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有些人坏掉了但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脸上几乎热得像是可以煎鸡蛋。

    只偷偷摸摸在杂志上看到过的词语，变成了现场直播的景象。做着那件事的是他的幼驯染之一和幼驯染之二，而……嘴唇边还带着点色情的液体的片山和树正看着他。

    ……好色情。

    虽然也意识到他们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但实际发生之前，对这方面尚且没有太多了解的高中生们总还对此抱有朦胧和懵懂的心态。

    而现在，萩原研二硬了。

    明明裹着的是浴巾而不是紧绷的裤子，他还是本能地按住了自己的胯，并试图更换一下坐姿以掩饰自己的状态。

    而喊出他的名字的半魅魔神情看起来还有点懵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把残留在脸颊上的最后一点液体也吞吃下去。在这么做的时候，种族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地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然后，就仿佛天生的觅食本能，他金色的瞳孔对上了萩原研二的。

    松田看起来还沉浸在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koujiao中，大脑空白完全没缓过来，被本能控制的片山和树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点渣男的特质，吃完擦嘴后就理直气壮地忽略掉了这会儿还在不应期的他，转头看向了已经硬起来的萩原。

    “之前说好……一人一次？”

    萩原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小和树还没有吃饱吗？”他有点艰难、也有点躲躲闪闪地问。

    片山和树没站起来。

    他就这样跪在地毯上，挪动自己的膝盖和腿爬到萩原坐着的茶几前，然后——仰起头来。

    他从小就乖，又长了一张好看且温顺的脸。萩原研二知道这是他认识好几年的幼驯染，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这张漂亮的面容——但这会儿的片山和树仿佛拥有魔力，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烧，却怎么都挪不开目光。

    ——好色。就算没了嘴唇上的那些……jingye，也还是好色。

    朦胧觉醒的性意识悄然在脑海中抬了抬头，萩原研二的声音犹如梦呓。

    “……小和树，我想先……亲亲你，可以吗？”

    ＊

    片山和树有一点惊讶。

    但刚才进食完毕，初次尝试到被喂食了的感觉后，他没有强烈地、想要立刻再来下一次的欲求。

    而最开始或许还有一点抵触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做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完全理解同性恋这个词语的意思的片山和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好舒服。

    第一次的进食打开了他身体的开关。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从进入口腔的体液中攫取需要的力量，而这些能量又让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先前的那本18禁的漫画他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看完了……那里面的女魅魔只说自己需要男人的jingye，但片山和树知道自己不是这样。

    ……他需要的不仅是jingye，还有爱意。

    ——或者说，他需要jingye中的魔力，但蕴含在体液中的情感会让那些魔力变得足够纯粹、诱人。

    松田阵平过去确实视他为朋友、或者有一半把他当小一岁的弟弟看待，但今天，这份情绪有了轻微的转变。

    虽然这点被吸引的情绪并不多，但片山和树只是没成年的半魅魔——他听自己的爸爸说过，他应该能活很久，毕竟他mama曾经说过自己成年是三百岁，放在半魅魔头上折一半算，怎么也要一百五十年——所以这点轻微的爱意足够让他理解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但他仍然没有满足。

    魅魔之所以被称为“魔”就是因为它们确实是危险的生物。恶魔天生意味着贪婪，片山和树或许在未来需要学会节制，但至少现在，第一次进食的他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所以，面对萩原的提问，他弯起眼睛，露出自己惯常会表现在萩原和松田面前的快乐的笑容。

    “……研二哥，可以哦。”他的声音轻软甜蜜，“刚才那样做好舒服……所以，研二哥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

    软软的嘴唇再次贴合在一起。

    手臂伸过来、穿过还跪在地上的片山和树的下腋，萩原把片山和树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他自己这会儿什么都没穿，只有一块浴巾围在腰间，这会儿还被他怎么都消不下去的硬挺戳出奇怪的凸起……而衣着正常的片山和树毫无芥蒂地、顺从地坐在他的腿上、双腿张开，嘴唇也张开、温驯地回应着萩原的亲吻。

    依旧只是从贴贴开始的亲吻，然后萩原像是在以前亲吻那些女生那样、用舌头顶开片山的牙齿，开始舔弄他的口腔内壁。

    口水混杂在一起，今天才刚在萩原和松田身上各尝试过一次亲吻的片山和树原本应该像是先前那样笨拙地陷入不知道怎么呼吸的情况，但这会儿的他合上眼睛，将那对漂亮的金色瞳孔掩藏在眼皮下方，然后熟练地回应了这个亲吻。

