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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空便跑,中国飞机自然不依,也升空穷追而去,五驾飞机声势浩大的冲入了云霄,像银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急转、包围和迎击,看得人喘不过气来,黎嘉骏和所有人一样傻傻的仰着头,完全看不清谁是谁,只知道喉头发紧,不管谁遇险都紧张的叫出来,再低头时,已经头晕目眩。不过之前那一个照面她却也看明白了双方正营,此时日军用的还不是他们曾经臭名昭著的零式战机,而是一种九六式战斗机,而那三架我军飞机却都是苏联的伊式战斗机,双翼,应该是伊15,是少数能和九六式一战的机型,只是不知里面坐的到底是不是我们自己的飞行员了。空战持续的时间其实极短,几个回合后,日军见打不过就开始分路逃跑,中国飞机再次追远了。船里不约而同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仿佛是结束了一场精彩的大戏,等回过神,就是惨烈的现实。张营长压力一轻,全身骤然一松,啪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船医和军医纷纷出动,四面救援,伤者几乎都是穿透伤,甚至直接被崩掉了肢体,大多数人则直接数弹连中而死,一时间甲板上血流成河,脏器成堆。一片忙乱中,船长钟士昭还来雪上加霜,他在广播里遗憾的宣布,船快撑不住了,将尽快开到附近的船坞,接下来的路,要等指挥部安排了。这是场面话,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接下来的路,要等老天开眼了。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等着船轰鸣着奇怪的声音一点点挪到一个破旧的船坞中,此时已近傍晚,下船的人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唯独黎嘉骏却一脸平静,该拿包拿包,该灌水灌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反正她最不怕的,就是老天不开眼了。第176章前田庄前闲暇的时候,黎嘉骏也总结过自己苦逼的抗战前几年,死这个东西就一直在她头顶悬着,悬着悬着吧,就死活不掉下来。如果真有穿越大神,这肯定是她的金手指,相比一轮扫射就能死透的普通士兵,她这绝对是金大腿。如果她在一本书里,那这个作者虽然是亲妈,但绝对会被读者喷死,金手指都开了还踏马不给一两个排山倒海菊花点xue的异能,捏死丫小日本的!白写那么多字,傻叉!恩!骂得好!该喷!可有一点,不管是穿越大神还是作者,绝对都迷信一个理论,那就是质量守恒。命硬?那就拿命苦来还!她想做一件事,就少有不出幺蛾子的!每一次出发她都做好了不会一蹴而就的准备,可是要说倒霉吧,不能让人这么倒霉啊!坐车车坏坐船船沉,上回后方撤退都能撞上日本流窜部队,见鬼,怎么玩?!下了船后众人各显神通,船上有运了马,大家就拉出来做了马车,但这也是只个别人,大对数都只能开起十一路,这次船上主要就是一个炮兵营,张营长受了重伤留在原处,剩下的副营长就拉起剩下所有齐活儿的兵,列队开始强行军增援,炮就拆了搁在马车上用油布罩着,一路拉过去。只是可怜那马,湖边泥土湿软,炮刚放上去,那轮子就在地上印下了两条深深的撤着,马被驱赶着走了两步,蹄子直接陷进泥里,在泥沼中跳脚嘶鸣着。虽然这辈子她属龙,但曾经属了二十多年马的黎三爷看得龇牙咧嘴心疼不已,只能硬装没看到。她颠了颠背包,看了一眼船,那船破破烂烂的,千疮百孔,船长在一旁笔直的站着,严肃的看着船员检修,意识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点了点头。其实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参加过淞沪会战。张营长的话言犹在耳,“当初怎么不对着你的军舰说着话?!”他说他的军舰。他应该参加过淞沪会战,江阴要塞的海战。中国有海军的,虽然都是老旧的回收军舰和改造商船,可到底是一支舰队,就和很久前发生在遥远东三省的中俄海战一样,就算失去了动力,船拖着船,他们也可以打到底。直到遇到了日本海军。中国海军全灭——他们为了阻挡日军进入长江,封锁江阴线长达三个月,最终自沉封江。他们身后就是南京。这个军种在民族的这个百年中犹如昙花一闪而过,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广播和报纸中惊叹“我们居然有海军”的下一刻得知海军已经覆灭的消息。他们没打吗?江阴要塞现在还能看到船桅林立高耸在江面。他们没打吗?沉船的甲板边还有日军飞机的机翼插在里面。他们不想打吗?船长开着客轮送货,还在说舰在人在。可他人还在,舰已经不在了。……好想告诉他后来我们有航母了,名字叫辽宁号。这个省第一个沦陷,它的脸我们要第一个找回来!虽然知道这个代号不一定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回想起这个名字来,她却忍不住产生这样的联想,还有一句当辽宁号下水时网上刷屏的话:“撞沉吉野!”黎嘉骏竟然被自己激动到了,她咬了咬牙,忽然就全身都有了力气,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xiele气,算算年纪,貌似自己也看不到辽宁号诞生的那一天了。对于她这一代人,这最终都还是个念想。船坞同时兼任小型的港口,附近自然是有村庄或者小镇的,黎嘉骏打开始就不准备走到前田庄,她先问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往附近一个小村落走去,大概半个多钟头才走到,她原以为应该是空村了,却没想到虽然还冷清,但还有稀稀拉拉的人在走,一个大爷蹲在村口抽着旱烟,看见她走过去,敲了敲烟杆。“大爷!你们这村,有车把式吗?”黎嘉骏上前,“我往鄂州去,想搭段路,我给钱!”大爷抽着烟,上下瞅了她一眼,摇头:“不成啦,前头都是日本兵,山匪,去不得咯!”“能多远就多远,要不你们有谁卖车吗,牛车,马车,都成。”“你会使唤?”黎嘉骏摇了摇头:“总能学会的。”大爷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黎嘉骏睁大眼一脸天真:“十块钱?”大爷一顿,缓缓收回了手指,又敲了敲烟杆,站起身:“来。”他一路带着黎嘉骏绕过几个破旧的院落,进了一个院子,院墙如其他人家一样低矮,她踮脚都能看到外头,院门边搁着一个板车,一棵树边上搭了个牲口棚,一头黄牛在里面探头探