Alpha，她的zigong也无法受孕，生育权是独属于Omega的权利。

    Alpha通常只出生于富有的家庭里，因为这些家庭才有足够的手段筛选出最优秀的基因，为jingzi提供最好的着床条件。

    普通家庭里出生的仍然以Beta和Omega为主，Beta就像是一台机器上的无数颗螺丝钉，默默无闻，平凡无趣，却又不可缺少，而Omega也没有因为他们先天独有的生育权得到任何优待，因为Omega的数量实在不够少，更别提一个Alpha能够同时标记不同的Omega，一个Omega却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的不平等生理规则。

    这样的差距将无疑是把三种性别的社会职位都划分明确——Alpha作为社会领导者和管理者，Beta则像蜂群中的工蜂，Omega则只剩下分娩和怀孕的职责。

    当然，因为Alpha的数量太少，不可能让每一个Omega都拥有属于自己的Alpha，因此近几年来，Omega也被允许走出门读书工作，法律更是规定一个Alpha拥有数个Omega是合法的存在，Sky和Rain才有机会就读拥有泰国最好新闻专业的大学的机会，并且被允许走入允许Omega进入的清吧来一点无伤大雅的消遣。

    “所以，你是伪装成了Beta才进入的红灯区？”

    Sky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朋友。

    Rain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那种地方怎么能随便去。”Sky心有余悸，他知道Rain的胆子一向很大，却不知道这家伙胆子大到伪装成Beta潜入红灯区。

    红灯区是泰国政府专门指定设立的允许合法卖yin的地方，在里面的人鱼龙混杂，几乎都是因为个中原因不得不出卖身体的Omega，也有不少长相美丽的Beta被供以出售，Rain这样冒失潜入，也不怕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发现性别，误解他是卖yin的Omega吗？

    “我很小心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Rain显然根本就没记住教训。

    Sky下意识想说是谁上次在赛车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马上又想起Rain并不知道他去过那里的事实，不得不咽下这句反驳，只好问：“那你去那里干什么？”

    Rain说：“你记得我上次去赛车场的事吧，我在那里遇到了Phayu那家伙。”看来Rain对Phayu学长意见很大，连“学长”这个词都不称呼了，直呼其名，“他发现了我在拍摄，不仅威胁我，还把我手机里的资料全删除了。”

    “嗯，你还说手机里的资料虽然删了，但那些照片和视频却自动储存到了云端。”Sky托腮附和。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Rain总算开心起来，终于找到机会跟人分享他那份只得了B＋的作业的心路，“那天我以为一切都完蛋了，伤心得要死，结果回家一检查才发现云端那些资料都保存得好好的，所以我把那些东西都拷贝了下来，还在里面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红灯区？”Sky猜测。

    Rain打了个响指：“没错！”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在录像里听到有人在讨论那里的事情，不过当时我顾着躲藏没有注意听内容……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表面看起来虽然只是一场违法的赛事活动，但其实后面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哦。”他直接紧紧挨着Sky，用两个人能听到的最低的声音互相交谈：“虽然这份作业我只得了B＋，我想也许是我报道的题材还不够刺激，毕竟赛车听起来跟赛马好像差不多，只不过程序违法而已，并没有更吸引眼球的亮点——但那里不一样，那里一定会有我想要的大新闻！”

    Sky不得不打断Rain的美好幻想：“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可怕吗？像电影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反派。”

    Rain皱眉：“怎么能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这么说我？”

    Sky并不吃这套友谊牌：“就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才必须提醒你，新闻报道是需要真实没错——但不代表新闻记者都必须去做亡命之徒哦。”

    “哪有那么夸张……”Rain嘟囔着反驳。

    “说真的，一个期末作业而已，至于要这么念念不忘吗？”Sky的口气变得诚恳，“我觉得你现在有点跟自己较劲起来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为什么还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呢？”

    “过不去。”Rain小声说。

    “什么？”Sky没听清。

    “过不去。”Rain稍微大声了一点，“反正我过不去。”

    “为什么？”Sky真的不理解了，“这只是一个期末作业，甚至连校报都没法刊登的新闻，为什么会过不去？”

    “已经不是这个原因了。”Rain显然是憋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那天Phayu那混蛋跟我说了什么吗？”

    “那家伙说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说我现在做的事情全是白费力气。”Rain握着玻璃杯的手都在颤抖，“他和老师们说的完全不一样，也跟我看到的那些报道不一样。自私自利，虚伪，狂妄，嚣张！他说他是那里的会员，绝对不容许我毁了那里的一切！Sky，他怎么能这样子？他的致新生辞到现在我还记得——‘……身为新闻工作者，有一条非常重要，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少有人提及，但我依然觉得它应该放在所有的注意事项之前——那就是人性。’Sky，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为什么他说的话和做的事却完全不一样？”

    Rain说到这里，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Sky终于明白好友究竟在执着什么——从入学以来就当作奋斗目标的崇拜对象原来是一个与邪恶同流合污的大野狼，这怎么能叫心性单纯的Rain不崩溃？他又被喜欢的偶像被说成“不自量力”“小屁孩”，这种轻蔑又无礼的话怎能不激起Rain的胜负欲？要知道一旦Rain起了胜负心，不管希望有多渺茫，他的毅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可怕。

    Sky知道自己是劝不动Rain了，Rain显然已经将Phayu当作眼中钉rou中刺，搞不好还是魂类游戏里的某个血条不明的大BOSS，他现在的热血冲动，固执已见，干劲满满，除了对新闻的理想和热爱，更多的恐怕只是为了向Phayu证明自己能够做到，也是为了反驳Phayu那一句“不可能”。

    Sky轻轻叹口气：“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Rain定了定神色：“这个不着急，之前我就是太着急了才会被Phayu发现，这一次我要慢慢来。”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通行证。

    Sky又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Rain嘿嘿一笑：“我偷来的。”

    “偷？”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捡到的，有了这张通行证，他们会以为我是在红灯区工作的人，就不需要再偷偷摸摸溜进去了，每次都要提防被抓也太累了。”Rain说，“我要在里面好好踩点打听消息，一定可以挖出比非法赛车更加劲爆的新闻。”

    Sky觉得不妥，非常地不妥，但他显然没办法阻止已经上了头的Rain。

    “好吧，Rain，你要做什么我没法阻止，但是拜托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做什么都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拜托，我们才大一，又不是什么战地记者，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搞得跟黑帮片主角一样啊？”

    Rain小声反驳：“马上大二了。”

    “有区别吗？”Sky翻了个白眼。

    不论如何，他希望这个好友可以一直拥有好运气。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