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终于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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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知道,贺川是如何得出我是好人这种明显不太正确的结论的,但私心里,这话又叫我很是受用。 我略一思索,语气也缓和下来:“话是这么说,但小花还是跟着我更好一点,你想他的话,可以经常来看他……我可以让步,你就算带你的姘头来看他,我也不反对,只是你眼睛擦亮一点,不要找那种歪瓜裂枣的女人……” 说到这里,我转了转眼珠,忍不住说道:“与其那样,你还不如跟我继续过呢。” “妻主。”他的声音忽然很沉,带着难以撼动的坚定:“我必须带走小花。” 说来这个人也真是神奇,总能让我对他在喜欢与厌恶中反复横跳,死死拿捏着我那点并不富裕的情绪。 不过他这个人,别的不行,在我们家这二十几年里,对我和我妈倒是观察得细致入微。 譬如他似乎是一眼看出我即将发火,声音又矮了下去:“求您了。” “他爹的……”我暗骂一声,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闹钟连着助理询问事件的消息,一阵阵催促似的乱响,把我的脑袋也搞得乱糟糟的,焦躁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小花也是我的孩子,你怎么非要一副我对他不好的样子,还是说,他是你和外面女人生的野种?” 听我这样说,贺川猛然愣住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回头看我,连忙慌乱地想要捂我的嘴:“别……” 然而盛怒的我没太多精力思考,只甩开他的手,一股脑地发泄着情绪:“既然这样,就随你他爹的便吧,你带着那小rou崽子死在外面算了。” 话音一落,我才意识到,他木然的眼神惊惧地盯着我的身后——小花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就这么听着我说出了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我猛然愣住了。 我怎么会用这种字眼去说小花? 这个词汇对我来讲,确实是不用过脑子就能吐出来的。 我从小就听,从小就说,在我的圈子里,人人都这样,不独我一个如此的下三滥。 我一度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好像不这么说,就没办法在那些酒rou姐妹前挺起腰杆。 直到我有了小花。 我时常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在小花面前露出那样的一面,更遑论直接用这种难听的词语去侮辱他。 可暴虐的情绪,让我的好人面具也总戴不了太久。 生意上那些恼人的事情搅得我不得安宁,我也更是第一次拉下脸,跟贺川这么软磨硬泡,最后却仍说他不动。 我实在太急,怒火在那一刻几乎吞噬了我所有理智。 可这是理由吗? 我满心愧疚地走向小花,想对他笑一笑,想拿出一贯不要脸的精神,去安慰他,去试图挽回他。 可他却也一步步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我也停了下来。 在我因为难堪而无法挤出像样的笑容时,小花却对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mama,早上好。”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不知原因地有些哽咽,只能蹲在原地,有些发颤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早上好、小花……mama刚才着急,说错了话,原谅mama这一次,好吗?” 他看着我,晶莹好似葡萄一般的眼睛里盛着恐惧,片刻,他瞟了我身后的贺川一眼,才继续扯着那笑容,伸出小手,同我握手言和:“好……” 我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似的,可那温暖连片刻都不到,就被小花那小心翼翼的后半句击得粉碎:“那、我可以跟爸爸出去住吗?” 我呆在那里,目光在小花身上逡巡,试图从他那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舍。 可惜没有。 我从未有一刻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已经彻底不属于我了。 手机铃声再次不识趣地响了起来,我能感觉自己躁动到了顶点,面对着小花却不想再发出来,只能咬牙忍耐着,留下一句“在车里等你们”,就离开了这个让我有些无地自容的屋子。 我接了电话,听助理继续跟我讲述公司近来的困难,脑袋却不能像平时那样快速思考,反而越发烦乱,只能同样地推脱着:“等我下午去公司再说。”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也有点意外:“您今天下午才来吗?” “嗯。家里有事。” “要我帮忙吗?”作为跟了我许多年的助理,单秋好像也习惯了替我办些私事。 “不用了,你也办不了。”我听着她语气里隐含了关切,心中总算平静了少许:“我要去离个婚。” “啊?您……” 我坦白之后也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又给司机也放了假。 我知道我是留不住贺川和小花了,独自坐在驾驶座上时,我忽然一阵空洞。 贺川和小花倒没让我等太久,向我走来时甚至已经带好了行李。 我沉默地看着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小花则有些害怕似的躲在后座的角落里。 “小花。”我忍不住叫他。 