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 讳言

    “我回来了。”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你抱紧自己赤裸的身体蜷缩在浴缸角落，在冰冷的水流下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自那天他告诉了你关于你曾经的秘密，你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他说的那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让你不敢相信，可他罗列出的证据又不由得你不信。那些可怕的罪行让你一下子恐惧起陌生人，当你环顾四周时你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在你脑中变成即将抓捕你的警察，你失去了安全感，除了安室透的住处之外，你无法安心呆在任何地方超过十秒钟。

    你想你一定是患上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甚至精神障碍。你意识到这种状态绝不正常，好好治疗才是当务之急，可你甚至连医院都无法面对。

    好在安室透说他在精神科方面也有研究。在有一次你在家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之后，他用力抱紧因为玻璃碎裂的声音刺激而几近崩溃的你，对你发誓说他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他一定会把你治好、直到让你走出过去的阴影，永远不离开。

    可能是精神类药物的作用，你渐渐地开始嗜睡，即使清醒时也反应迟钝。每天他下班回到家，都会用非常阳光的微笑对你打招呼，你总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对他扯出一个笑容，装作不需要他为你担心的样子。

    然而今天，或许是一整个白天你都忘记吃饭的缘故，你在潮湿的浴室中蜷成一团，实在没有力气回应他。

    他没听到你的声音，一下子焦急了起来。胡乱将手中的东西扔在玄关柜，连室外鞋也忘记脱，就这样冲进屋子。好在单身男人的住所并不大，他先是冲进客厅看了沙发，又打开卧室门草草看了一眼，之后便飞快地在盥洗室找到了缩成一团的你。

    你一动不动地抱膝坐在浴缸的角落，没有蓄热水，只有冰冷的花洒从头顶浇下，流遍你全身。他看到你的一瞬间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心脏都几乎停跳了，跌撞地冲过来捧住你的脸、抚摸你的颈侧，探到平稳的脉搏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开启了热力开关，试了试温度，塞住浴缸的下水孔，开始蓄热水。

    “还好吗？”他半跪在浴缸外的瓷砖上，轻轻捧过你的脸，温软的嘴唇落在你的嘴唇上。“为什么躲在这里？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生病了可怎么办？”

    他的手好温柔。最软热的掌心托着你的脸颊，修长的手指便自然地落在你的耳后发间。他用指尖极轻极缓慢地摩挲，像是主人安抚一般地抚摸受伤的小猫。

    这份温柔让你有种莫名的感动，你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唇间溢出委屈又满足的轻哼。“冷……”你低低地说着，抬起手攀住他的肩，小兽存求庇护一般往他怀里钻。“想……”

    听到了你低喃出的话，他浑身一顿，呼吸也灼热起来：“……你，”他没有立刻轻举妄动，而是再次确认你说出的内容，“想什么？”

    “想你。想和你做。”你微微抬起脸，用唇齿轻轻吮咬了一下他的喉结，“难道你不想吗？”

    坦白说，他当然想这件事很久了。

    年轻的男人虽然一向洁身自好，但不代表在爱着的人这里也无欲无求。从你身体基本恢复正常活动能力以来他就一直想做，但他充分尊重你的意愿，除非你首肯，不然他即使是在酒精的催化下也只是用那种方式渴求你。

    所以当你对他说出想要的时候，他几乎像是被流星砸中一般恍惚。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握着你手臂的手指，几乎留下青紫的指印：“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咬了咬牙，“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才……”

    “我知道。”你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娇乳压上他的胸膛，“可是我很害怕。抱我……求你了。”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脑中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