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服遮盖不住的身材
警服遮盖不住的身材
《心火烧》文/姜以年 2024.2.23/PO18独家发布 好冷。 头好痛……是谁在说话？ 书棠的意识逐渐回笼，惊慌发现她的手动弹不得，手腕处还紧紧勒住似的疼痛。 她努力看清眼前的场景，被头顶的灯刺得眼睛酸胀，泪水禁不住湿润眼眶。 “醒了？”耳侧有一道男声，“于队，这小丫头好像不装晕了。” 装晕？ 书棠的记忆像断了层，只记得她是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她宁可找个荒野小镇草草一生也不愿意将就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老头。得知父母安排的书棠恶心得想吐，她随便搭上了一列火车，中间转了多少趟已经记不清了，全凭着一口气撑着，绝对不要被找回去。 再然后……她好像跑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楼避雨。 醒来怎么就到这了？ 虽然被手铐锁住，书棠却发现她眼前的两个人都穿着警服，不安的心略有平复。 “我没有装晕……咳咳。”书棠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刀在割，嘴里更是干得冒烟，“请问，我可以喝水吗？” 声音比幼猫还细，气若游丝。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椅子上坐着的于队。 得到首肯，他才开门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两个一次性杯子。 一杯给于队，一杯给书棠。 “喝完了？”于队终于开口说话。 给书棠喂水的人收了空杯子。 书棠点头。 于队：“喝完了就说吧，为什么杀人？” 书棠呼吸一滞。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别以为你这样装模作样就能混过去！”才给她倒过水的警.员一拍桌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为什么杀人？！” 书棠抖了下。 杀人。 这两个字别说跟她扯上关系，就是平日里连小偷小摸她都没听说过。 书棠现下才迟迟感觉到害怕：“我……我不知道……” 警.员还想说什么，被于队抬手阻止。 似乎是要仔细观察她是否撒谎，于队鹰一样的眼盯住被拷在椅子上的少女，眉毛拧得很紧。 说是少女，不如说像女孩，瘦弱得厉害，皮肤更是白，像是哪家娇养出来的。 别说杀人，就是抓只老鼠，恐怕都没这个力气。 但他们什么情况都见识过，知道不能凭借外表断定真相。 好一会儿，于队问她：“说说你记得的。” 声音比之前放缓了点，可书棠早就被他们那句“杀人”吓得六神无主，听见问题也只是望着他。 于队换了个问法：“18日早上6点，你在南巷3号9栋楼做什么？” “我不知道……”书棠攥住手心，摇头，“我不知道哪里是南巷……”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在那栋居民楼里。”于队说着，拿了两张照片摆在书棠面前，“只有你和受害人，没有别人。” 大脑一阵阵钝痛，书棠低头看照片，画面上的死者面目痛苦，身上还插了一把刀。书棠却分辨不了任何信息，昏暗的楼梯道和错综复杂某些零碎场景闪烁又消失。 她痛苦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在那里停留了两个多小时，受害人身上还有你的指纹、鞋印和DNA，你说你不记得？” 书棠还是摇头。 于队：“那你记不记得，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上下楼，经过你们旁边？” 书棠顿了顿，依旧道：“我不知道……” 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栋楼的大门，一整晚没睡，凌晨的雨又冷又湍急，她甚至没办法辨认她躲雨的楼是不是照片里这同一栋。 而且那张照片是在楼梯间。书棠的记忆在一楼戛然而止，对其他的都没印象，更不记得什么受害人。在睁眼看见这两个警察之前，她根本就没见过其他人。 可能她记忆中断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这两个警官弄错了，书棠只觉得混乱无法思考。 于队往后靠进了椅背里，审视地看着她。 书棠的头疼得厉害，竟然也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一双杏目黑白分明，没有丝毫藏匿。 于队又皱了下眉，和旁边的警.员交耳说了句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这次开门时，书棠从门缝瞥见外面还站着另一个男人。 