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大量佶视角叙述

    楚辞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又遇到了赵佶。

    李岚有考试，楚辞自己在吃饭。

    正是这时赵佶端着盘子坐到了她旁边。

    “楚辞。”他叫她。

    楚辞愣了一瞬，转头看他。

    近距离她看他看的更清楚一点。

    比她之前认识的他要年轻很多，楚辞却觉出一股很强的人夫味。

    他这时正笑看着她，眼里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

    “赵佶。”她努力地冷静下来，喊了他的名字。

    “加个联系方式吧。”赵佶把手机拿出来。

    他似乎仍然不擅长使用手机，弄了好久才找到了微信好友的码，在楚辞面前晃了晃。

    楚辞扫了一下，看到了他的微信名称和头像。

    宣和主人。

    芙蓉锦鸡图。

    她忽的笑出声来。

    “今晚……来我家吧。”赵佶犹豫道，低下头轻声说着，脸容上却现出一抹酡红。

    楚辞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他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般地垂下头去。

    楚辞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耳朵。

    赵佶给她发了定位，楚辞心里很疑惑，他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适应这个世界，找到工作找到房子。

    等见了他再问吧。

    赵佶穿了一身宽松的睡衣，但是他丰满的胸仍然有些明显。

    发现楚辞在看他的胸，赵佶咳了几声。

    楚辞走过去，直接上手，隔着衣服捏住了他的rutou，“身材还是很合我意呢。”

    赵佶呼吸一滞，“别……别急。”

    楚辞笑着揉捏他的rutou，“这么快就约我，急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她贴近了赵佶，闻到了他身上有点玫瑰花香的沐浴露的味道。

    “你就不怕认错了人？”

    赵佶勉强站住身子，却还是回答道，“有人告诉我……是你。”

    他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楚辞。

    那日他看着楚辞倒在了雪地里，悲痛欲绝，几乎一夜白头，也一夜变了性。

    他传信密召回了童贯等人，联合在朝中的旧有势力发动了政变，囚禁了赵桓，干了出尔反尔的事情。

    然后卸磨杀驴，诛杀六贼，推翻艮岳。

    他自知这些事都做的不道德，但是他并不缺骂名，因此他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保护好楚辞用命换来的大宋。

    他一改之前的软弱退让政策，召集各路勤王军队，派种师道种师中等人领兵北上，收复金兵撤军之后空出来的城池。

    不过几日，金国就传来了完颜晟暴毙的消息。金国内乱，完颜宗室忙于抢夺王位，一时无暇顾宋。

    赵佶知道，完颜晟暴毙，恐怕也是因为楚辞许下的那个愿望。

    同年，宋军夺回了幽云十六州，补充了战马，训练骑兵，以进一步抵御金人。

    然后后来宋金也打了好几次仗，到后来，他更是御驾亲征，鼓舞宋军。

    最后他死于战中，被毒箭射中。将死之时他是恐慌的，恐慌的不是死亡，而是他死之后宋将会怎样。

    他最后仍然选择让赵桓做了皇帝，只是给李纲留了遗诏，若官家要向金国让步，有亡宋的趋势，就可以废帝改立。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他突然想，他一直都是个软弱的人，可是到最后竟也能用这般算是光彩的死法死去。是因为她。他的改变是因为她。在她走后，他似乎已经找不到活着的乐趣了。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不再苟活。

    他仍然遗憾地想，他终究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一年是1136年，正好十年。宋一边打防御战一边厉兵秣马，终于快攻到了会宁。

    然而在他死后，他却发现他变成了游魂，回到了东巡那一年。

    他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本来的“他”，这一次没有她的出现。

    他也终于看到了他的一生，如她所说一般。

    囚居龙德宫，东京保卫战，靖康之耻，北狩，二逆告变，最后悲惨死去。

    他徘徊在那个彷徨悔恨的他身边，他能感受到他的痛。

    他看着他写下那一封封谢表，他也感受到了耻辱。

    可“他”为什么宁愿这么屈辱地活着，也不愿意死去获得一个好名节呢？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呢？

    他并没有发现。最后他想起了那一张“可便即真来救父母”的衣带诏。

    “他”哭的那么惨，眼里却充满了希望。

    他也从来没料到九哥原来也存了做皇帝的心思。他想，“他”也许也终其一生盼着九哥能来救他，就算不能，至少也要收复失地，还于故都。

    可是终究什么也没有。九哥最终也没有来。

    “他”在后悔痛苦中度过了残生。而他也经受了“他”的痛苦。

    他终于知道了她对他的恨从何而来。他对不起黎民百姓，对不起大宋子民。

    然而或许，他也终究没能弥补他的过错。

    在“他”死后，他以为他也会魂飞魄散，可他却听到一个声音问他，“你还想见她吗？”

    他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回答想。

    于是再次醒来，他已经在这个家里的床上了。

    有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教他使用现代的工具，并且给他安排了新的身份，今年他35岁，安排了工作，美院教授，然后告诉了他她在哪，是哪个。

    等他整理完那些之后，那个神秘人就消失了。

    他曾问过那个人是谁，那个神秘人说，“一个历史中的旅行者。”

    他也是历史了。

    在手机上，他看到了有关靖康之耻的记载。

    果然，他并没有改变历史。她也没。他那时想，她肯定会很难过吧。

    他想快点见到她。

    他也终于见到了。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即使容颜有些改变，他却很容易就认出了她。

    他想，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她。

    他也认识了一些新词，比如斯德哥尔摩之类。

    他想他或许也有点斯德哥尔摩了，不然，他怎么会爱上施暴者呢？

    那些曾经的疼痛，都变成了他后来回忆时唯一的慰藉。

    他从不奢求她也能爱他，如果她能对他的憎恨讨厌少一点点，他就很开心了。

    所以，他想了很久，他该怎么留住她。

    思来想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这具身体了。

    “我也没想到能够再见到你。”楚辞听完了他的叙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似乎有些疲惫。

    她觉得自己湿了眼眶，一股情绪渐渐压制不住在心底慢慢生长。

    她说，“其实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