    他很聪明，而血脉刺激了他在某个方面的天赋。

    ——他开始学着萩原和松田亲吻他的方式亲回去。

    先前的jingye已经被他完全吞咽下去，这会儿嘴里残留的仅有一点奇怪的味道。萩原在亲上来之后又分开他们之间的嘴唇，小声咕哝了一句“小阵平的味道好奇怪”，又封死了他们之间的缝隙。

    ＊

    ……这样不对。

    ——先前的做法只是为了喂饱小和树。但现在诱骗来的亲吻……小和树确实和别人一样，是半魅魔，但现在这样简直像是……想要从他这里骗走更多的东西。

    但是好舒服。

    萩原研二试过不止一次亲吻，但没有哪次像是和片山和树亲吻一样。他感觉到小他一岁的幼驯染呼吸时鼻孔吹出来的气息打在他的脸颊上，感觉到贴在他的大腿上的、隔着布料的柔软臀部的形状。片山和树微卷的刘海戳着他的额头，而片山和树的嘴唇在吮吸中逐渐变成他自己的味道。

    ……好舒服。不想放开小和树。想再多亲一会儿……想再、做点更多的事情。

    先前在画册上、或者偷偷摸摸在视频里看到的动作滑过脑海。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了片山和树的腰间，试探着把他的衬衫下摆从裤腰中扯出来一点。

    片山和树睁开眼睛。

    他金色的瞳孔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有些水润润的，这会儿扶在萩原的肩膀上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于是都快摸到片山和树的腰的那只手立刻僵住了。

    “……抱歉，小和树。”萩原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然后他完全僵住了，“啊……对、是要喂饱你——我刚刚头脑可能不是很清醒——”

    然而出乎意料的，片山和树抓住了向后仰去想要避开更多身体接触的萩原研二。

    “……研二哥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他的金色瞳孔闪闪发亮，“是想让我脱掉衣服吗？我觉得放开手的话会比较方便。”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目瞪口呆地看着片山和树一边说一遍举起双手把自己的衬衫直接像套头衫一样从头顶脱掉，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几乎可以说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十六岁少年有着匀称的身材。虽然也会做一些日常的运动，但他的皮肤相对于同龄人而言总要显得白皙一些。

    这大约是种族优势吧。

    过去也不是没有牵手搂抱，嘻嘻哈哈玩闹的时候在泳池里只穿一条泳裤互相泼水也经历过好几回——但以前的萩原研二丝毫没有往危险的方向去想，只在今天突然隐约意识到自己看待片山和树的目光变了质。

    而始作俑者甚至还挂着那个无辜而柔软的微笑，继续火上浇油。

    “——漫画里好像会用到下面……”他喃喃地说，表情有一点困扰，“但我生理结构上还是男人——研二哥，我的裤子还要脱掉吗？”

    萩原研二：“……”

    一股热流涌上头脑、也冲向下半身。

    鼻腔里流出一点燥热的血，而下身硬得几乎有些发痛。

    ——等等、等等……这个也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他只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接吻谈恋爱，但也不清楚更详细的……啊，不过这么一想，如果是……和小和树谈恋爱……

    或许是因为头脑遭受的冲击太剧烈，萩原研二陷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思维放空游离，各种不着边际的想法在大脑中回荡——然后猛然的，“恋爱”这个关键词如同一支利箭，直直扎在了准星的位置。

    ——和小和树谈恋爱……？

    第一反应不是羞耻和后退，而是意识到刚才的亲吻确实感觉很好。而此时，赤裸着上半身的片山和树正分开双腿坐在他自己赤裸的大腿上，下身差一点距离就能触碰到隔着浴巾的、他梆硬的那根东西。

    鼻子里又涌过一点热流，鲜红的血顺着重力滴落在了浴巾上。

    ——糟糕。

    萩原研二想。

    ——他好像……有点坏掉了。

    ＊

    松田阵平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幕差点又让他陷入空白的景象。

    萩原研二坐在茶几上愣愣地发呆，鼻子里还在往外一点点流鼻血。而片山和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上衣，两只蝙蝠一样的翅膀在他光裸的脊背上轻轻扇动。他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张嘴、伸出舌头……但不是在做刚才已经对他做过的事情，而是在试图接住从上方滴落的血液。

    他微妙地看了一眼被支撑起来的浴巾小帐篷，像是逃避一样地挪开了视线，然后又觉得不对。

    “——等等、萩……你这家伙怎么在流鼻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