只有一个侧影。 很高大。 - 审讯室的隔壁。 监控大屏幕正向这间房内的人展示着刚才发生的一举一动。 于队推门进去，看见里面站着的男人，顿了顿，道：“陈哥。” 陈阎深没转头，自顾点了支烟。 “陈哥。”于是于队又喊了一声，“这小丫头古怪得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尼古丁的气味在鼻腔蔓延开，安抚又或是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白烟从陈阎深的唇边呼出，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古怪。” 于队没听明白：“什么？” “是古怪。”烟都还没下几口，他就毫不心疼把才收的名贵玩意按了，跟只是为了品那最初的一口味过个瘾似的。 “她的背景查了？”他问。 “查了。”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于队当然会做，他给旁边的警员一个眼色，对方马上就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交到陈阎深手里。 “好像是跟这案子没什么联系。”警员也看过女生的资料，“是书家的三小姐，前几天我还刷到他们家跟港城一个富豪订婚的新闻呢，不知道怎么突然跑到咱们这来了。” 于队：“所以才觉得蹊跷，她没有任何购票记录，能查到的监控也不多，是混在绿皮火车里，从新城那边过来的。” 他们在的地界是边境，新城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地级市，所有想到镇子上来的人都必须经过新城。 问题是，好端端的，一个富家大小姐做什么要独自跑到边境来？还跟死者扯上了关系。 死者叫刘聪，男性，三十七岁。不是本地人，也是从新城来镇上做小生意的，孤身一人，在这里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做事也很低调，不喝酒不抽烟，生活习惯甚至算得上完美。最近引起他们注意，全是因为陈阎深发现他沾上了点不该沾的东西。还跟他们追了很久的一件大案子牵扯上了痕迹。 刘聪死的那栋楼是南巷的一栋老楼，里面基本上没什么人住，只有零星几户留守的老人，平时也很少外出。 明明是两个全然没有联系的人。 “验尸报告说那几刀刺得很深，行凶的人手应该非常稳。”于队说。 他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刘聪这样的男性和监控上瘦弱的少女相遇，中这几刀的人真未必是前者。 至少伤痕不会显得这么游刃有余，甚至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再怎么说，她至少也应该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吧？”警员道，“哪怕一点点线索呢？” 审讯室现在只有书棠一个人。监控屏幕上的少女低着头，纤细眉毛蹙起，手腕不安地动了动，单薄得有点叫人心疼。 “把人放了。” “什么？” 于队和警员都是一惊。 陈阎深却没有和他们细说的意思，拽起门边的大衣披上就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陈哥，你不是说古怪吗？”于队不甘心到手的线索就这么飞了，“四十八小时还没到，我们还能继续问问，说不定她能记起来……” 留给他们的只有陈阎深的背影和淡淡烟草香：“放人。” - 被通知可以离开时，已经又是一个小时之后，那位于队给了书棠联系方式，并告知她不能离开小镇。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还没停。 雨夜空气潮湿，水雾吞没了整个镇子。 混乱、无序、肮脏。 从警局出来，书棠终于看清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几乎能嗅到鼻尖血腥味。 她踩着泥泞，扶着墙边朝前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还没来得及想是后悔还是后怕，忽然，驳杂的巷尾出现一个浑身浸着水汽的人。 是刚才从门边缝隙里看见的那个男人。半弯着脖颈，拢着手，四周环境和他格格不入。 被人恭恭敬敬称呼于队的人，正在给他点烟。 火光在他掌中跃动，湿透的薄衫勾出他宽阔的肩和起伏有力的臂膀。 半瞥下的睫漫不经心。 半晌，男人微挑眉，睫毛缓慢抬起，看见她。 薄雾给他带了更多不真切。警服遮盖不住的身材和驳杂地界混乱背景交织成一种危险又神秘的讯号。 分明是令人心生畏惧，又莫名有无所不能的惑人依赖。 “怎么。”他嗓音比雾还沉，眼底冰冷没有半分笑意，“刚出来，又迷路了？” 这是陈阎深看向她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