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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验蛊

    

章四 验蛊



    一年后。

    ……

    暮色四合,宫城自上而下渐次亮起灯火。一阵寒意袭过御花园中的某处庭院,不仅要将满庭海棠摇响,还卷上了意在亭二层的阁楼。扑开重重帷帐,留一阵花香在刚盛放过旖旎春色的锦榻上。

    欢好痕迹被最后一枚扣子关入贴身的纱衣内,江韶抬眸时正同身旁望过来的视线对上。凤凰金钗在男人修长瘦削的指间被摩挲转动,指节缓缓刮过钗身,金坠与珊瑚珠相碰着发出轻响。

    人皆知右相有副常年病弱的身子。如今新帝在位不足一年,他又称病极少上朝,鲜有人得见其真容。见面最多的除了刑部同僚便是那些作jian犯科的官员。因而只听说这位年纪轻轻即连任两朝刑部尚书的夏堂官行事杀伐果断阴狠毒辣,贪官佞臣闻之无不丧胆。

    这传闻中的人此时正在江韶眼前支颐斜卧着。斯人肤白胜雪,五官恰如闲笔勾勒出的山水绝景,浓淡相宜。而眼梢面颊处却涂饰了几抹动情后的余红。框定她的一双上挑眼睛犹半含秋水,活似施了艳妆的魈魅。

    暗暗咬唇,江韶挪开了目光。随即垂目随手将青丝挽起,接过他递来的金钗固定。

    她正欲将外袍拉上,心口却好似冲出一团热意。一面朝四肢百骸涌着,一面又将胸膛烧得难受。

    ……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但绝非是适宜的时机。向来稳定的蛊毒偏在这时乍然发作,搅得五脏六腑都仿佛颤起来。

    她的困惑大于震惊,不动声色地加快了动作。可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上依旧不自觉地浮起红晕。

    见状夏瑾略一挑眉,起身道:「怎么了?」

    江韶摇头。「无碍。有些胸闷而已。」

    饶是这么说,他仍觉得她面色有异,抬手捉住那一双皓腕便要试她的脉象。她却直接抽开了手:「再耽搁会误了时辰的。真有妨碍的话我回去再唤太医来瞧。」

    她说着,起身便要离开。夏瑾再次一把抓紧江韶的手腕,情急之间直抵着骨节,疼得她不由浅吸一口凉气。

    见状即放松了力道,他定定看她。

    「……要瞒我些什么?」

    江韶不语,倒也并未再挣扎。夏瑾抓着她的手滑到腕背处托着,将另只手的手指搭在她脉间。

    片刻的沉默间,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原本含情的眸子也变得阴诡难定。

    「千秋蛊每七日便要发作一次,且中蛊双方必须与彼此欢会方可暂解……」

    夏瑾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些话,猛一用力直接教江韶跌进自己怀里。他扣紧她的双手,似笑非笑地凑近道:「朝中皆闻薰帝与皇后貌合神离,只是面上相敬如宾……原来竟是这么个敬法?」

    她面色不改。「纵然是我与他,也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

    他轻嗤一声,「呵……堂堂帝后,竟要靠这千秋蛊维系皮rou情谊……传出去岂非要遭天下人耻笑?」

    江韶这才有了动作,反扣住他的手道:「此事不能再被旁人知晓。」

    夏瑾轻阖双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再看向她时,眼梢透着的绯色愈发深了。

    「是谁做的?」

    江韶回视,直盯着他的眼睛道:「夏大人心中已有猜测,为何还要问呢?」

    见他面色一变,她使纤手攀上敞开的衣襟,顺着他的锁骨颈项缓缓移动。爱怜地轻抚那张苍白如雪的面孔。

    「……还需要本宫多言吗?」

    「……」

    夏瑾的指尖几乎嵌进自己的手心,听完后不由冷笑出声。翻身便将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人再度压回榻上,盯着她的双眼似要迸出火来。一字一顿道:「你可真是荒唐……!」