他用漆黑的大眼睛看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我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对他白嘱咐:“你知道我的电话吧?以后跟着爸爸,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打我的电话。” 我说完,又生怕这孩子早已忘了我这个混账妈的联系方式,便找出纸笔来写给他,又反复承诺了几遍:“小花,你一定相信mama,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联系mama。” 其实我不确定小花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如果是当年的何倩对我这样说,我就算不提出反对,也要在心里悄悄给她几个大逼兜,然后把她给我的破纸条撕碎了扔掉。 但我自认比何倩还是好了那么一点,小花也并不是我这样莽撞的烂人,便还是带了希望地继续和他说:“如果缺什么了,也和mama说,mama给你买,要钱也找mama——对了,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想这边的家了,随时可以回来,你以前不是经常带朋友来家里玩吗?别让他们知道你和mama分开了,这样不好。” “妻主。”放好行李上车的贺川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即打断了我:“您不要把钥匙给小花——小花,把钥匙还给mama。” 我当即皱起眉头想要骂他,当着小花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压下火气,表面接过了钥匙,转头使了个当年用惯的小手法,又将钥匙塞回了小花的书包侧兜里:“好了,先送小花去上学,小花你记得,先不要和同学们说你和爸爸出去住的事。” 贺川呆呆的,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仍沉默地扣好安全带,看上去十分不想再和我攀谈。 一路上车里出奇地沉默,我放了电台,也仍显得凝重似的。 好歹熬到送小花到学校门口,孩子们的笑声才将这沉重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何晓华!”听到有人叫小花的大名,我抬眼去看了看,小女孩朝小花跑过来的时候,脸色红扑扑的,还殷勤地从口袋里拿出零食塞给小花:“今天是你mama送你来的吗?那辆车好漂亮呀!” 我情绪短时间内有点复杂,一面对着这明显觊觎我儿子的跟屁虫不太爽,一面又想趁机向贺川表明:只有我能在这些同学面前给足小花面子。 于是我悄悄拿手机拍下那女孩的模样,打算叫单秋去调查下是谁家的孩子,转而从后视镜里去瞥后座的贺川,然而他却没看我,只盯着窗外小花的方向。 他这状态持续到在民政局门口下车,直到签署文件的时候,他都不肯再看我。 真是不爽。 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他本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对我唯命是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叛逆,现在却闹到这副模样,就连最爱吃醋的路延,都没跟我这样闹过,他究竟凭什么? 而且他还是那么傻。 一份无聊的文件,他非要看,偏偏认识的字又不多,在那一点点查。 不爽,又丢人。 “喂,贺川,你能快点不?人家工作人员还等你呢。”我忍不住开口催促:“你放心,你又没什么值得我坑你的,不行我给你读一遍好不?”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深深低下头去:“对不起……我看好了。” “……”我皱眉看着他递到我眼前的文件,他已经签好了名字,只等我落笔,这段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我把那文件夹拿在手里,忽然觉得很重,又不知怎的,我也细看起了文件的内容。 其实那内容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没看进去,我好像,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这样了。 我甚至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好像和小花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还不能接受他要离开我。 想到这里,我心中警铃大作,生怕自己栽在这么个没用的蠢男人头上,连忙准备签下名字。 我一面写,一面瞟旁边他的签字。 贺川会写的字很有限,名字是最早学会的,还是我教的,和我的字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倒难得不丑。 “唉。”我又看了两眼,不自觉地竟然叹息了一声,我更觉得丢脸,赶忙把那文件甩开了:“这样就行了吧?” 工作人员想是见多了各种场面,所以饶是我和贺川磨叽了半天,她倒也没说什么,一脸机器人般的表情收了文件,对着屏幕鼓捣了一阵,就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不知怎么,猛然之间,我跟贺川都有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对视了一眼,才又撇过头去,谁也没看谁地离开了。 只是到了门口车前,我看他准备去拿行李,还是忍不住直接拉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推进了车里。 “您……”他有点懵,更多的好像还是对这种类似暴力的行为有些害怕,仍是下意识地护住头,小心翼翼地看我。 我心想反正还没到中午,索性不要脸一回,便上了车,冷着脸对他说道:“急什么,带你去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