    她还在故作冷静,其实被他压制的身子已经开始不自然地挪动。他伸手抽开她束发的金钗,青丝滑落,那张起了薄汗微喘不止的面颊更添欲色,清清冷冷的杏目漾开桃花春水。

    夏瑾垂目缓缓将她穿了一半的外袍剥下,细审着她因自己指尖在各处游走而反复轻颤的样子。

    「臣少见寡闻,只听说过千秋蛊的“功效”,却从未亲眼验证过。」

    即使如此江韶也无示弱的意思。胸膛起伏着,她轻笑着露出贝齿。

    「……需知只有同为中蛊之人方能解蛊,右相若实在好奇,下次可来薰帝寝宫亲观。」

    「……」

    她总有办法堵尽他的话,直使他理智尽失。这让夏瑾无法抑制地想象着她每次情蛊发作时悄悄进入那人的宫殿与其缠绵欢好的情状——是否如此刻般风情万种,又或许更甚呢?

    他将江韶的手抬至头顶,指尖顺着分明的筋络移动着,手掌便一寸一寸烙上去,直至十指相扣。

    本能网罗万种情愫的眼眸却流涌着随时能夺人生机的暗潮,陷入其中便只得溺亡。

    「……愿得皇后娘娘垂爱,可否现在就让臣见识一番?」

    夏瑾的手指较寻常人要更长些,这令他能在双手紧扣时将江韶的手背全然包裹住,也让他在使用各种刑具时都更得心应手。偏又瘦到骨节分明,直给人更强的异物感,和着不断涌出的蜜液进入江韶的身体时便引得甬道频频收缩着;微曲时关节顶着内壁,本已让她喘息得更急,又要用指尖揉弄更敏感处,害她禁不得捂上了嘴,免得失声叫出来。

    手腕转动时两厢便各自运作起来,勾弹挑动间像在卖弄他卓绝的琴艺,演奏得入情时她不由媚声叫喘着,半张樱桃口以换取更多气息,眉眼之间笼了一场娇软雾雨。于是直弹得他自己青筋搏动分身挺起,弹得她汗珠不停滚进发间锦衾里。

    雨势渐紧,皓齿攫住朱唇,她不由夹紧了双腿。他见状便直接将之分开,偏要展露满席春色。又送入一指,在她最敏感处逞弄不休,水声涟涟。他清楚江韶的极限在哪里,送她去了也总要更急更厉地磋磨几番,要她不住地痉挛着溅出愈多花汁,气力散尽。直到他终于停手,方如只软了骨头的猫儿般短暂地倚在他怀里,手里还抓着他的寝衣袖子。

    他就是要让她身热情动,如此蛊毒也被彻底催开,令她全然身不由己。此时夏瑾来吻她,她便松开齿关迎他,饮鸩止渴般贴上他,由他恨恨地烙下吻迹,仿佛甘愿于这抵死缠绵间彻底沦没。

    庭院满盛月色,海棠花香随风簌簌摇落,帐内春情不减反而更盛。但他们都心知千秋蛊发作最长不能延至两个时辰。一旦逾期,蛊毒便会使人神思恍惚言行无状,若是体质弱一些更致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托着江韶的脸庞将她推开,夏瑾望着她的眼神阴郁而不甘,却没有再继续。再次扶鬓敛衣时江韶已然不复先前的耐心自在,蛊虫将她同那人牵系起来,能感受到对方明显不似往常般冷静,这使得她的情热也被烧得更盛。

    「七日……」

    望着她垂首整理裙带的背影,夏瑾冷哂。

    「他是想要这样困住你。」

    闻言,江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身在此位,无人能得自由。又何来谁困住谁一说。」

    说罢,她已提裙欲离开。而身后却伸来一只手再次牵住她的手臂,袖袍翻动,斯人身上的清冽茶香霎时卷来,几乎将她拥进怀里。

    江韶不得不回头,却见夏瑾抿唇不语,手上依旧紧紧抓着。她并未挣扎,反抬手覆上他的手背。

    「夏大人,别失了分寸。」

    她的声音和缓,如叹息似慰藉,亦透着彻心的凉意。耳畔融了一片雪。

    夏瑾一怔。江韶本想趁势挣脱,却不想那箍着自己的双手愈发收紧。其主人抿唇不语,面色阴晴难明。

    「……」

    而江韶仍一点一点掰开了他的手,最终脱离这个过于guntang的怀抱。

    她匆匆下了楼。背后的目光则一路相送,直至她的身形隐没在夜色与重叠花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